分卷阅读189
性地向远方眺望一会儿。灰羽的鸟雀并肩划过长空,栖息在灰瓦的檐角,几乎容为一体。不等它再次飞起,几乎很难寻觅到踪迹。
也只有站在二楼,才能看见汴京城一望无际,房屋相接,绵延数十里开外。
等一本书看完,伏案的两人也堪堪停笔。陆云阔见梁影比她早画完,却并没有急着与许栀和说话,心中更生了几分好感。
再确认之后,两人同时喊了许栀和。
“许娘子,画好了。”
许栀和正在找下一本书,闻言走到她们身边。同样的一段文字,两人选择的内容完全不一样,梁影更喜欢抓住行人的神态和宽大的背景,陆云阔则更喜欢细节,她画的鸟雀、花朵、甚至骆驼,栩栩如生。
各有所长,妙哉妙哉。
她另起一张白纸,将两人不足的细节重新勾画,两人看得很仔细,等她一停笔,立刻重新拿了纸。
不知不觉到了午时,许栀和准备启程回去,临走之前,她嘱咐两个人,“以后如果天气合适,日日来此练画,我三或五日过来一趟。”
梁影和陆云阔应下,见她要走,起身目送,像是随时等待她一离开就继续落笔。
许栀和也没劝阻,两人逢变故又逢机缘,就算劝她们不必担心,她们也无法做到真正安心。她走到楼下,走到柜台前的掌柜面前,递出去一两银子。
给银子的时候,许栀和满脑子还好现在她银子还算富足。
掌柜有点呆滞,半响问:“许娘子这是何意?”
“梁影和陆云阔废寝忘食,午日的时候,我想托掌柜代为照看,”许栀和提供不了两人从前父兄俱在、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中,她愿意帮扶一把,“也不拘泥什么,午日两张饼即可。”
掌柜闻言,笑说:“原来是这样!许娘子对两位姑娘真好。许娘子放心吧,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他每日和店里的小二也会就近买些饭食填饱肚子,对他们来说,无非是多照顾两个人罢了,不是难事。
不过让他意外的,还是许娘子为何会对从前从无交集的两人这般掏心掏肺……或许就是她这样待人处事的风格,才能结交到主家吧。掌柜迟钝地想——这世上大多是锦上添花的多,像许娘子这样凭借着看人的眼光就雪中送炭的,可真不多。
但如果有朝一日,楼上的两位姑娘功成名就,所带来的好处也是十分明显的:有人在你声名显赫时慕名而来,自然也会有人不计你现在深陷囹圄帮你一把,这两者的情谊如何取舍,人人心知肚明。
掌柜想完,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和从前自己只是做杂工的,被老掌柜赏识提拔有异曲同工之妙。到现在逢年过节,他都要例行去老掌柜家中请安问礼。
目送许栀和离开后,掌柜将接过来的二两银子放在柜台前,又瞥了一眼上二楼的木梯,对店小二说:“去,买两碗馄饨过来。”
对面的馄饨铺子一碗素馅的馄饨只消八文钱,肉馅略贵些,要十文钱。刚刚许娘子说了照顾午时,他在心中估算了下,若是以一个月为期,每日二三十文左右。
店小二正在抹书柜上的灰尘,听闻掌柜的话,也没多问,将抹布往柜子前一放,招呼了一声,转头离开。
书斋就那么点大,他都听见了。
回来的时候,馄饨还冒着热气,他手掐着碗沿和碗底,尽量避开最烫手的碗身部分,端到了二楼。
“二位姑娘,这是许娘子吩咐送过来的。”店小二将馄饨放在桌边,说。
梁影和陆云阔立刻站起身,“许娘子还没离开?”
“离开了,她托我们掌柜照顾你们午食。”店小二说,“这馄饨刚出锅,烫手,你们小心些吃。等吃完了,送去一楼。这还得还给人馄饨铺子呢。”
……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布?Y?e?不?是?i??????????n?2???②????????????则?为?山?寨?佔?点
许栀和保持着三五日去一趟书斋的频率,有时候三天,有时候五天,不固定。
偶尔她会突然灵机一动,说去就去,两人也从无懈怠。
如此坚持了三个多月,两人对画作的理解显然更上了一层台阶。
在许栀和提出的物什中,她们会根据自己的特长有所取舍,像梁影,更加倾向于画出仕女图一样的画面,陆云阔则更加喜欢画出不同的景观,以及各种憨态可掬的毛兽。
许栀和有意识地加强两者擅长领域的训练,她不吝啬夸赞——主要是两人实在是太省心了。从勤奋、天资、她找不出任何毛病,对待她,也向来礼遇有加。端午时候,两个人不知道在哪里捧了一捆新鲜地、还滴着水的艾叶和茼蒿过来,端端正正给巷口小院的门上系上艾草包,另一个人则端着一箩筐的粽子,个个模样精致,凑近闻甚至能闻到粽叶的清香。
虽然还没有正是行拜师礼,但常稷轩、常庆妤和马行街的书斋掌柜都心知肚明:三人虽然不是师生,但胜似师生。
六月底的时候,汴京城俨然和火炉差不了多少,每日午时光是从巷口小院走到常家书斋,她都会像一根快要蔫的草叶,被阳光吸去所有水分。
原先的热茶换成了放了冰块的酸梅饮子,在炎炎的夏日中最消暑。许栀和每次到了常家书斋,都会要一碗清凉甘润的酸梅饮解渴。
许栀和怕热,来书斋的频次从三五日交替,转变为固定的五日。
熟悉之后,陆云阔的话越来越密集,有什么不清楚的,会大咧咧地询问如何纠正,神态之中更像是当初无忧无虑的少女。梁影依旧维持着姐姐形象,高冷,但说话谦和,温柔有礼。
梁影见许栀和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将帕子递给她。
许栀和道了声谢,接过她递来的帕子将额头的汗水一点点擦拭,看完两人这几日的练习,想到是时候可以交给她们上色的技法了。
和线条一样,许栀和依旧还是奉行从实操开始的理念,将她们从前的线稿找出来,示范,然后让她们动手。
汴京城最擅长跟风,在描金点染技法火了之后,立刻有不少画师开始模仿,画面内容粗糙,但胜在价钱低廉。常庆妤几次看见,愤愤和许栀和说了一下午——虽然画面远不如许栀和的精致,色彩分明,但是对于那些跟风的达官贵人来说,已经足够。
常庆妤对此毫无办法,这汴京城那么大,她总不能一个个找上门去,喊人家不准再卖。
打又打不过,现在常庆妤的愿望就是,能在今年除夕之前,梁影和陆云阔能够独立出画……反正这部分的银钱注定要被分割,倒不如被自己收了。
打不过就加入,这也是常家多年营商的经验总结。
许栀和看着梁影和陆云阔,很有一个农夫看着快长成的稻谷、或者白萝卜的心态,按照这样下去,很快,两个人就能独立作画。
白萝卜快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