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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外貌,语气略带笑意说:“既然你五行缺火,便用一个‘熙’字,《诗经》有句话为‘维清缉熙’,意指光明和乐,又喊繁茂、兴盛之意,便叫你王维熙吧。”

瘦猴略怔,没有第一时间说话,后面的秋儿伸手点了点他的肩膀,“还不快谢过姑娘。”

“……”王维熙,也就是瘦猴闻言,如梦初醒,立刻喜上眉梢,“谢谢姑娘赐名。”

许栀和摇了摇头,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方梨的名字是小舅张弗庸给取的,“梨”在古籍中被称为“百果之宗”,喻示丰饶、滋养。以“梨”为名,可寓健康长寿、生活甘美之意。良吉是从梅家老宅带出来的名讳,即便不知道其中寓意,也知道这两个字包含着长辈对他的无尽期许。

秋儿本家姓郑,这是上次去衙门办理放良文书的时候许栀和瞧见的。秋儿本名郑秋,听说她出生在一个瓜果飘香,万物丰饶的秋日,父兄在时以乳名秋儿唤她,现在众人也大多习惯了称她为秋儿掌柜。

众人见许栀和微微沉吟,道:“姑娘,这名字很好听。”

你怎么还沉默了?

许栀和说:“没什么,我在思索你们的名字,不过现在想起来,一切都好。”

她站起身,看着王维熙,说:“你放心,再多带点东西也装的下,到时候我们先要南下,路程漫长,有备无患。”

王维熙得了许栀和首肯,立刻用力地点了点头。

趁着王维熙收拾东西的功夫,许栀和看了一眼正在把东西搬到马车上的方梨和良吉。

方梨将最后一包东西放在马车上,看王维熙抱着东西过来,伸手搭了一把,然后问许栀和:“姑娘,现在出发吗?”

她说完后,良吉和王维熙也一道看向她,目光炯炯。

许栀和:“……”

他们的态度太过于理所应当,反倒是许栀和有些犹豫,她再次询问一遍:“此行路途漫长,奔波劳累,你们当真和我一起走吗?”

方梨奇怪地看着许栀和,似乎她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肯定啊。”

王维熙也说:“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去过、见过南方呢,现在有机会一道前往,乐意还来不及!”

确认三人都没有反对意见后,许栀和回头看了一眼秋儿,后者嘴角挽着笑容,眼神仿佛在说“看,我就知道如此”。

“走啦!”许栀和朝她摆了摆手,抬脚走上马车。

“一路顺风!”秋儿站在门口大声喊。

坐上马车后,原先满身困意的许栀和重新恢复了精神,她单手撑着下巴,倚靠在车帘旁边看着应天府的街道。

一阵风起,树叶开始有飘落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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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方梨在旁边拿着秋儿给的舆图,在上面指指点点:“姑娘,咱们现在要先去淮西寿州,然后乘坐漕船一路南下,到达扬州,再改道长江,抵达太平州。”

许栀和闻言,起了点兴趣,凑过头一道去看舆图,“还能路过扬州?”

“对呀,”方梨点了点头,“我前几日问过来往的商户,从寿州一路南下,顺风顺水,只要八、九日功夫就能到,换船大抵也只需要三五日。”

加在一起大抵只需要小半月。

这超乎了许栀和原先的预期。

四个人在船上漂泊了八、九天,在扬州渡口下船。

下船的时候天色已晚,许栀和特意问了漕船上的船工,得知扬州府南下长江最早的一班行船是明早辰时才起,于是就近找了一家客栈落脚。

付清两间客栈的银钱后,许栀和在客栈中陪了方梨一会儿,等到她恢复了精神,几人才一道出门逛逛扬州夜市。

戌时六刻,漕河两岸千盏橘灯次第燃起,将邗沟染作流淌闪烁的龙身。青石码头上停泊的粮船运运运来稻谷的香味,又是一年丰收时节。

灯火如昼,许栀和漫步走在人群之中,看沿途两岸的叫卖声,又看杂耍戏团喷出长串的火焰,博得一阵叫好声。

良吉和王维熙看着这幕景象,立刻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走走停停。

店家舌灿莲花,温声软语,几番下来,两人都花了几百文不等,良吉抱着怀中的珠簪,想着下次见面的时候送给梅馥宁。

许栀和一边照顾着方梨,一边伸手在糖画的摊子前停下。

糖画的老人看见两个年轻的姑娘站在自己摊子前停下,热情地招呼道:“两位娘子家中可有人秋闱,这款鲤鱼糖现在卖的可好了,鲤鱼跃龙门,讨个好彩头。”

常见的营销技巧,就像今日他们落脚的客栈,老板娘特意摆上两架子贴了红封的酒水,上面写着“状元红”三个字。但其实尝起来,和寻常的米酒并无不同。

许栀和心知肚明,然后从袖中取出五枚铜板,“来一根。”

老人笑:“姑娘稍等。”

他将融化的金黄色糖汁勾勾画画,用一根竹签串起,等糖汁硬化,拿起来递给许栀和:“娘子拿好。”

许栀和握着手中如同艺术品的糖画,略微迟疑,才小口咬了一块鱼鳍。

好甜。

她将鲤鱼转了个方向,对方梨说:“尝尝?”

方梨咬了一口,已经舒缓的表情顿时皱起来,甜到发齁:“姑娘,这不是蜜糖……”

旁边路过的行人笑说:“五文钱的东西,给你做就不错了。”

说话之人看着二十岁左右,头上束冠,一身月白色长袍,他身后跟着两个小厮。

“也对。”

许栀和不得不承认此人说的有道理,这糖画的观赏价值远远超过了它的食用价值。

她将少了两枚鱼鳍的糖画握在手上,御街东首的角抵棚擂鼓骤响,她循声望去,目光所及只能看见一个个圆润的后脑勺,看不清东西。

越来越多的人朝那个方向挤过去。

仍是刚刚说话的郎君,他见许栀和露出好奇的神色,随口问道一般:“姑娘第一次来扬州?”

许栀和:“正是。”

“那就不奇怪姑娘不知道了,”郎君展开了自己的折扇,扇面上写着“斗野亭”,他语气带着笑意,“这是扬州招庆楼的鉴宝会,汴京的名家字画,西州回鹘的狼骨,高丽的楮皮纸,契丹的追风驹……各种各样的珍宝都能见得着。”

他将展开的扇面“啪”地一声收起,“也不知道今日有哪些好物。”

许栀和看了一眼,并未有多热衷,“看着有意思,不过东西我大抵一样都买不起。”

她前不久刚花出去五百两,现在身上的银钱着实不算多。

郎君被她直白的话语说得一愣,然后爽朗的笑了几声,“你真有意思,我其实身上也没什么钱。对了,我姓孙名觉,姑娘叫什么?”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小厮忽然道:“郎君,已经这个时辰了,您该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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