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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家中铺子上了心。
大娘子在家中都常说,庆妤遇见栀和以后,做事越来越稳重。
许栀和看着面前浓稠得像一碗粥的汤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眼中满是无奈笑意。
常庆妤不解其意,压低声音小声问:“……怎、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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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捧着手中的碗,补充道:“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许栀和杏眸中仍氤氲着星辰般的笑意,她朝她微微摇头。
苗嬷嬷在旁边看着,捂嘴悄声解答常庆妤的疑惑:“姑娘,这也太稠了一些。”
常庆妤闻言,低头对比了一下苗嬷嬷盛给自己的那一碗,脸上噌地一下变得通红,解释道:“我只是……我只是觉得这里面的莲子很好吃。”
因为觉得很好吃,所以想将一整碗都盛给许栀和。
许栀和伸手接过,笑着说:“多谢庆妤好意,我心领啦。”
常庆妤舒了一口气,“那姐姐快尝尝。”
许栀和应了一声,用汤勺舀起满满一勺花瓣和莲子,花瓣清香、莲子粉糯,一口下去,像是吃了一口浓郁的鲜花饼。
嘴巴塞得鼓鼓囊囊,她只能伸出大拇指,表示真的很好吃。
两人在这边品鉴美食的时候,梁影和陆云阔也步入了填色阶段。
线稿练习的时间长久,她们画起来胸有成竹,但在颜色搭配方面,她们并非每次都能尽善尽美。
不过今日的画作许栀和提醒的很明显——雪后汴京,残雪朱红,天色鸦青,檐角飞白。
常庆妤原先想叫两人用些东西果腹,但刚站起身,就看见两人一脸的郑重、不容分心,只好又坐下,指节轻叩着椅子扶手打发时间。
许久,两人前后脚停下了笔。
“请师父过目。”
来了!
常庆妤一改懒洋洋的坐姿,端正看向旁边垂眸重新写着东西的许栀和。
许栀和自然也听到了两人的声音,她正在写着储温木桶的改进方式,听到声音后,也没有停笔,而是快速将最后一行话写完。
墨迹还没干透,她随意用镇纸压住,然后站起身走到梁影和陆云阔的身边。
两人不约而同地用葱白的手指紧紧攥着自己的裙裾,连带着呼吸都变得迟缓了下来,数九寒冬,掌心硬生生出了一抹粘腻的汗水。
她们在紧张。
许栀和低头看着画,从笔工和颜色、画面整体协调性出发,半响,轻轻点了点头。
常庆妤惊讶地睁大眼睛,“几个月没见,已经这么好看了?”
梁影和陆云阔见许栀和点头,同时松了一口气。
许栀和将几处还需要多加练习的地方指出来,道:“你们现在的画作已经到了可以出售的阶段……现在摆在书斋中,应该会有人买,我想询问你们的意思。”
梁影和陆云阔本来打算一切听从许栀和的安排,乍然听到她将选择权交给自己,不由地愣在原地。
两人面面相觑良久,最后梁影出声道:“师父,我们还尚且有诸多不足……选择继续练习。”
她一字一句说的认真。
陆云阔在旁边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也是这个意思。
许栀和微笑着看着两人。
两人的年纪还太小,心中所想连常庆妤都能一眼看出来。
她们得到认可,心中雀跃,听到许栀和的话后,为了表示自己绝无功利之心,连忙表明自己的向学之心。
如果许栀和是个对画画极度热忱的人,大抵会很欣慰。
“你们现在水平,可比外面一些好太多了,”许栀和目露鼓励,说,“旁人那样的水准都能赚到钱,你们没道理不行。”
虽然将画作和银钱挂钩和不少文人骚客钟鼓馔玉不足贵的观念不符合,但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两人身无余资,眼下正缺银钱。
换言之,她们刚准备跟在许栀和身后学作画的时候就将自己的想法挑明了——想要以后靠着自己的一技之长,吃饱肚子。
几乎是在许栀和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两人就抬起头,紧紧地盯着她看。
师父她真的好不一样,至少和她们以前家中还没落魄时候请回来的丹青先生,极其不一样。
常庆妤想起汴京城那些跟风的画作,粗制滥造、不成体统,板着脸色点了点头。
这样好的笔触尚且还自认为谦虚,需要多加磨砺,那些个歪瓜裂枣,怎么就好意思心无负担地赚钱?许姐姐不说,她都会忍不住鸣不平。
许栀和沉吟了一番,笑着说:“那便一个月作画八幅,你们从中择五幅转交庆妤,寄售在常家书斋。第一个月……可以适当少一些。”
她自己刚开始尝试的时候,也曾经历过一段心绪不宁的时候,那时候画作转交给常庆妤,她在家中做事的无数个偶尔微小的瞬间,会忍不住思考描金点染会受到汴京城百姓的喜欢吗?
尤其是梁影和陆云阔曾经历过大起大落,眼下到了真刀实枪检验成果的时候,怕是第一日就会忍不住辗转反侧、夙夜难寐。
当然,这时候的梁影和陆云阔还不知道许栀和放宽松的用意是什么,但不妨碍她们现在目光炯炯,对未来无尽期待。
许栀和将她们的反应尽收眼底,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然后看向常庆妤,“此事还需要庆妤多多费心。”
她微微俯身,姿态郑重。
常庆妤连忙摆手,“许姐姐言重了,这件事对我也有好处,即便姐姐不说,我也会上心。”
这件事就先这么定下,许栀和看了一眼窗外的天气,对几人道:“我还有事,先行告辞。”
她需要抓紧时间在日落之前去一趟欧阳府。欧阳修对酿酒、品酒一事有着自己的见解,若是能得到他的指点,定会事半功倍。
冬日天黑得快,说不准什么时候天就黑了。她得更快些。
常庆妤将她送到门口。
眼瞅着飞檐上隐约可以细微落白,铜铃也被朔风摇晃,许栀和将自己身上的斗篷裹得更紧了些,对常庆妤说:“回去吧。”
常庆妤应了一声,站在书斋门口等着常家的马车。
许栀和与方梨走在路上,顺着马行街转道汴河大街,几乎是刚瞧见汴河,就看见天际的暮云像是吸了陈年墨汁的宣纸,沉沉地覆在汴京城头。
脚下的青石板泛着铁锈般的冷光,州桥下的汴河水凝成一条哑光的银链,驮炭驴车碾过御街时,碎冰在辙痕里发出细弱的咯吱声。
卖旋炙猪皮肉的胡商缩着脖子往布招子下躲,见到许栀和与方梨两个姑娘,主动喊:“两位小娘子!灵台郎推测差不多就在这几日,还有一场不小的风雪!眼瞅着就要落雪了,还是快些回去吧!”
许栀和也能感受到有冰凉的霰子落在自己的眼睫,听到胡商的声音,道谢:“多谢提点,我们这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