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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樱桃红底兰花纹琵琶袖的长衣,底下配着玉色的马面裙,丽娘则是着正红蜀锦云鹤纹小袄,底下配着珍珠白锦裙,脚下的云履还镶嵌一颗珍珠。
平日丽娘多半也是和孟、宋两位表小姐一起玩,或者因为养狗和舜娘玩在一起,反而和舍娘一起玩的时候很少,尤其是最近这个月,舍娘总是怼她,她自然也和舍娘说不到一起去,更何况她对别人撒娇牵手,别人都和她一起玩闹,舍娘却不喜欢别人碰她,也不爱听别人撒娇。
也因为如此,二人一路无话到明远堂。
大姑娘今年十七,才刚成婚一年,已经诞下了长女,淡淡坐在那里,似雨后丁香,经过洗炼一般,平常显得空谷幽兰的她凭空带了一丝娇艳。
“大姐姐。”舍娘喊道。
念娘笑道:“数日不见,五妹妹愈发长高了。”
裴老夫人则道:“她爹的个子就高,她们姐妹个子都高。”
“我看也是。”念娘柔声道。
舍娘她们不是这屋子里的重点,裴老夫人和念娘关注了她们几句,就自去说话了,说的便是京中翰林院侍读高学士的公子和清河郡主的女儿白姑娘定亲的事情。
“郡主娘娘请了我婆母做全福人,偏我们家里事多,二爷要去军中,嫂嫂要临盆,家里如今是我管家,我年纪轻,又没经历过什么大事。一时之间,方寸有些乱,遂想着问祖母如何是好?”念娘道。
裴老夫人笑道:“既然你家里交给你管着,这便是信任你,有什么方寸打乱的。要我说,只要持身正,按照规矩办事,总不会错。”
念娘顺从点头:“您说的是。”
一旁的鲁氏道:“你管家时常不在自己房里,姐儿还那般小,没个正经主子镇着不放心,不如让你二妹妹过去替你照看几日。”
念娘思忖片刻,方才应下。
话说的差不多了,这里开始安排宴席,老太太这里有专门的小厨房,菜色都是一流,正好舍娘又是踢毽子,又是跳百索,本来肚子饿的咕咕叫,菜上上来,她就埋头吃饭。
现在的她对别的事情都不是很关心,重点还是在她娘身上。
等宴席一散,她就先回来了,不料宜娘却被鲁氏拉住:“好孩子,你比你二姐姐稳重,原本我也是想你去的。”
宜娘心道鲁氏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你自让你自己的女儿去照顾,我又不会说什么。但她嘴上还道:“二伯母谬赞,侄女儿愧不敢当。”
“没什么不敢当的,过几日就是你娘的忌日,唉,说起来你娘在世时,和哪个不好,偏她去的早,还好有你,也算有个念想了。”鲁氏说完拍了拍她的肩膀,缓缓朝自己院子而去。
再也没想到鲁氏说的是这些,宜娘看向常妈妈:“过几日便是我母亲的忌日吗?”
常妈妈这才记起来:“老奴想起来了,九月十八是先太太的忌日。”
宜娘倒也不怪常妈妈,这些日子她们长途跋涉回来,还得适应府里的规矩,还要调养身子,还得应付曹氏时不时的盘问,自然就想不到那些了。
但她也不会真的直愣愣的去提,别说她现在人微言轻,便是直接开罪曹氏也不好。
故而她问道:“我娘生前和哪位伯母关系不错?”
常妈妈这倒是很清楚:“和六太太关系很好,我记得她们是前后脚进的门,还一起去求子。说来也巧,她们一道去玄都观后,咱们太太先有了身孕,就生了您,六太太在一个月后有了身孕,一举得男,从此在咱们家地位超然起来。”
“是么?”可是宜娘一点儿也不觉得六太太庾氏和她娘有香火情,甚至她回来后,庾氏也没有特别照顾她。
却说舍娘从静远堂回来,就去正房和庾氏说了今日的事情,庾氏知晓舍娘伶俐,常常会把一些消息告诉自己,她很小就很会传递消息,庾氏听完后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
“娘,女儿就先回房了。”舍娘连忙告退。
庾氏笑道:“快去吧。”
这些事儿她
等丈夫回来自然告诉他:“咱们舍娘年纪不大,却对家里的事情很操心,丽娘就大大咧咧的瞎玩,不想这些事。”
裴六爷摇头:“丽娘心思单纯些,她还没开窍呢。”
“也不是,舍娘也是个孩子呢,她就是怕我不知晓这些。”庾氏性子单纯,她没有霍氏那样手眼通天,也没有曹氏那般敢想敢干,什么人都敢斗,她反而觉得舍娘虽然没有那样天真可爱,但是最靠得住。
这裴六爷这个人天生还是很精明,他本是庶出,母亲是宠妾,后来他亲娘犯事后,被赶出去,故而他从小和自己哥哥在宅子里夹缝生存,就喜欢庾氏这种能够为他付出一切,又有些憨的人。
似长女丽娘,就是这样,无甚心机,老是一幅聪明的样子,实则这些聪明都被人看在眼里。
而次女舍娘自小就聪明伶俐,据他这几日观察,也不是吃亏的性子,所以他不担心次女,反而更担心长女。
这个问题,舍娘未必不知道,做爹娘的都爱疼比较弱的孩子,做丈夫的也会偏爱更柔弱的小妾。
可她不屑为了讨得所谓的宠爱就装弱,若是性命攸关时装一装罢了,人活一世,不过短暂数十年,还得压抑自己的性情过活,那也太不划算了。
若是父母因为这般就薄待自己,那说明父母也不是好父母,她也没必要再视她们为父母。
裴家众人都崇尚理学,她本人却很更崇尚心学,尤其是知行合一。
又说玥娘次日去了新安侯府,学堂里安静了不少,舍娘等散学之后,正欲回去,见宜娘拉着丽娘在前走着,她对秋菊道:“我怎么感觉今日三姐姐对四姐姐特别热情。”
甚至还跟着一起过来六房!
舍娘她们回来先来请安,就听宜娘直接问起庾氏:“六婶,前几日二伯母说我母亲的忌日快到了,听说她生前,您和她的关系最好,我年轻不省事儿,不知道如何祭奠?您可否教教我。”
显然庾氏听了,有些怔愣,她本来就不擅长应变,这种事情就是坑。曹氏心机深沉,非等闲之辈,她原本就因为庾家旧事在裴家小心度日,况且现下有儿有女,何必牵涉到人家的家务事中。
正发愁时,听舍娘道:“三姐姐,你好糊涂,昨日重阳节慎终追远之时你怎地都不吭声?如今只有几日的功夫就是先五伯母的忌日了,还懵然不知过来串门,当赶紧和五伯父五伯母商量才是,更何况五伯母正经管着家呢,若是迟了,一时半会可准备不出来。”
后宅之中,常见手法就是借刀杀人,隔岸观火。
其实你正经说了,本朝以孝治天下,难不成曹氏明面上不会答应么?
若真心孝顺,就是受曹氏排揎几句又如何,偏还想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