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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被异种转化成宿主的遇难者,都能要了你的命。
妈的!怎么还没死成啊!疼死老子了!
白繇终于想起来了,他没有那么容易死。他披着向导壳子太久了,早忘了自己实际上是一个皮糙肉厚的哨兵。
看着温述哭的天地失色日月无光,白繇道:“你帮我把钢筋移开,我忽然感觉我还能活几十分钟。”
友人劫后余生的喜悦似乎让温述无视了一切不合理之处,比如向导为何有如此旺盛的生命力,比如向导怎么能徒手拧断钢筋,比如向导怎么能赤手空拳打赢异种。
所有幸存者都掉到了春晖大桥的下下面的水道里。
白繇和温述带领其他遇难者一路打一路杀,杀到红了眼才发现按照他的立场,他应该调转刀口痛快地给温述来一刀。
但他最后只是用破布遮住了自己的伤口,背着受伤的温述一路前行。
“如果我们走出隧道,我们就能活下来。”
“如果我们杀了这波异种,我们就能活下来。”
“如果我们……”
白繇忍不住打断,好笑道:“哪有这么多如果?”
温述趴在他的背上,用百米范围的精神力网监视一切风吹草动,他现在是白繇的盾牌,只要有他在,没有任何异种活宿主能够偷袭白繇。跟随者他们求生的还有一批无辜遇难的群众,但此时温述也不知道带上他们是好事还是坏事。
每一天,每一个小时,都有人死去。
死去的人往往不会干脆的死去,而是变成宿主,化身为喋血的怪物,攻击他昔日的同行者。
温述在白繇身后说话,让他打起精神,“很多人都说没有‘如果’,但我感觉没有什么比‘如果’更重要了。‘如果’没有‘如果’,我们根本走不到这里。
比如说……如果我早点发现,其实你一个哨兵。”
听到最后一句话,白繇猛地停下脚步。
就连呼吸为之停止了,他的瞳孔震颤,持枪的双手也颤抖着,“你发现了……”
温述笑了两声,“我又不傻,再说傻子都该发现了。”
他们正在往最近的下水道出口前进,一路危机四伏,但白繇已经因为温述的一个“如果”而浮想联翩。
温述倚在白繇肩头,“我能看到你在想什么。如果我早点发现你是个哨兵,大概也不会揭发你,和你不熟的时候怕惹上是非不揭发你,和你熟的时候出于友情考虑不揭发你。但如果这样,就该变成我跟踪你而不是你跟踪我了。然后,你依然教我格斗,给我开小灶,做我的室友,虽然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但你依旧会对我倾囊相授,百依百顺。”
温述的嗓音太过轻柔,白繇能听见自己心脏的跳动声。
砰——砰——砰——
“然后我突破S级,不久后我就成年了,你顺理成章的偷偷和我告白,我就顺水推舟地答应,成为一对地下情侣,也没李铭钺什么事了。”
白繇反驳,“不,我根本就没有想这些。”
温述微微愣了一下,轻缓而认真地回答:“没错,这不是你脑子里想的,这是我脑子里想的。”
白繇脚步顿了一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温述沉静地回答:“我知道啊,是你在装傻。”
白飖花了两秒,用来思考这句话的意思。
而之后,天雷激荡,大地崩裂,也比不上温述一句话的效果。
他也喜欢他。
他也喜欢他!
他也喜欢他!!!
猝不及防的告别呈携风带雨之势到来,恰如当年湖边的惊鸿一瞥,让四季倒错,春波缭乱。
只因白繇觉得这个答案太过遥不可及,他连奢望都不敢奢望,所以哪怕给他一万个“如果”,他也不敢去想。
但如今这个答案,就被温述这样故作轻描淡写地给了出去。不是什么付出一切努力后久久通关不了游戏的安慰奖,而是在徘徊、试探、犹豫之后,理智而清醒地说出了这句话。
强烈的情感冲击让白繇几乎忍不住要狂笑。
为什么偏偏是他?
居然是他。
软弱无能,包藏祸心,满腹算计的他!
任何一个哨兵都可以,温述偏偏瞎了眼,挑中了一个最糟糕的选项。
太可笑了不是吗?
长久的沉默。
白繇没有回应,沉默地走着,走了不知多久,温述才很小声地说了一句,“抱歉,这是我第一次告白,没有想到被拒绝了,你就当没听到吧。”
竭尽全力的勇气就换来这样这个令人失望的结果,温述连语气都明显萎靡了下来。
白飖的心脏紧缩了一下,但他最后选择把满口苦涩咽进肚子里。
“温述,我不能答应,是因为等出了隧道,你会后悔说出这句话。”
温述眼睛亮了,“那就等出了再说。”
“我……”
温述道:“我本可以钻进你的脑子里看看你在想什么,但是我不愿意看,知道为什么吗?”
白繇嗓音艰涩,“为什么?”
“因为你的每个细胞都在告诉我,你爱我。”温述得意地重复了一遍,“你明明爱我。”
他想一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絮絮念叨着,但念着念着,语气却一点点低沉下来,“爱我,却拒绝我……”
温述每说一个字,白繇的呼吸就困难一分,每个字都在蚕食他肺部的空气,都在凌迟他的血肉。
但他却希望,温述说的久一些,凌迟的最后一刀才能慢点落下。
他真是贱得慌,不求速死,只求苟活。
但任何旅路都有终点,比如温述说累了,比如最后一刀落下了……
异化也不能再拖了。
白繇停下脚步,做了个停止前进的手势,所有人因为他的动作停了下来。白繇将温述放在墙边,把自己之前从尸体上摸来的枪给了他。
温述抱着枪,不解地仰头看他。
白繇摸了摸温述沾着血污的头发,将打结的地方一点点理顺。很快,他发现这是无用功,温述的头发很快会再一次被脏,被他弄脏。于是他搀扶起温述,将他放进了一个两面环墙易于防守的角落,“站起来。”
温述刚想说脚伤不允许,就听刺啦一声,剧痛自肩头蔓延开来。
白繇手握长刀,穿透了温述的肩膀,将他定在墙上。
所有人都被这变故震惊了,只有白繇淡定地后退几步,解开了手肘处的绑带,已经完全异化的伤口展露在众人面前。
下一秒,数条十米长的蜈蚣形异种从污水中窜出,冲向幸存者们。
白繇道:“温述,站起来,杀了我。”
“杀了我……”
“杀了我。”
“杀了我!”
鲜血、水流、浊臭,淹没温述的口鼻,极度的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