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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意料之外的事太多了。”

凉雾说,“但你走了屋顶,今天就不请你喝茶。有关那个刺杀消息,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楚留香:“今天黄昏时分,嘉兴城茶水铺外的树上,我听到了这个消息。两个说话人正在喝大碗茶,听语气他们是今夜参与行动的一员。”

凉雾:“今夜?”

楚留香:“‘今夜子时一刻,杭州清水巷巷尾,江南十大不可踏足禁地之一将不复存在’,这是聊天者的原话。”

凉雾计算时间,假定青衣楼众按照计划照常进行,大约还有一个半时辰。

先有中原一点红,后有青衣楼。双波人在同一个夜晚出现,去杀同一个人,只是赶巧了吗?

“你说‘炎飙’领队的刺杀行动是一份投名状。”

凉雾问,“这伙人想要投靠的杀手组织会不会是中原一点红效力的那个?”

楚留香原先不确定,但今夜中原一点红接到了相同任务。

“我认为可能性很大,一点红背后之人接下了与你有关的订单。接连派出两批杀手,为了确保订单完成。”

以此角度往下查,就要问一问凉雾得罪过什么人是铁了心要杀了她。

凉雾:“近期,只有薛红红与我结仇。”

薛红红恨她,原因是现成的。

生死符以八十一天为周期发作。暗器未解,薛红红目前只要是清醒状态,必是度秒如年,生不如死。

楚留香:“听说薛衣人承诺绝不让战火波及你家,是吗?”

凉雾:“不错。”

楚留香沉吟,“薛衣人行走江湖四十多年,但凡他做出的承诺,至今没有食言。”

凉雾:“薛家又不止薛衣人一个人。薛红红是废了,不是死了。有一两个家仆对她唯命是从,偷偷违背家主令也不是怪事。”

凉雾也没有断言刺杀委托一定出自薛家。

“杀我可以是为寻仇,也难保有更复杂的理由。比如栽赃嫁祸,借刀杀人。”

楚留香一点就透。

只要凉雾挺过刺杀,肯定要找幕后黑手寻仇。

第一怀疑对象是薛家,她与薛红红结怨的事却是江南皆知。

如果有谁要对付薛家,故意借凉雾这把刀杀人,说不好才是真正的刺杀订单委托人。这让与薛家有仇的左家增加了嫌疑。

“我认识的左轻侯从来没有用过旁门左道。”

楚留香没有感情用事,他与左轻侯交好,更要找一个客观原因。

他说:“你的隔壁是左家别院。刀剑无眼,一不小心就会过界。左明珠暂居杭州,左轻侯不会用女儿的命去赌。”

凉雾:“这话对也不对。”

楚留香疑惑,“何解?”

凉雾:“最近一个多月,左明珠是在隔壁别院。今夜她却不在,她去嘉兴城听戏了。”

叶盛兰在嘉兴城演出持续半个月。

今夜,四月三十日是最后一场演出。左明珠又去听戏了,也是她与薛斌私会的时间。

这是从施茵处得来的消息。

涌金门外的香樟树上,出现过一袋消息。

施茵找不出薛、左两家的异常,只写她知道的两件特别的事。

薛家有人疯了,是薛衣人的弟弟。

薛笑人疯了十年,病因据说是走火入魔。疯的那天杀了妻子,后来一直痴痴傻傻。

除了这桩事,就是“黑披风童姥”已知的那段地下恋情。

施茵隐晦提到四月的最后一天,薛左两人再去嘉兴看戏。

凉雾得了一袋消息,今天特意关注了隔壁的动静。

下午黄昏前,左明珠乘坐马车离开。

屋顶上,凉雾遥指隔壁别院的正北位置。

“玉兰树下的那间房灯暗着,那是左明珠的房间。”

楚留香一眼锁定玉兰树,而不见附近有光亮。

他略感诧异,想必凉雾不是第一次登高远望,否则也不能如此精准锁定。

问题就在这里,站在屋顶密切观察附近人家的行为,它正常吗?

楚留香没有问。

有的话,问了就不礼貌了。

他就事论事,只说今夜的刺杀。

“很巧,左明珠今夜听戏,刺杀行动不会殃及她,左轻侯反而有了委托杀人的嫌疑。这个刺杀的时间选得妙。”

凉雾:“又是一摊浑水。”

薛家、左家或是某个与两家不对付的人家都有了嫌疑。

“浑水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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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甚在意,“还有一个半时辰,答疑解惑者就会主动上门。等‘炎飙’来了,向他问个清楚就行。”

青衣楼残部会配合回答吗?

必是不会的。

凉雾不是第一次与青衣楼打交道。

已经两次了,青衣楼不问自取了她的名号。

「炎飙」这个笔名取得颇有富贵逼人的肥羊气质,但也不能专逮着一只肥羊反复薅羊毛吧?

俗话说,过一过二不过三。

今夜她会亲自斩断“三”出现的可能。

凉雾送客,“有劳香帅热心提供消息。纷乱将起,我不招待你了,改日再叙。”

楚留香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雨沾衣襟,凉意渐起。是我叨扰了,想求一杯热茶驱散凉意。”

凉雾眨眨眼。

盗帅沾了一个盗字,是该习惯了风里来雨里去,难道没学过用内力烘干衣服头发?

只怕他要喝茶是假,想将闲事管到底,留下助阵是真。

凉雾没有假借人手算账的想法。与青衣楼的账,她要自己收。

转念一想,现场多一个楚留香也能另有妙用。

“你确定要留下?”

凉雾说,“我没雇佣人。要喝热水,你得自己烧。”

“没问题。”

楚留香毫不在意。

只是让他烧水而已,就算使唤他维修一点红弄破的窗户也不足为怪。

凉雾从屋檐跃下,指了指位于东南侧的厨房。

“灶台里留了火,橱柜里有茶叶。打水的井在西北角。你自便。”

说罢,她一边走入正房,一边快速烘干衣服头发。

等跨过门槛,仿佛从未去过屋顶,又是滴雨未沾的模样。

凉雾将未完成的《江南历险记》初稿放好。

若无意外,今夜要让它与它的亲戚《关中历险记》手稿在同一个抽屉里团聚。

约莫一刻多钟,楚留香敲响虚掩的房门。

他就像没淋过雨一样,提着一壶热茶进门。给彼此各倒一杯茶,“请用。



凉雾瞧这架势,楚留香气定神闲地坐下,一时间还真说不准这里谁是客人谁是主人。

好在她不计较细枝末节。

端起茶杯,没有掀开茶盖即饮。悠哉悠哉地玩着,一会将杯中水急冻成冰,一会又将它化冻至沸腾。

楚留香瞧着对方的杯壁外侧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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