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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夫人如此相像。

细查之下才发现,这位崔皇后并不是什么平民之女,而是薛家的嫡出女儿,被恶毒妾室故意调换了。

据说帝后恩爱非常,两人相遇相知,比长生殿还要催人泪下,现在民间已经有诗歌话本流传,歌颂帝后的真挚爱情。

封后大典及其繁琐,前一日,鸿胪寺设节案于奉天殿御座前,厥明,上具冕服,御奉天殿。文武官常参讫,执事引正副使朝服就拜位,行传制礼,礼官念宣制,礼由奉天门出,取制书置采舆中,仪仗、大乐前导至朝天门外,诣皇后第行礼。

天不亮,崔湄就醒了,十几个尚宫给她穿皇后大礼凤袍,大周尚玄紫,唯有皇帝皇后能穿正玄正紫,玄紫相交的礼服用金线绣着展翅欲飞的凤凰,礼服拖尾足足有二十尺长,要由二十几个女官捧着前行。

光是礼服就有二十多斤重,那凤冠更是奢华无比,珠光璀璨,便不是代表皇后娘娘的身份,也是一件传世宝物。

如皇帝大婚一般,崔湄被妆点一新,额头画了牡丹花钿,脸颊边也点了两点胭脂豆。

本朝后宫,倒是没有不允嫔妃用牡丹,但为了表示尊重,守规矩的嫔妃,都会尽力避开牡丹,崔湄喜欢鲜花,不过最偏爱芍药,如今她倒不用避讳牡丹,她本就要做皇后,本就是百花之王。

看向窗外,乾宁宫中,已经种满了芍药,甚至还有西南的雪芍,江南的绿芍,全是各地搜罗而来的名品。

萧昶本人并不奢靡,也没什么风雅费钱的嗜好,但对她,的确没小气过。

即便她起初只是美人,享受的,也是远超品级的待遇。

他们都说他对她好,爱她。

萧昶自己也说,爱她,弥补她。

女人的这一生还求什么,万人之上的皇后尊位,独一无二的后宫专宠,孩子的储君之位。

地位、富贵,还要丈夫的心,她都有了,还求什么,还图什么,有什么仇什么怨,不能消解,不能忘掉。

崔湄怔怔的望着那一院的芍药,已快入冬,这些芍药花本不该开的这么争奇斗艳。

萧昶让尚宫局支起棚子,大量烧炭,把乾宁宫的院子,整成了暖棚,这些移栽来的芍药,才一夜之间盛开。

如此千金博佳人欢心,都能比得上一骑红尘妃子笑的奢靡了。

“娘娘,快到时辰了。”女官在提醒。

崔湄恍然,垂下眼睫,顺从的被女官搀扶上凤辇,厚重的帘子被放下,她端坐其中,面无表情,如庙宇里的菩萨泥塑。

萧昶曾不喜欢她钟爱的芍药,因为此花,别名将离。

过了朝天门,便是肃正殿,高高在上的白壁台阶,萧昶就在最上面,等着她。

女官们为她捧着拖尾,她一步一阶,萧昶穿着跟她同色的朝服,十二冕旒下的脸,全是得偿夙愿的满足。

最后一阶,他握住了她的手腕。

“跪!”唱礼官念了一声,朝臣们全都跪了下来,向她这位王朝的新皇后跪拜。

肃正殿的台阶,太高了,这样望下去,那些

大臣,都成了一个个黑点,原来这就是萧昶所处的地位,将所有人踩在脚下,如此的,高处不胜寒。

“我很高兴,湄湄,你终于成了我的皇后。”

把一个没根基的女子,扶成皇后,并不容易,对萧昶来说,好处远没有选一位世家贵女来的简单。

“你高兴吗?”

高处的两人,可以肆无忌惮的说悄悄话。

崔湄听到自己说,高兴。

“那,别跟我闹了,好吗?”萧昶的神色,前所未有的温和,他暗沉的双眸,此时却亮的惊人,如轻风星河,月下春山。

她说,好。

萧昶笑的眯起了眼,像个纯真的孩子。

接受朝拜,祭太庙,崔湄便要回后宫。

萧昶依依不舍,当着朝臣的面,不能与她挤一个辇,也不能亲亲抱抱她,只能捏捏她的手:“封后大典还有一场祭祀法事,我要亲自祭祖,你回去后好好休息,那些命妇,想不见就不见了,等你休息好了,再让她们来行大礼。”

崔湄点头,无有不从。

祝福完,萧昶要上辇去祈年殿,崔湄叫住了他。

“怎么了,忽然舍不得夫君?”萧昶得偿所愿,崔湄的乖顺,甚至隐隐的回应,让他很高兴,她想通了,以后会好好过日子,他把后位都奉上,便是再多的恨,也没了。

“湄湄乖一些,夫君祭祀完就回来,若是这一环节误了吉时,对你封后,是有影响的。”

“郎君,你会永远对我们的孩子好嘛?”

她很久没叫他郎君了,这是他们情到最浓的时候,她对他的称呼,虽然是他强迫的,但成了他们之间的昵称。

萧昶面色一喜:“当然,我们只有泣奴这一个孩儿乐,不对他好对谁好,你生育他时受苦成那样,怎么舍得再让你生下第二个。”

崔湄忽然绽开一个明媚的笑。

她从未这样笑,以往便是开怀,笑的也怯怯的,不太自信。

“我信郎君,如论发生任何事,郎君都要记得,对我的承诺。”

萧昶说,这是当然的事,不疑有它,登上御辇。

崔湄最后看了一眼,垂下眼眸,走向相反的方向。

凤辇回乾宁宫,要经过外城,封后奶普天同庆,萧昶特意交代,凤辇车可以在城中游走一圈,让百姓见见帝后深情。

他让崔湄,受了命妇们拜见,就在朝天门外等他,那里有个留云宫,早就备好了茶点,让皇后歇息。

“去朱雀门。”崔湄吩咐。

皇后为何要去朱雀门?女官们面面相觑。

“那里不是有临沧江,现在是黄昏,听说景色不错,本宫去瞧瞧。”

“可是……”

“去瞧瞧,都不行吗,本宫已是皇后。”崔湄脸色木然。

女官们不敢质疑,叫侍卫们清了场,凤辇驾临朱雀门,崔湄登上城门楼,盯着脚下那条玉带一样的大河发呆。

西京这座城建的当真巧妙,临江而建,易守难攻,太祖时那位风水大师说,萧家百年龙气皆在此处。

崔湄看着落日的余晖照在江水上,心境忽然,就开阔了。

日出日落,江水奔腾,人的悲欢离合,又算得了什么,是如此的渺小。

“皇后娘娘,回去吧。”

女官想要提醒崔湄,却看到她开始拆下头冠,解下衣裳,呆了呆,顿时惊叫起来:“皇后娘娘,您要做什么啊,快,快去禀告陛下!”

她已经攀上了城墙,长发披散,素白的中衣在风中飞舞飘扬。

“别过来。”她将金簪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女官和侍卫们吓在当场,根本不敢靠近。

萧昶匆匆赶来,目眦欲裂:“湄湄,你要做什么!”

哪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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