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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招生采用独特的邀请制,对家长的资产及社会背景要求很高。就读于此的学生,99%都是被金钱与特权包裹的精英预备役。

李絮的入学资格,捡的是李翎放弃的名额。

因为李翎专精钢琴,要走古典音乐的路子,国内环境土壤不足以支撑一个天才钢琴家的诞生。最终衡量再三,还是决定由潘盈盈陪读,母女俩早早过去了欧洲。

便宜了李絮。

也苦了李絮。

排斥异己是人的天性,夹在一群少爷小姐中间的普通人,总是渺小得分外惹眼。

李絮不怎么喜欢自怨自艾,因此也很少反刍过去。总归只是些言语行为上的嘲笑侮辱,没有上升到实质性的身体伤害。她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学会了怎么忍住眼泪。

尚闳注重课外拓展,对学习成绩要求也严格。高中部有晚自习,每晚九点多,校门口就可见各式豪车络绎不绝地经过。

李絮当然没人来接,庞秀兰的家离得也不远,就背着书包,自己一个人慢慢沿着江岸走回去。

路上会经过诚记。

庞秀兰年纪大了,有基础病,休息得很早。照顾她的佣人作息也随她。李絮有寄人篱下的自觉,也知道庞秀兰对自己感情有限,不会让自己轻易麻烦到别人。

而她自从上次被人泼了一身蔬菜浓汤,之后就尽量避免出现在学校食堂。早餐在家吃,午餐买三明治,晚餐随便吃一点零食甜品,敷衍空瘪瘪的胃,到了晚自习放学,再到诚记正经吃一顿宵夜。

如若不是言漱礼突然带她过来,她都几乎要忘却了这段褪色的年少记忆。

九点过半,外面街道变得喧嚣许多,车水马龙的噪音,大概是尚闳和附近另一所普高的晚自习结束了。

言漱礼吃得比她多,也比她快。李絮吃净最后一粒云吞,喝完味道意外还不错的薏米水,才接过他递来的纸巾擦擦嘴角。

“走吧。”她站起身,“给学生仔腾位置了。”

还没走到收银台,老板娘就急忙摆手,要帮他们免单。她的粤语带有浓浓本地口音,迭声讲言生一句话帮她阿妈搞掂入院住院那堆麻烦事,自己一家感谢都来不及,怎么还好意思收钱?

李絮闻言看了言漱礼一眼,言漱礼也正低头看她,什么反应都没有。

李絮就笑了笑,回头帮他应付老板娘,坚持要付账,“阿姨你这样,他都不好意思过来光顾了。你与其给他免单,不如等他下次过来,再多送他一份西多士。这次是我欠他的,着急要还,免得他心心念念追我数。”

老板娘只得“哎呀哎呀”赶紧笑笑答应。

夜风湿凉。

走出茶餐厅,街上行人车辆果然拥挤许多。

江水倒映霓虹,他们肩并肩沿着来时路往回走。

李絮不看路,懒懒低着头,“你说,我会不会在这路上捡回我的耳线?”

言漱礼没有握她的手腕,但肩膀挨得比之前更近些许,“不是说不值钱,不在意吗。”

“价格倒是其次。”李絮留心观察路面,“失而复得的话,谁都会开心吧。”

言漱礼没有对她的观点发表任何评价。但是出于绅士风度,在好几次穿过十字路口,李絮差点踩空缘石的时候,他都及时揽住了她。 网?址?F?a?布?页?ⅰ??????w?€?n????0????5????????

可惜今夜幸运并没有眷顾李絮。

路过半程,耳线不见踪影,烦人的电话倒是又穷追不舍地响了起来。

李絮看了看号码,判断是陈彧换了个号打过来。于是按掉了,没接,熟练地滑开飞行模式。

“你打算一直拒接陈彧的电话到什么时候。”

手腕倏地被扣住。

言漱礼站定在路口,没再继续往前走,也不让她往前走。半边脸落在阴影里,显得英俊而阴郁。

他话中隐隐有种质问的意味。

令李絮霎时间愣了愣。

“该说的话,我都已经明明白白对他说过了。——无论是语音、文字形式,还是用以佐证的影像证据。”

稍稍思忖过后,她很快整理好措辞,尽量简洁地将情况告知。

“再听他错漏百出地编谎话骗我,或者做不切实际的保证或承诺,有任何意义吗。他需要一点冷静下来的时间。否则我们话讲再多,都只是无效沟通。”

言漱礼皱了皱眉,脸色有点冷,好似对她的答复并不满意。

“怎么?”李絮似笑非笑地扬眉,“事到如今,才想起给你表弟打抱不平?”

言漱礼神情冷漠,目中毫无波澜,关注的重点与她天差地别,“你处理事情的效率太低了。”

“处理一段不同步、不平等的亲密关系,比你想象中更麻烦。尤其当它还牵扯到双方父母,以及第三者的时候。”

李絮完全接受批评,嘴唇翕动了一下,故*作浮夸地叹了口气,“我已经尽力顾及各方体面了。就请别再苛责我了吧。”

言漱礼显然不是那种会在意别人体不体面的人。

“有更直接的解决方式。”他视线凝在她脸上,冷而深邃的,“要教你吗。”

隐隐约约能感知到他指的是什么。

又不太敢确定。

李絮向来缺乏冒险精神,怯于揭开未知的可能性。

“听起来像塞壬的陷阱。”她用半真半假的微笑搪塞过去,“我还是习惯脚踏实地。”

空气静了差不多有一分钟。

绿灯熄灭,又再亮起。

李絮向前走了几步,回过头,言漱礼还是停留在原地。

他好高。

离得远了,李絮今夜又一次如此深刻地感觉到。高而挺拔。就像诗人笔下所描述的,旷野里的那棵树。

除了深扎地底的根系,以及不断生长的枝叶,他身上再无其余冗杂的东西。泥土无法彻底吞咽他。霜雪也无法彻底掩埋他。

整个人野蛮而优雅,明亮而简洁。

那种李絮此生所不可能具备的,意味着坚固与稳定的简洁。

“言逸群和你学姐的婚礼定在下月初。二号。”他目光沉静地注视着她,没有走过去,始料未及地换了个话题。

“我收到请柬了。”李絮隔着一小段距离和他对视,“日期提前那么多,有点突然。”

“原本定在AmalfiCoast举行仪式。但言逸群那边的亲戚不方便出国,几位老爷子也吃不消长途跋涉,索性提前在潮起岛办了,以免夜长梦多。”

思及霍敏思那位难缠的前男友,李絮赞同地点点头,“赶紧坐实,公开这段关系,对大家都好。”

“就隔十二天。”言漱礼淡声问,“你中途还要回佛罗伦萨吗。”

单程飞行十几小时。

一来一回,再加返程,差不多三天时间就在飞机上浪费掉了。

倒没有窘迫到心疼机票的程度。躺着去躺着回,也没什么倒时差的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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