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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太过浓密而显得缠绕在一起,像冶艳玫瑰丛底下的荆棘。那张嘴唇柔软红润,携着氤氲水汽,雾縠涳濛,被耳边璀璨的蓝钻衬得更加昳丽。

“漂亮吗。”她眼底噙笑,有种刻意展示的轻佻。

言漱礼一瞬不瞬凝视着她,静了片刻,声调低了几分,“漂亮。”

李絮笑了笑,似乎觉得很有趣,“你第一次说这种话。”

言漱礼丝毫没有被揶揄的局促,“我不说,你就意识不到吗。”

“我从来不随便揣测别人的心思。”李絮摇了摇头,意有所指道,“况且这世上漂亮的人那么多。自作多情*的成本可是很高的。”

言漱礼拧了拧眉,微微掀唇,似是欲言又止。

李絮直接打断了他,将那张漂亮的脸凑近,低柔地问,“刚刚晚宴餐桌上,我看见甜品有芒果慕斯。Wendy说很好吃,你吃了吗?”

好莫名其妙的一句问。

言漱礼沉默少时,回答说,“没有。”

似乎比较满意这个答复。

李絮点了点头,主动靠得更近,耳边的蓝钻几乎摇摇晃晃地撞进他怀里。

“言漱礼。”她定定看着他,一字一句唤他名字,一字一句轻轻问,“你有没有跟别人接过吻?”

空气变得黏腻、变得缓。

这一次,沉默的时间被拉得格外漫长。

在李絮微微扩张的漆黑瞳仁里,言漱礼清晰地瞧见了自己的身影。他仍是面无表情,一丝一毫波动与破绽都不愿向她展示。但在她看不见的阴影底下,右手骨节却又紧紧攥出了青白。

“没有。”他声音喑哑,如实应答。

意料之中。

李絮笑了一下。

“我有。”她踮了踮了脚,一边说着令人不悦的话,一边拽住他宽松的浴袍领子将他往下扯,语气漫不经心得像一个漂浮的谜团。

“虽然好像对你不是很公平,但你要不要跟我试一试?”

一个漩涡般的瞬间。

言漱礼绅士地扶住了她的腰肢,没有说“要”或者“不要”,一动不动凝着她眼眸良久,才沉声静气地给予评价,“这种事情,本就没什么公不公平可言。”

李絮笑意更深,抿出颊边浅浅梨涡,“谢谢你的慷慨。”

——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

分不清究竟是谁先开始的。

李絮犹疑地仰了仰头。

言漱礼箍住她的腰,将她往上提了提,没有给她后悔的机会,俯身吻住了她的嘴唇。

李絮心脏砰砰地跳,感觉自己像个刚刚识字的孩子,一笔一划皆不得要领。惟有笨拙地试探,生涩地触碰,头脑咕噜咕噜地发出滚烫的声音,一切全凭本能,不受控制。

言漱礼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但好像比她学得快一些。

她没有卸掉那枚唇环,冷硬的金属硌在彼此唇间,像一道见证事实发生的证据。他吻得很轻,很谨慎,很绵密。又将她桎梏得很紧,半寸距离都不允许她拉远,像在对待一缕天光之后就会骤然消失的阁楼幽灵。

和想象中的不一样,言漱礼说出冷冰冰话语的嘴唇干燥而柔软,比他的性情与气质软和许多。但好像也只是短短一瞬。他无师自通,很快懂得从她唇缝探进去,慢慢深入,撬开牙关,与她舌尖相抵,纠缠,吮。弄,渐渐漫溢出融入雨夜的水声。 :=

中途因为她快要缺氧,分开半晌,彼此呼吸都变得急促。

李絮眼神都散了,看着他的眸光一片湿润。

彼此默不作声地望入对方深处,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接吻是有方法的。要用舌尖写对方的名字。”明明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李絮还要逞强环住他脖子,假装渊博地逗他,“Ciao.MichiamoChiara.”

“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言漱礼用手掌着她红扑扑的腮颊,顿了顿,又沉声,“一直都知道。”

每一次他们时隔许久再见面,不论是在中学时期的天台花园、波士顿暴雪的洛根机场、麓月府春寒料峭的无人湖边,在对话之前,她总会令人恼火地重新再介绍自己一遍。

——“Leon,我是李絮。”

微笑着。假笑着。敬而远之地笑着说。

仿佛他是什么只有三秒记忆的脸盲症患者。仿佛他们陌生到除了自我介绍,再无话可说。仿佛他们之间这段距离永远无法缩短、无法靠近。

李絮似笑非笑,调侃似的,故意提起上午装模作样的情形,“不叫我李小姐了?”

言漱礼假装没听见,睇着她水润的软嘴唇,生硬地绕回上一句话,“你写过谁名字?他教你的?”

“你猜。”李絮像软绵绵一团雾,任由他将自己抱到斗柜上。

言漱礼嗅了嗅她身上苦凉药感的广藿玫瑰香,看起来没什么心情或闲暇猜。

“看电影学的。”李絮忍不住笑了,双手亲昵地撑在他宽阔的肩膀,“我的理论知识还是稍微比你丰富一些。”

“可惜实践能力不怎么样。”言漱礼看不出有没有不高兴,只像位苛刻的考官那样地给出低分评价。

“好严格啊,言教授。”李絮眉眼弯弯地叹气,也不恼,搂住他脖子,鼻尖柔软地蹭过他凸起的喉结,“我再努力一点,能不能让我pass。”

他身上有松木的气味,焚烧的松木,令人恍惚感觉这真是一枚落下的松科植物的果实。数不清过去多少分秒,对于季节的感知都错乱了。李絮心底柔软一片,轻柔地啄了啄他颈侧鼓动的青筋。

言漱礼肩背的肌肉霎时间僵硬起来,扭头深深看了她一眼,双臂更紧密地将她往怀里摁。

心跳声近在咫尺。

年轻的身体充斥释放不尽的荷尔蒙。

在学会接吻以后的第一次,有什么东西在心头微妙地发生变质。她和他的青春期好像后知后觉地来迟了,又或者是重新回溯。在身边同龄人热衷于探索情与性的时候,他们一个因为恐慌而避之不及,一个因为专注而不感兴趣,双双被夜海的风吹到一起。

唇舌总是湿漉漉地分不开。每一分每一秒都要分享彼此的呼吸。李絮晕乎乎的,感觉他像只小狮子,一点一点,耐心又暴戾地舔。咬自己的舌尖与唇环。

那枚冷硬的金属,被彼此的气息烘得滚烫。

宛若一枚裸。露在外的心脏。

扑通。

扑通。

明明困在冰冷的暴雨与海水之中,李絮却恍惚觉得自己即将被火焰吞没。

它没有吞噬她的皮肉,而是不烫不灼地抚。慰着她,萦绕着她。

好奇妙。

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受。

他们身上每一处都密不可分地镶嵌在一起。仿佛世上最巧妙的榫卯,没有一丝一毫的罅隙,没有一丝一毫的谬误,没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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