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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从不在课堂上开小差。
这学期的他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改了姓氏,性情更是由开朗转为冷淡。
郁老师知道这与他的家庭变故有关。
考虑到青春期的孩子性情敏感,她不好说重话,只能寄希望于他自己尽快走出来。
庆幸的是,这孩子的成绩没有受到影响。除了上课打瞌睡之外,也没有别的毛病。她不必眼睁睁看着好好的孩子步入歧途。
此时,眼看平时睡眼朦胧的学生双眸熠熠,聚精会神地聆听她讲课,郁老师又是惊讶,又是欣慰:……但愿这孩子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真的想明白了!
惊讶归惊讶,郁老师上课的节奏不曾打乱。一时间,室内只有她讲课的声音,以及学生们埋头在课本上画重点的沙沙声。
越殊就是认真听课的学生之一。
高一的课程对他来说并不难。
这一世的他魂能高达十点,几乎过目不忘。不曾觉醒前尘时,付出三分努力就能拿到其他人拼尽全力也只能仰望的成绩。
前尘尽复之后,高中课程于他而言更是轻而易举。他的知识储备已远超这个阶段。
但他依旧听得认真而专注。
——这是三辈子以来,越殊头一回体验真真切切的校园生活。
上一世就不必说了,哪怕学堂遍地开花,越殊担任的身份往往也是老师而非学生。
而最初的第一世,他有记忆以来去过最多的地方就是医院,病房几乎就是他的家。
越殊掌握的所有知识,要么是自己从网上自学而来,要么来自家里为他请的私教。
作为季珏的这一世,他终于完整地走了一遍传说中的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从前被他视为平常的一切,在觉醒两世记忆之后看来,却是如此可贵。
没有先天疾病,没有天灾人祸,世界和平,自身康健,这样的生活一度令他梦寐以求,岂能不好好珍惜?为无关紧要之人浪费光阴,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越殊以一种堪称“虔诚”的态度对待自己觉醒前尘以来的第一堂课,思维高速运转。
他坐姿始终端正,听讲与做笔记时都十分专注,抽到他回答问题时,言简意赅又一针见血。这份阅读理解不打满分都不行。
暗自留神的郁老师越发欣慰。
笑容从她的嘴角一路爬到眼角:“……答得好。读书不是囫囵吞枣,读的同时要认真思考,大家要多多向季珏同学学习。”
“……谢谢老师。”
越殊在郁老师鼓励他再接再励时认真点头。
从前他犯困是有原因的,以后不会了。一来他已经不担心“被父母抛弃”的小事,二来他也不打算像从前那样自力更生……什么睡眠不足、精力不济,以后都不会了!第一节 语文课结束,第二节是随堂小测验。越殊只用20分钟就写完了阅读理解为主的试卷。郁老师收卷后将他喊出教室。
“……今天又没吃早饭?”打量着少年缺乏血色的脸,郁老师皱着眉头塞给他一盒牛奶,“小小年纪,当心得了胃病。”
她也是前两天才听学生说了此事,顿时明白越殊为什么每次早自习都无精打采。高中课业压力大,不吃早饭哪有精力学习?
郁老师顿时对他一通“数落”。
越殊乖乖接过牛奶,乖乖低头听训。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自不会辜负这份关爱。
念及自家儿子和他差不多大,看着眼前连头发丝都透着乖巧的少年,郁老师的心肠一片柔软。
暗暗骂了他那不做人的爹妈几句,又拍拍他肩膀,郁老师叮嘱道:“这节课的任务你已经完成了,喝完牛奶再回教室。”
对此,越殊不打折扣地照办。
将空牛奶盒扔进垃圾桶之前,他看了一眼标价:2.5元。
越殊默默记下这个数字。
……作为未成年人,吃穿用度需要父母出的钱一分不能少,怎么能让老师白白吃亏呢?
在心中的“讨债小本本”上又添一笔的越殊,带着吃饱喝足的快乐重新回到教室。
其他同学犹在埋头奋笔疾书。
直到下课铃响,郁老师收卷离开,静谧无声的教室这才“活”了过来。大家或是坐在座位上伸懒腰,或是起身活动腿脚,或是大声对答案,或是相约结伴上厕所……短短十分钟课间,俨然成了学生们放风的天堂。
“睡神牛蛙!”前座留着板寸的路远转过身来,朝越殊竖起大拇指,“咱班也就你一个,都给老班睡成习惯了。一堂课没睡,老班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更别说老班被你连吃带拿,笑得那叫一个慈爱啊。”他嘿嘿笑道,“好家伙,这叫什么?老班都被PUA成功了!”
嗯,你也厉害,一句话就暴露了随堂测验分心多用的事实……越殊看他的目光瞬间微妙。
路远犹不自知,他双眼发亮,再也忍不住发出羡慕的呐喊:“教练,我想学这个!”
“别贫了。”
越殊取出下堂课用到的数学课本,开始现场预习,想到自己不久前做出的决定,提醒他:
“以后作业你自己写。”
“!!!”路远大惊失色。
“发生了什么?睡神你怎么能抛弃你忠实的小伙伴?我承认我刚才大声了一点。”
“不打算再赚你的钱。”越殊坦白道,“抄作业、代练账号、打装备,都pass!”
——觉醒前尘之前,路远是他在高一(2)班最大的金主,彼此的金钱交易持续至今已有一个多月。越殊的午饭几乎全靠路远。
——被死去的记忆攻击,越殊发现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真的一本正经签了合同。法律不见得会承认,在彼此心中却很神圣。
于是他补充道:“解除合同吧。”
路远这下真慌了:“季哥你生气了?我只是开个玩笑啊,不至于,真不至于……”
他疯狂摆手,企图挽回。
“没生气,只是不想再挣辛苦钱。”越殊解释一句。又不是父母双亡,也不是家境贫困,他一个未成年人为什么要自力更生?
拒绝替爹妈减负从我做起!
一直缩在旁边假装透明人的苏子衿心情复杂。她悄悄朝新同桌瞥了一眼,又一眼。
原来城里的孩子也有缺钱的烦恼吗?她本以为这个长得好看又气场十足的同桌和她那个没有血缘的妹妹一般万事无忧呢……
新同桌带给她的距离感顿时散去不少。苏子衿像只探头探脑的蜗牛,默默观察着环境,听越殊与路远你来我往地耍嘴皮子。
“好了,就这么定了。”
越殊三言两语将事情解决。
“以后自己写作业,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而前排的路远已经鬼哭狼嚎起来。
“睡神,季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