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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声音沉吟一秒,表示赞同,“惑心之术是这样的。”

心头大骇的段无庸循声看去,就见原本空空如也的席位上多了一个人。

天青色道袍逶迤在地,乌发披散如绸,道人笑吟吟看来,深黑的双瞳令人生出深不可测之感。

与其说对方是突然多出来的人,倒不如说他像是从始至终都在这里,却无人发觉。

直到此时,依旧只有段无庸察觉他的存在,其他人沉浸于争执之中不可自拔,像是压根没注意到这里多了一个大活人。

嘶——

心底倒吸一口凉气,段无庸面上极力维持镇定。他已经猜出了来人的身份。

他没有追问惑心之术是什么,也没有不识趣地请求对方解除,而是起身一揖到底,恳切道:“前辈仗义出手,为稼城除一大患,晚辈代稼城百姓,拜谢前辈大恩!”

“恰逢其会,随手而为罢了。”青衣道人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轻而淡的笑意在道人唇边漫开,生命的活力与历经时间洗礼的沧桑在他身上并存,令段无庸一时竟难以分辨对方究竟是如面貌一般年轻,还是某个隐居多年的老怪。

不过这显然并不重要。段无庸恭恭敬敬地一拱手:“敢问前辈尊姓大名?若有什么需要用到小子的地方,小子绝不推辞!”

——在他看来,这般淡泊名利的前辈高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现身。连天人机缘都能拱手放过,特意避开申屠恒一行人,只同他一人搭话,说不定便是有用得上他的地方。

只是这回段无庸却想错了。

“贫道玄微。”披着马甲的越殊果断亮出曾经的道号。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没说谎,毕竟这个马甲就是他照着玄微上师捏的。

至于段无庸的另一个问题……青衣道人上下打量他一番,摇摇头:“倒是没什么用得着你的,贫道只是好奇来看看而已。”

……总不能说他就住在城主府,梦中见过另一个自己与段无庸的交集,找工具人测试技能的同时,也就忍不住吓他一吓吧?

……说出去未免也太幼稚。

他可是一个成熟的转生者。

转念想起另一个打算,越殊又补充道:“……哦,差点忘了说,之后我大概会闹出一点动静,城中百姓就劳你安抚了。”

段无庸:“……”

只看这位今日的作风,实在令他忍不住怀疑所谓的一点动静会不会变成亿点动静。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是像这样的一点动静吗?”

说话间,段无庸伸手一指。

只见席间“激战正酣”,被迫“坦诚相见”的众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几乎将彼此的老底揭了个底朝天。每个人眼中都喷涌着熊熊燃烧的怒火,说到后面,文斗演化为武斗,说不过的人捏起拳头,就要动手。

“……咳咳。”

一声轻咳打断施法,神情微微不好意思的青衣道人建议道:“要不你们去外面打?”顺便他也想看看惑心之术的最大威力。

“有道理,这里施展不开。”

头脑暂时离家出走的众人没有质疑突然出现的外人与对方堪称煽风点火的建议,反而纷纷点头,一心惦记着让其他人闭嘴。

下一刻,一群人如群鸦“呼啦啦”飞出城主府,飞向城外辽阔的郊野,开启战斗。

在他们身后,段无庸看向青衣道人的眼神愈发古怪:……莫非您还嫌动静不够大?

第103章 道胎魔种20

◎天上降魔主,人间太岁神◎

夜深人静,月明星稀。

皎若流霜的月光洒落人间,漫过稼城的大街小巷,照耀着每一个安寝之人的美梦。

一道身影在大街小巷中飞掠。

月光为他的白衣披上一层轻纱,他纵掠而过时,足不覆尘,风声不惊,如仙似鬼。

他在这魔气浓郁的天地间穿行,如同穿过沼泽。潜藏在这片沼泽中的妖魔有无处不在的魔气遮掩,除非主动作祟,否则无人能洞察他们的存在。唯独他是一个例外。

在他的感应中,天地间生成的魔气与妖魔所携带的魔气宛如密度不同的水与油。随着他高度集中精神,这份不同尤为明显。

“找到了,又是一只妖魔……”

途经一条脏乱的小巷,白衣人猛然偏头,看向小巷深处的一户人家。他飘忽不定的身影在半空中微微一顿,而后整个人骤然消失在原地,仿佛被浓郁的黑暗所吞噬。

小巷深处狭窄的棚屋中,一条高大的身影缩在屋内唯一的木床上,身上只盖着一条脏得辨不出本色的旧棉被。他仰面朝天,鼾声如雷,狭小的棚屋仿佛在这鼾声中颤动,屋内除却一床、一桌、一椅之外再无其他摆设,算是底层单身汉的标准配置。

月光顺着漏风的窗照在床头,呼呼大睡的孙有德并未发现,丝丝缕缕无形的魔气在屋内盘旋,隐约有一头狐狸般的虚影在他心口处趴了下来,仿佛温顺的宠物。然而,他的四肢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干瘪,发梢处隐隐露出银白之色,睡梦中的他脸色都痛得扭曲,却始终没有醒过来。

毫无疑问,这是一只初入二阶的妖魔。已经脱离一阶时简单粗暴的茹毛饮血阶段,有了更加隐蔽、优雅、高效的进食方式。

不出所料的话,明日一早,当左邻右舍推门而入,将会看见一张空空如也的皮囊。

突然,似有一缕清风从窗外飘入。床上的孙有德连同他身上的妖魔都被清风拂过。

蓦然间,那狐狸般的虚影发出一声尖锐凄厉的惨叫,刹那之间就被一只突然出现的手掌捏成了粉碎,宛如四散开来的泡沫。

——一只二阶妖魔竟是在瞬息之间“尸骨无存”,化作天地间最纯粹的魔气本源!

月光下,这只白到发光的手掌五指虚握,一枚漆黑漆一透的魔晶顿时落在他手中。

手的主人漫不经心地甩了甩手,仿佛要甩掉方才从妖魔身上沾染的污垢。月光斜斜照来,他丝绸般的黑发与白衣一同飘舞。

越殊最后低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倒霉蛋,确定人还活着,就要收回目光,抬脚离开。

恰在此时,床上的人睁开眼睛。

孙有德这一晚上都睡得极不安稳,总有一种“鬼压床”的错觉。睡梦之中,他隐约感觉体内的血液在流失,自己的四肢被害逐渐变得冰凉,某种沉重的力量禁锢着他的全身。他隐隐有种自己正在被活埋的错觉。偏偏活埋他的人还在不断夯土,要让他彻底暗无天日。他在梦境中奋力挣扎,拼命叫喊,却只能眼睁睁等待死亡降临。

就在他心生绝望之际,不知是谁揭开了身上的土,灿烂明亮阳光顿时照在他头顶。

孙有德一下子醒了过来。

梦中的阳光消失了,只有冷冷的月光照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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