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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之盛由此而始!”

第187章 归一道主18

◎物外烟霞客,尘中求道人◎

晚霞似火,点燃了张灯结彩的右相府。万众瞩目之下,一场热闹的婚宴渐至尾声。

适逢右相之子的大喜之日,高朋满座,宾客相庆,文武百官的齐全程度堪比朝会。

正主方湛苦无同胞兄弟帮忙挡酒,被一群无良损友拉着灌得七歪八倒,眼看就要站不稳了。晕晕乎乎的他扑向边上自斟自饮的少年人,故作恼怒:“尔等欺我势单力薄乎?东临我弟,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自斟自饮的少年放下酒盏,隔空将他扶稳,而后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张集天地灵秀的面孔,纯黑的眼眸清澈而通透。

他目光所及,原本还在与方湛说笑敬酒的一帮官宦子弟齐刷刷止步,面上不正经的笑容情不自禁收敛了许多。像是在外花天酒地时突然遇上了学堂里以严厉著称的先生,一个个几乎是不约而同端正了姿态。

热闹的席间同样为之一静。

许多人骇然发现,在方湛主动开口叫破之前,没有一个人意识到这个角落里竟然就坐着如今在全天下都炙手可热的广安候。

就像是某种思维迷障,未曾点破之前,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以为坐在那里的就是一位普通宾客。一旦思维迷障破开,他们才“回想”起来,对方从一开始就坐在那里。

如此神乎其神的手段,令众人愈发敬服。转念一想,许多人目光中燃起热切的火。

要知道这个是一位真正的在世“仙师”!普通百姓只知道求神拜佛,可神台上的泥塑木胚比得上这位货真价实的大神通者吗?与其去拜泥塑木胚,还不如拜广安侯呢!

碍于广安侯行踪难觅,从前他们“求拜无门”,万万想不到,今日竟有如此机缘!

众人的心思顿时沸腾起来。

一时间,这场婚宴的主人方湛,乃至权势滔天的右相方明哲,都被搁到了一边。

秉着“错过这村就没这店”的心态,一张张笑容满面的脸向越殊这边凑过来:“……”

不重样的恭维话源源不断涌了出来,被当事人直接屏蔽。望着不断上前找他套近乎的满堂宾客,越殊微微摇头,颇觉无奈。

此前他以心神之力干扰了众人的认知,一来是避免喧宾夺主,破坏大喜之日,二来他也没兴趣同一群陌生人打交道。惟有解玉华一家四口不曾受到他心神之力影响。

深知越殊心意的一家人没有戳穿此事,否则,只怕一场婚宴变成“广安侯粉丝见面会”,越殊也会成为今日最亮眼的主角。

奈何世事总有意外,喝上头了的方湛化身内鬼,当场将越殊的存在揭露了出来,以致如今受到“围攻”的变成了越殊。本来被围攻灌酒的主角方湛反而获得了解脱……

实话说,若非相信自家表兄的人品,越殊简直怀疑他是故意行此“围魏救赵”之计。

回过神来的方湛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缺德”的事,他心虚地瞅瞅被包围的表弟,又瞥向洞房的方向……

方湛:嗯,溜了溜了!

……弟弟不就是用来给兄长扛锅的吗?表弟啊表弟,为兄此生也就坑你这一回了!

越殊:“……”

他当然看到了方湛脚底抹油的背影,简直又气又好笑。也罢,看在今日是表兄洞房花烛之夜,他也就勉为其难不做计较……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被人围着套近乎、献殷勤,对他来说顶多就是有点烦人。

越殊倒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他搁下酒杯,道:“静!”

短短一个字宛如洪钟大吕敲响,场面蓦然由喧嚣到阒无人声,原本还在积极套近乎的人不受控制地闭上了嘴,似有无形的力量感染众人的精神,浇灭了他们的热情。

越殊再次施加了一个小小的精神暗示。

于是,满座宾客再度忽视了他的存在,复又开始推杯换盏,似乎回到了片刻之前。

从头到尾旁观的解玉华、方明哲以及方婉晴纷纷不可思议地吸了一口气。哪怕早已知道这个侄子/表兄不是凡人,但对方每每展露出来的手段依旧令他们感到震撼。

被灵云上人收为记名弟子,如今堪堪开始修行的方婉晴兴奋得双眼发亮:“表兄好厉害!不知我何时才能学会这般术法?”

——越殊将“三页仙章”交给天子的同时,也送出了许多备份。上清观有一份,方家也有一份。其中,他格外建议姑姑姑父重视“进化之道”,又额外给他们开过小灶,包括手把手的指点与一份亲笔手札。

心神之力的运用就在武道篇章相关,方婉晴仙武同修,将来的确有机会复制此法。

此外,今日方湛大婚,越殊送上了一份特别的贺礼——他亲手刻下禁制的玉佩。

禁制来自越殊研究梨山传送阵的心得,生死危机关头,可触发禁制随机传送千里。

一共四枚玉佩,人人有份。

当然了,传送次数有限。因此只能用于保命,不至于让人有了倚仗便肆无忌惮作恶。哪怕越殊愿意相信姑姑一家的品格。

这也是他的临别之礼。

人皆有私,越殊从不以圣人自诩。他做不到拖家带口去沧海界求道,唯一能做的便是给仅有的亲眷些许不过分的特殊待遇。

许久之前,他奋起扫平旧朝,再开新天的契机也并非大庇天下,而是保全亲友……

先自保,再保全亲友,进而庇佑千千万万无辜之人,于力所能及之际尽己所能……几经轮回,越殊审视本心,依旧如初。

曲终人散,宴有尽时。

满堂宾客渐渐散去,唯有越殊独坐席上一动不动。直到送完客的解玉华夫妇归来,就见月华如水,少年一身道袍随风轻舞。

他举头望月,眸光淡如月光。

离别的预感在他们心头浮动。

即便他们早就知道会有这一日,但真正到来之时,依旧感觉太快了,太快了。

“我该走了……”

越殊举起最后一杯故乡的酒,一饮而尽,又起身向两位长辈一拜。

他转过身,身后呼唤声渐远:

“东临/表兄……”

“山高水长,且自珍重!”

夜风呜咽,回荡幽谷。光秃秃不见一分翠色的梨山深处,阵纹交织的石壁之前。

须发染白的老道席地而坐。

他手执拂尘,神色平和,目光始终遥望远处星月交辉的天穹,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须臾之间,一抹黑点出现在视线尽头。紧接着,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但见熟悉的少年道人,身披月华,御长风而至。

越殊从天而降,轻飘飘落在清源真人面前,歉然道:“我来迟了,让道友久等。”

“子时未过,如何算得上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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