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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身不由己之事,甚多。”

姜宁只觉每一句话都要在肚子里打好几遍腹稿,才能说出来,“太子殿下,我知他有抱负,亦知晓朝堂不易,然,他十年寒窗苦读,为的是想百姓所想、谋民生安定,而非——”

后面的话,他咽了回去,还是未直白说出来。

哪怕无人知晓他们今日的谈话,但有些话,就应该烂在肚子里。

“姜老板真不愧是揽月楼的东家,好厉害一张嘴。”赵歧笑道:“今日能与你对坐而谈,本宫倒是有意外收获。”

姜宁一脑门官司,恨不得晕过去,早早脱离这种处境。

见赵歧笑了,姜宁倏地松了口气。

是不是勉强算过关了?

谁知他还未放心多久,便见赵歧站起身,挡住了他面前的光,阴影落在他面前及桌上,无声的压迫感袭来。

“不参与朝堂之争,所以调查萧家的事,是为何?”

赵歧转过身,盯着姜宁,“为谁鸣不平,还是为了向谁递投名状?”

姜宁的心随着赵歧的话,一点点往下沉。

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连肚子都疼了起来。

“殿下这话……”

“姜宁,你是个聪明人。有的事既然一开始不打算掺和,那就该彻底远离,如今这样,可不是聪明人的选择。”

姜宁深吸一口气,缓缓道:“那殿下呢?既然已是储君,又为何要这般?”

赵歧笑了一声,笑意却未到眼底,“哪般?”

他缓缓踱步,绕到姜宁身后,站定便弯腰低声说话。

“你是说舞弊案,还是当年为了保住我,母后不得不反击傅家那位女儿?”

“或是大皇兄早早谋划,接下科举的事招揽幕僚,亦或者三弟一石二鸟之计,令我跟赵珏一块被他坑害一回,在父皇那儿丢了颜面。”

姜宁不自觉绷紧起来,心里的震惊不亚于知道温安臣其实是三皇子的人。

赵歧知道这么多,那温安臣实际上是赵洵的人这件事,他又知道多少?

而温安臣对他们说的话,能信几分?

姜宁只觉背脊发凉,强行逼迫自己镇定,“殿下所言,草民不明白,亦不会去想,我们——”

“姜宁,你和卫长昀当真以为能瞒天过海?栖霞寺、傅易安、牙行、太白楼……”

赵歧停顿片刻,“早在你们入京时,与聂丛文相交起,便身在局中了。”

姜宁定了定心神,道:“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歧笑了声,“你以为温安臣是谁的人?”

姜宁低声道:“他如今身在礼部,便是礼部的人。”

闻言赵歧怔住片刻,忽地笑了起来,“姜宁啊姜宁,难怪卫长昀仗着一身好天资,却甘愿在翰林院那地方做个编修,每日对着书打转,也不愿意接受任何人的邀请,皆是为了你啊。”

太会了。

姜宁在心里暗暗评价说,挑拨离间真有一招。

利用卫长昀如今仕途不如旁人的事,来挑起他心里对卫长昀的愧疚和信任。

把这一切的责任归咎到自己身上,等着一步步踏进圈套。

“殿下,夫君所行的确是为了我。”姜宁呼出一口气,“只是——”

“殿下又岂知我所想不是他想的?仕途平步青云的确有诱惑力,但我们所求,亦是家宅平安。”

赵歧盯着他,而后道:“你以为我那两位兄弟是什么善类吗?”

姜宁坐得有些够了,直接起身,“朝堂之上,皇室之中,能被称为善类者,依殿下看,有多少?”

“今日之事,我不会为难你和卫长昀,但出了这茶楼,倘若你们非要与他们二人——”

赵歧顿了顿,“那本宫便不会手下留情。”

姜宁深吸一口气,拱手道:“草民与长昀原本就无足轻重,更与殿下无私交,一切行事,以律法为界限,对得起天地良心,无愧于心罢了。”

这番话说完,二人之间陷入沉默。

良久后,姜宁看着眼前的赵歧,不知为何,他虽不了解赵歧,却看出他的处境艰难。

萧皇后早逝,母家并无多少依靠。

比起赵珏母妃秦贵妃的强势与家族庇荫,他在宫中言行,只因一个太子之位。

不怪赵歧想要牢牢抓住太子的位置,一旦失去太子之位,那对他而言,并无一条活路。

“殿下,身为太子,已是比别人多走了一步关键棋,看似赢面大,却也要防止行差踏错一步,失了优势。”

姜宁言尽于此,道:“草民身有不适,先行——”

赵歧叫了他名字一声,正要打断,忽地察觉到异样,眼神一变,看向姜宁身后的墙头。

墙外一处宅子上,有一人拿着弩箭,已射向姜宁。

“小心!”

赵歧几步上前,抓住姜宁胳膊,却还是晚了一步,失手没能抓住仓皇反应躲闪的姜宁。

“林江,对面屋顶,抓人!”

守在外面的侍卫林江,只来得及看一眼倒在地上姜宁,还有蹲着把人扶起来的赵歧。

一咬牙,奋力去追刺客。

“姜宁!”

赵歧急道:“你撑一下,来人,快传太医!立即传太医!”

姜宁疼得脑门全是汗,浑身力气在摔下的瞬间被抽走,连说话都变得费劲。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还好倒下时,他用手撑了一下,不是实实在在摔倒。

“……长昀还在翰林院,烦请殿下给他捎个信。”

姜宁忍着疼,被抱起来时差点哭出来,太疼了,“我想见他,麻烦殿下了。”

第233章

傍晚时分,书房里的光线有些昏暗,只有窗户旁留有一隅,能得外面夕阳的青睐。

卫长昀一身红色官服,身量颀长、颈首微垂。

坐在他对面桌案后的人,手边放着一封信,神色不明地看着他。

良久,一声叹息轻轻响起。

“这件事,你为何不与我商量?”

“老师见谅,此事不足为外人道,单凭只言片语,难以令人信服,学生只是想先查证后,才思量如何做。”

卫长昀双手相交,向傅易安拱手。

傅易安微眯起眼睛,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以你一己之力,要如何查?对方可是什么身份?你可有想过,让对方察觉,你的家人、朋友和前途该如何?”

卫长昀垂首,“学生愚钝,的确思虑不周。”

“要不是我发现你的异常,你如此行事,太冒险了。”傅易安盯着他,“但你既已经知道牙行的事与他有关,那就该知道,他善于伪装、心思缜密,是个难对付的对手。”

“学生只是觉得其中蹊跷,更不愿意活在他人监视之下,故而才起了查证的心思。”

卫长昀声调平直,道:“自舞弊案后,学生便时常因那位投河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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