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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笑,顾笙回头瞪了一眼,却见李修远还半倚在床榻上,素来冷峻的眉眼此刻舒展着,唇角噙着的笑意比窗外的江水还要温柔。

“不许笑了。”顾笙此刻是又羞又怒。

那人当真就不笑了,只是眼中依旧盛满柔情。

嘶~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人这么会呢,蔫儿坏!

顾笙无奈,转身刚要迈步离开,后颈却突然被一只温热的手掌牢牢扣住,李修远修长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按在哥儿最敏感的颈窝处,指腹若有似无地摩擦着那块细嫩的皮肤。

“跑什么?”少年低沉的嗓音贴着耳边滑进来,温热的呼吸染红了顾笙整片耳垂,“方才不是很大胆么?嗯?”

最后一个尾音像把小钩子,勾得顾笙浑身一颤。

他这才意识到,刚才是自己先主动楼的人。

“就这样出去,”李修远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抚过顾笙有些凌乱的衣领,“是想告诉外面所有人,我们刚才在里面做了什么好事?”

顾笙低头一看,顿时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自己的衣领不知何时被解开了两颗盘扣,露出一片泛着粉色的肌肤,“我、我不是......”

顾笙结巴地想要解释,却在对上李修远似笑非笑的眼神瞬间失语,那双平日里温润如玉的眼睛此刻暗沉沉的,像是盯住猎物的狼。

李修远忽然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替他系好盘扣。

那双手灵巧得过分,系扣子时指尖却总是不经意擦过他的喉结、锁骨,等最后一个盘扣系好,顾笙已经腿软得站不稳了。

顾笙此刻眼神迷惘,眼尾泛红,宛如一只被欺负狠了的小动物,偏生又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招人。

李修远眸色更深了,他忽然低头,在哥儿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只见方才还迷迷糊糊地哥儿瞬间瞪大了眼睛,连脖颈都红透了。

他眼底闪烁着危险的暗光,“记住,下次撩完就跑......”

“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你快整理好再出来!”顾笙红着脸扔下这句话,逃也似地冲出了舱房。

李修远望着那个仓皇逃离的背影,这才慢条斯理地抚平衣襟上的褶皱。

等李修远终于整理好仪容走出舱门时,张子谦正靠在栏杆上,一脸促狭地望着他:“这么快?”

李修远脚步一顿,忽然露出一个罕见的明朗笑容:“顾笙方才说,他心悦我!”

“啧啧啧,”张子谦摇着头,折扇“啪”地敲在手心,“顾笙知道你在外头是这副德行吗?平日里装得跟个冰山似的......”

李修远不置可否,目光却一直追随着甲板那头的背影,语重心长道:“你没心仪之人,你不懂!”

杀人诛心。

张子谦咬牙切齿:“你——”

第26章 唯君而已

李修远支着下巴坐在书案前, 墨汁滴在宣纸上晕开一片污渍。

自那日船舱表明心意后,哥儿竟比从前躲他躲得更勤了,白日里总往林清羽房里钻, 入夜不是早早锁门歇息, 就是迟迟未归。

今日晨起时,他分明看见顾笙的衣角在转角处一闪而过,待追上去时, 却只余一缕若有似无的沉水香。

“啪”的一声脆响,手中的毛笔竟被生生折断。

李修远盯着指间晕开的墨渍, 忽然想起那日替顾笙系衣扣时, 那人锁骨上的一点朱砂痣,在素白的中衣映衬下,像雪地里落了一瓣红梅......

“修远。”赵明轩叩门进来, 见状挑眉, “这已经是第几日折损的第三支笔了, 船上的文房四宝很珍贵,距离下一个镇子还有两天行程。”

李修远面无表情地展开新宣纸:“有事?”

“清羽表弟托我传话, 说顾老板今日在他那儿用晚膳。”赵明轩斜倚在门边,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话说回来, 你这是把人惹恼了,还是......”

他故意拖长声调,“不懂得如何取悦心上人?我看顾老板这几日连正眼都不愿瞧你。”

指节在案几上敲出沉闷的声响, 李修远终于抬起眼:“说完了?”

那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赵明轩识相地举手投降:“得,我这就走,不过, ”他临走前回头,“方才在表弟那,看见顾老板亲自在熬安神汤,眼睛红得像兔子似的。”

门被轻轻带上,李修远手中的镇纸“咚”地落在案上。

他望向窗外渐沉的暮色,忽然想起顾笙总爱在药膳里偷偷多放两片陈皮——那人自己都没发现,每次心虚时就会无意识地做这个小动作。

此刻的林清羽房内,药香氤氲。

“笙哥儿,再加陈皮这安神汤就要发苦了。”林清羽捧着药盏,看着顾笙第十次往汤里添药材。 w?a?n?g?址?F?a?布?Y?e?????????e?n????????5?????ò?м

窗边的铜镜映出两人身影,一个病弱苍白,一个魂不守舍。

顾笙猛然回神,看着几乎要溢出来的药汤,耳尖微微发烫:“抱歉,我没注意到。”

“你其实不必日日来陪我。”林清羽突然被药气呛到,咳得眼角泛红,“没事,我这身子......咳咳......早就习惯了。”

他并不烦顾笙来找他,事实上,这趟行程因为有顾笙才没那么枯燥,这个总是散发着阳光气息的大哥哥让他平静的生活增添了几分鲜活。

对方会给他讲西域商队的驼铃,讲岭南四季不谢的鲜花,讲海市上肤色各异的异邦人......那些都是他永远无法亲眼所见的风景。

顾笙忙替他拍背,却听林清羽轻声道:“笙哥儿,两情相悦是这世间最难得的,李公子这几日,茶饭不思,怪可怜的。”

铜镜里,顾笙的手顿在半空。

他何尝没看见李修远眼下的青黑?昨日周林安还偷偷告诉他,李修远夜夜在他房门外徘徊到三更天。

他又何尝好过过。

“院试在即,”顾笙摩挲着茶盏边缘,釉色青白的瓷壁映出他纠结的眉眼,“我怕误他前程。”

林清羽忽然握住他微微颤抖的手指,“笙哥儿可听过‘同心结’的典故?”见对方摇头,他指向窗外系着红绸的连理枝,“古人为表忠贞,将衣带结成同心,若真心相爱,何须自缚手足?”

烛花“啪”地爆响,顾笙望着盏中晃动的月影,忽然想起檀木匣里头那一对青玉发簪,簪头雕着交颈鸳鸯。

那是他在镇上最好的玉器铺子挑了整整三日才选中的。

窗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顾笙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只是那脚步声在门外停顿片刻,最终渐渐远去,他望着地上被月光拉长的影子,终是没有追出去。

林清羽摇了摇头,叹息道:“方才表哥说,李公子今日又没用晚膳。”

江河上的夜很静,偶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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