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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地说起了“狡兔三窟”这个概念,调笑他只有这么一个窝,回头被仇人找上门都没有多余的地方加以周旋调度。

他当时已然是有些醉了,脸颊两边飞起一点红霞,听完了我的话,他不屑地笑了一声:“仇人?不,我没有这种东西。”

我才不相信他的话,认定了他是喝醉酒了在吹牛:“干这行的哪有不结仇的——你可别告诉我说你是个大善人,从未和别人有过仇怨。”

要真是这样,我就要怀疑一下他之前行动组组长的位置究竟是怎么坐上去的了。

他放下手中的血腥凯撒,慢慢地说:“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从不会留对我表露出仇视态度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既然做了坏事,灭口就灭干净点,别给自己留下后患。”

他说这话时的神情很奇异,不像是通常撂狠话时会带有的狠意,而更像是一种嘲讽,又带着些许快意,但最奇怪的是还有一点微不可查的遗憾——我很难确切地描述出这到底是什么表情。

他的酒已经彻底上脸了,整张脸烧的通红,愈加显得皮白肤嫩——这会看上去才像是个少年模样——但眼睛却异常的亮,他定定地望着我,慢慢重复了一遍:“斩草不除根,是我所见过的世界上最愚蠢的事。”

他又笑了起来:“况且……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我伸出手,掩住了他看向我的眼睛。

他没有挣扎,也没有动,就连嘴角也还是上勾的——我能感到他的眼睫毛扫过掌心。

可是我觉得很难受——明明他在笑,可为什么……我会觉得他的眼睛在哭呢?

我们保持着这个姿势相对无言了一会,直到他重新开始动作。

他的手在桌子上摸索了一阵,像是在找他的酒杯,我把血腥凯撒递给他,放开了捂着他眼睛的手。他没有再看我,但也没有恢复平时那吊儿郎当的模样,只是沉默地喝着酒。

一杯酒喝完,我也就和他道别了。

一边走一边回忆,我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君度房间的门口。

君度的房门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普通的基地金属门,门口上有一个黑框金底姓名牌“君度”。

我敲了敲门。

门里没有声音。

我耐心地又敲了敲。

我听到了悉悉索索的穿衣声,还有慢悠悠走过来的脚步声:“谁——呀?”

我说:“是我,白——”

我话还没说完,门被猛地打开——君度站在门口,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握着扶手,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连腰带都还没系,头发乱糟糟地披在肩膀上,站在地上的脚没穿袜子也没穿鞋。

一看就是刚刚才从床上爬起来,随便套了个衣服就来开门。

他打着哈欠把头发拨到背后,转身迎我进来:“怎么突然来找我?”

我看了一眼他乱七八糟的衣服和头发,把他摁在了床边,转身熟门熟路地翻出了他压在水杯下面的梳子——这家伙不仅人乱糟糟的,房间也乱糟糟的,东西放的东一榔头西一棒,用完从来不归位。

他乖乖地坐在床沿上,两手分别撑在两侧,歪着头看我。

我走过去,把他身体扳过来,让后背对着我,然后从旁边开始一缕缕地往开里梳。要是一缕里有结,我就握住那一缕头发的上端免得他被扯痛,然后用力梳开那个结。好在虽然他头发乱,但是发质很好,硬直顺滑,耐心地多梳几次就开了。

我慢慢地梳着他的头发,抬头看见对面镜子里的君度,他像是趴在地上晒太阳的猫,抖抖毛把肚皮翻过来小声的咕噜咕噜——头微微朝后仰,眼睛都愉悦地眯了起来,懒洋洋一副毫不设防的样子。

我把他头发理顺了,担心他过会一活动又弄乱,随手从兜里摸出一个皮筋,把他头发总起来扎了个发髻。然后拍拍他:“好了,起来我帮你整理一下衣服——你这前后都穿反了吧?”

他似乎想反驳什么,又住了嘴,抬起双臂任由我重新给他穿上外面的水干,束进下面的水干袴,然后系好绳结系带。

他蹲下来,自己给自己穿好袜子和鞋子,然后重新问我一开始问的那个问题:“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找你来打听一件事……不,两件事。”

他了然地点头:“你是想去酒吧,还是就在我这里?”

我不太想被别人听到我们的谈话:“就在你这里吧——你这桌子为什么这么乱。”

虽然理智上知道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有他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不该过多插手,但看到他桌面上东西多到堆的摇摇晃晃几乎要掉下来,我还是没法无视它们坐在旁边谈事情。

我觉得我不是来打听消息,是来给这个毫无自理能力的小孩当老妈子的。

我是这么想的,我也是这么说的。

出乎意料,他并没有像我预想中的那样炸毛反驳,而是几乎有些不好意思般的别过了头去,低声嘟囔道:“没人教过我这些……” 他顿了一下,声音大了一点:“大,大不了你明天的任务我帮你做了就是!”

“要两天的。”

“你!” 他转过来想瞪我一眼,却又不知怎么的没了刚刚的气焰:“两天就两天!”

“那三……”

“喂喂喂你别得寸进尺!” 他彻底恢复了平时被我逗过之后的模样,张牙舞爪地扑上来。

这看起来顺眼多了。

我轻松躲过他玩闹般的掌心,动作迅速地收拾好了桌面,指节敲了敲桌面:“好了不闹了,来谈正事吧。”

他也正经起来,拉过一张椅子在旁边坐下:“你想打听谁?”

“宫野志保——你知道这个人么?”

他想了想:“我只是听过这个名字,对她并不了解……但我猜你想问的,可能是有关宫野家的事吧?”

第38章

“让我想想怎么跟你讲这件事……” 他随手捞过一张纸, 又拿了支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这应该是五年……不,六年前的事了。”

“要想知道宫野志保的事, 首先要知道宫野厚司和宫野艾莲娜。”

我听见这两个人名的姓氏,猜测道:“这是她的父母?”

君度点了点头:“对……他们俩在八年前是非常有名的科学家夫妇,不过在七年前,所有有关他们的消息都在外界销声匿迹,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两个人一样。”

他不知从哪里又掏出来一壶酒, 直接对着酒嘴喝了一口:“我当时也算是跟他们有点关系——或者说有事情想要找他们确认?就动用组织关系找了找……后来发现他们是加入了乌丸集团下的实验室。”

他笑了笑:“其实就是组织的科研组, 我现在都不太理解他们为什么要主动加入组织——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更何况他们还带着两个孩子。”

“现在想想, 可能这就是所谓对科学研究的追求?……不过这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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