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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无论何止到底是如何愕然到说不?出话的,兰矜的眼神只是意?味不?明地扫过他。
暴君没有再?说什么。
他的眼神太复杂了。
——深不?见底,却又暗流汹涌,像是冰封的湖面下蛰伏着某种未知的危险。
那双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眸光晦暗不?明,既不?是嘲弄,也不?是杀意?,而是一种……近乎审视、费解的复杂。
太复杂了,何止一下子真没看懂。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医疗仪器发出细微的滴答声。
暴君没有解释,也没有再?开口,只是那样?意?味不?明地扫了他一眼,随即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军靴踏在地板上,脚步声像精准的秒针,不?紧不?慢地远去。
仿佛白兰暴君并?不?是特意?来?看望何止的。
——兰矜很冷漠,很高傲,很暴君。
可偏偏何止被迷得七荤八素,满脑子都是那截被黑色腰带勒住的窄腰,和那双冷得像冰刃的蓝眼睛。
人都走了还念念不?忘呢。
“我完了……”
何止瘫在病床上,盯着天花板喃喃自语。
“我见鬼的居然真喜欢男人?!”
——
这个下午过得极其煎熬,何止满脑子都是和暴君的赌约,晚上晚上晚上……
但是赌约到底赌了个啥啊???
是正经赌约吗?
何止觉得应该不?是很正经。
何止正出神,忽然听见刘韫的声音。
“你?的伤已经痊愈了,救你?的人很厉害。”
医生一身纤尘不?染的白大褂,修长的手指握着电子记录板,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冷静而专业。
他推了推镜框,快速录入数据。
刘韫是基地里罕见的治愈系异能者,据那个脾气很好的小护士说,刘医生的半兽人属性是水蛭——这让他能精准操控血液流动,甚至加速细胞再?生。
正因如此,何止原本以为是他治好了自己。
“不?是基地的治愈系?”
何止一怔。
刘韫摇头,镜片闪过一道微光:“是个陌生少?年?,一身黑衣,长发,没人认识他。”
他顿了顿,笔尖在记录板上轻轻一点,
“就在外面,你?要见见吗?”
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末世,会无缘无故救人的人,要么是圣人,要么另有所图。
“见。”何止声音低沉,“当然要见。”
话音未落——
“吱呀”一声,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来?者一身黑衣,十七八岁的年?纪,身形修长,墨发如瀑,用一根红绳随意?束着,天庭饱满,眸含紫气,龙章凤姿。
少?年?进门时连空气都静了一瞬,仿佛连光线都自动聚焦在他身上。
眼神淡淡扫过来?时,何止莫名有种被看透的错觉。
少?年?看向?何止,声音清冽:“幸会,我是纪佑。”
何止纯粹觉得,眼前的少?年?一股子王霸之气,就那种,霸气侧漏龙傲天的感觉。
怎么说呢,就是,小小年?纪贼有领导范。
这家伙和何止的画风都不?太一样?,不?属于同一个图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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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病房之中,刘韫手腕上的医疗终端突然发出急促的蜂鸣,蓝光在腕间?不?停闪烁。
他皱眉扫了一眼,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顿时凝重起来?。
“不?好意?思,失陪了。”
他语速飞快。
何止还未来?得及回应,刘韫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向?走廊。
医护资源在这个末世,同样?也是极其紧张和稀缺的。
几个医护人员小跑着跟上,递上消毒手套和急救药剂。
走廊里顿时嘈杂起来?,推车滚轮与地板的摩擦声、此起彼伏的呼叫声混作一团。
何止收回目光,转向?依然站在眼前的黑衣少?年?。
现在病房内就只剩躺在病床上的何止,和面前这个浑身“有人欠我八百万”气质的黑衣少?年?。
怪尴尬的。
何止企图活跃一下气氛:“那啥……你?救了我?谢谢哈。”
下一秒,纪佑走到窗边,抱胸对着何止,淡淡道:
“不?用谢,准备好谢礼就行。”
何止:“啥谢礼?”
纪佑说:“你?的性命。”
“……”
何止呵呵一笑:
“出门左转,慢走不?送哈。”
啥人啊,上来?就要别?人的命,您礼貌吗您嘞?
纪佑侧眸,眼神深邃:
“你忘记了很重要的一部分记忆,之后?会有灾祸连连,你?保护好你?的性命。”
纪佑也就是996,他一来?到这个世界,就发现时间?线稍微早了一点,现在的白兰暴君的疯批值也就八十不?到,之后何止的卧底身份被暴露出来?,白兰暴君的疯批值才会破九十。
上个世界的百年?滞留,已经让纪佑想起来了自己的记忆。
他本是王朝君王,因愧而崩,被所谓的“管理局”拦截了灵魂,洗去了记忆,投入小世界完成任务。
纪佑对任务毫无兴趣,他只想回到自己的世界。
好在,积分像钱一样?,可以做大部?分事情,完成大部?分愿望。
完成任务就有积分。
所以纪佑才会救下被异兽潮攻击的何止,也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之一。
这个世界的任务对象就是白兰暴君,兰矜。
兰矜是个很特别?的任务对象。
——特别?难攻略。
极高的警惕心、防备心,完全不?信任他人,对感情不?屑又嗤之以鼻,高傲冷漠,疯狂独裁。
一切暴君应有的特征都在他身上显现。
他像一座冰封的孤城,高墙耸立,尖刺丛生,拒绝任何人的靠近。
那双狭长的凤眼永远噙着讥诮的冷光,仿佛世间?万物在他眼里都不?过是可笑的蝼蚁。
那种居高临下的嘲弄,让人不?寒而栗。
暴君的警惕心极高,近乎病态。
每一次与下属的会面,他都会坐在长桌尽头,指尖漫不?经心地叩击桌面,节奏缓慢而压迫,像是无声的警告——别?妄想欺骗他,否则代价惨烈。
他的防备心深入骨髓,连贴身侍从都不?得近身三?步之内,所有经手的文件、食物,都要经过层层检验。
他从不?信任任何人。
曾经有人试图用忠诚打动他,结果?被他轻笑着丢进了地牢;
也有人妄图以美色诱惑,却被他用匕首抵着喉咙,慢条斯理地划出血痕,再?丢出去喂狗。
高傲、冷漠、独裁。
他掌控一切,也摧毁一切。
想要接近他?
可以。
但要做好被他的荆棘刺得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