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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着鞭子的手微微颤抖,满心的暴戾只靠一丝残存的理智压制着,天知道我多想用鞭子把那张满是责问与愤恨的脸撕裂,最好是皮开肉绽,血肉满地才好看。
那女子看来也不是个脾气好的,她握住我的鞭尾缓缓起身,锋利的刃划开她的掌心,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我看得心情舒缓了不少,用力地拽回了我的鞭子。
我用衣袖拭了拭鞭尾,看她一时不察又摔倒在地,缓缓笑了:“我这银雪锋利的紧,可不是能随便碰的,啧,又给我弄脏了。”
她还是维持着摔倒在地的姿势,一动不动。我这次连薛流风都懒得再看一眼,大步朝外走去。
身后有剑风涌动,我头脑发昏,完全没想着避开,剑刃堪堪从我脸侧飞过,我不知道有没有划伤我的脸。
直到我看到薛流风的流月剑稳稳地插在我前方的土地上,在夜色下泛着刺眼的光芒,我才逐渐感受到脸上的刺痛,混着雨水,汹涌而来,不知道是之前的伤口,还是刚刚的,我没能分得清。
“你给我站住。”这次喝住我的是薛流风,方才半晌不出声,这个时候倒跳出来管起我了。
他飞身落在我面前,抽出流月剑,收回剑鞘之前还不忘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
“怎么,你不想走,还不让我走了?”我问他。
“欺辱病弱,言语不当,不是正人君子所为。”他皱眉,“你未免有些太过分了些。”
我气笑了,怎么说到最后错的反倒是我呢?
“所以呢?薛流风,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教训我?”我盯着他。
他神色冰寒,挥手之间剑鞘紧贴我颈侧。
“秋回雪,我是没资格教训你,但我起码还知道仁义二字怎么写,倒是你今日,见死不救,咄咄逼人,恃强凌弱,让我见识到了何为秋原少主。”
我两指挑开他抵在我颈侧的剑,心情反而平复下来了。
“我见死不救,又没拦着你救,我咄咄逼人欺负人家弱小女子的时候也没见你出来阻拦,现在倒是伶牙俐齿起来,你们薛家的人是不是都这么虚伪啊?”
“你——!”薛流风看起来确实被我气得不轻,手中的流月剑又一次出了鞘,朝我刺来。
“我方才没动手你就当我是吃素的吗?薛少主想切磋我随时奉陪!”我迎剑而上,踏上流月剑剑身,抽出了我的银雪鞭,也朝他的要害处挥去。
这是我和薛流风打的最不留情面的一次,尖锐的武器招招直指对方,不是切磋,仿佛是真的想要对方的命。
我一个飞身落到他身后,鞭尾已至他的背侧,瞬息之间就会刺入,他还尚未转身,我一个恍惚,突然想起之前在庙里薛流风挡在我身前的身影,手竟一下子失了准头,收鞭之时卸下的力反倒让我不住的后退,以至于薛流风回身刺来的一剑我完全无法躲避。
流月剑真的不负名剑之名,锋利至极,刺入血肉时毫不滞涩,声音也好听,那时候我没感到疼痛,反而在想,剑刺入了我的肩窝而不是心口,薛流风兴许也和我一样,临时改变心意手下留情了。
不然他脸色怎么会那么难看。
第六章
27
剑刺的并不深,片刻沉默之后薛流风才大梦初醒般的抽出了剑,而他的怒气似乎也随着这一剑消失殆尽,只余几分懊恼尴尬还有一丝微不可见的歉疚。
我见不得他那要死不活的样子,率先朝他一 拱手,“薛兄真是好身手,秋某自愧不如。”
“不过薛兄若是还想继续,我随时可以奉陪。”我想了想,又神色不明地加了一句,“再多来几剑都没关系的。”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输的是我,但薛流风看起来比我还要狼狈的多,我看见他嘴唇微动,却还是什么也没说。
我有些疲惫,从小到大我从未把自己折腾到这种地步,可见我和薛流风确实是八字不合,命里相冲。疼痛从四周蔓延而来,我再无心与他斗气,又朝庙内走去,薛流风只是一言不发地跟在我身后。
庙里的女子已经坐在角落里调息,那疯子也被她安置在身边,睡的很是安稳。我进来之时她突然睁开眼看着我,神色里又多了几分我没能看懂的意味,似是愤恨又似是嘲弄。
“秋原少主秋回雪?”她又好像初见之时那么淡漠,“小女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少主不要见怪。”
我没理她,从包裹里掏了点药随意地撒了点在伤口上。
薛流风进来时,她反而热络了几分,“薛少主,久仰大名,今日多有得罪。”
“无妨。”薛流风明明是回答她的话,却朝我看了过来,我抬头与他对视,看他似乎想向我走来,我立马移开了视线,他也一下子停住了。
余光中,我看到他转了方向,朝女子那边走去。
我闭眼假寐,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还未曾请教姑娘名讳。”
“蜀中,唐寰。”
“恕在下冒昧,唐姑娘既然是从蜀中而来,那又为何会与魔教有所牵扯?”
薛流风的语气十分平淡,我却心中大震,怎么也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话。
唐寰一下子激动起来,声音也变得尖锐:“你血口喷人!”
薛流风也不恼,沉声问:“那姑娘如何解释这位兄台身上的红莲图腾,还有你们身上的红焰伤口?”
魔教,江湖中又称红莲教,因其教中人身上都有红莲图腾而得名,红焰也不是一种火焰,而是红莲教独有的毒药,几乎有红莲教出现的地方都会有红焰的痕迹。
我之前倒是从未注意过,却没想到薛流风观察的这么仔细,知道的那么清楚。
唐寰没有否认,只是咬牙切齿地回道:“我们与魔教绝无干系,但还是请薛少主不要多管闲事为好。”
“倒不是我想多管闲事,只是这位兄台,方才经历了内力乱流,又被强行遏制,恐怕撑不了多久了。这荒山野岭的,现在也只有我二人能帮二位了,姑娘若不坦诚一些,在下也很难办。”
我轻哼了一声,不过就是“非魔教者救,为魔教者杀”,却让他说的冠冕堂皇,明面客气暗里威胁,我骂他虚伪可真没骂错。
唐寰咬了咬下唇,显然有些动摇。
“我们确实是从魔教逃出来的,他是……我哥哥,唐丘。”
“名字还挺有意思的。”从薛流风提到魔教开始我就坐不住了,现在也凑了过来。
唐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看的我很不舒服,我避开她的眼神,只去盯着躺在地上的唐丘。
她继续说:“我哥哥被魔教掳走囚禁,受尽折磨,我在魔教潜伏许久才找到机会救出哥哥,不过也因此我们被魔教一直追杀,今日我也是差点将你们当做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