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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因着视野受阻,一推推错了地方,又正正按至他胸脯上,直叫她本就应落水有些微微烧着的脸愈发烧了,

“你……你轻些,我有些……”

可闻言,谢澜仍是聋了一般不松手,只将脑袋挪至她耳侧,甚至故作不觉将她的手往上头按了按,低笑着轻声问,

“好不好摸?我自幼便开始习剑了。”



感受着手下……不可言喻的触感,贺文茵登时闹了个大红脸。

——什么好不好摸!

滚!滚蛋!

自己方才动容那一下当真是喂狗!

不管三七二十一乱推一气,贺文茵闭着眼羞愤至极,

“你你你——你是不是喝酒了!”

只觉着身前触感宛若小猫在上头磨爪子玩,谢澜轻笑一声,复又埋下脑袋去,贪婪至极去感受她气呼呼的鲜活模样,

“不曾,只是想你了……给我抱抱罢。便一小会。”

纵使已然同她这般近,但他仍是怕得要命。

怀中人好像一团小小的,怎么也握不住的小东西,他稍稍一个没捧住瞧好,便要笑着从他手里流走死去了。

瞧着她落水被救上来时了无生气的模样,他当真吓得快要疯掉。

若非怀中人还有些微生息,他险些便要也投了湖去,如此也好来世同她作对湖公湖母,倒也不错。

他两世从未怕过什么,可唯独每每见她稍有不好怕得近乎要失了神志。

唯有这般拥着她,心悸方才能稍稍缓一缓,方才能叫心底无底洞稍稍不那么空些。

如此相拥许久,直至恍惚听着怀中女孩气得连连喊他表字,谢澜浑浊眼中方才恢复些许清明。

“……是我不好。”

恋恋不舍抽开身子,望着身侧贺文茵红透的小脸与连连起伏的胸膛,他方才发觉自己当真是抱久了。

……今日因着她这事,他失态得太过厉害。

已然险些在她面前失言,又险些失行了。

瞧眼前人似是清醒了般愣愣望着她,贺文茵没好气地抬眼,

“国公要给我什么好东西……值得收这么久报酬?”

谢澜正巧起身,闻言垂眸,

“是安神的香。昨日赶去瞧你前,听闻你心下难过,本想着为你调好带过去的。”

贺文茵好奇猫着腰过去瞧,“你竟还会调香?”

“嗯。”

只闻到一股清淡雅致的,好似雨后竹林般的香味,还不曾瞧清那人动作几何,他便踱步过来,替她拉上了床帐子,

“我知晓你不爱在平阳候府里头待着。此次,病好前,便先在府里头待着罢。”

唤人去熄了一旁灯烛,谢澜只温声道,

“我过阵子抱那两只猫来陪你。先小睡一阵。”

觉着莫名其妙便被安排好了,瞧着渐渐陷入昏暗的厢房里头,贺文茵疑惑眨眼。

……这似是自熟识以来,谢澜第一次不曾同她商量。

他是不是生气了?

瞧那人似是半分走的意思都没,径自便在一旁的软椅上坐下又垂眸瞧着她,贺文茵犹豫半晌,方才开口,

“……你不走吗?”

昏暗里头,她瞧不清那人神色,只听他道,“陪你睡下。”

可只觉着有道目光在隔着帐子始终死死盯着自己瞧,贺文茵纵使翻了好几翻,又在锦被里头滚了又滚,也不曾有丝毫睡意,只得闷闷发问,

“……谢澜。我们曾见过吗?”

那人平和声音很快传来,“为何这么问。”

“……你……”

背着他目光团成一团憋了半晌,贺文茵方才支吾道,

“你……为何要对我这般好?”

帐子外的人则耐心极了,仍是同之前每次答话时一般道,

“因着你值得这般的好,我喜欢你。”

说罢,他似是疑惑极了一般掀开帐子,伸手进来要去轻抚她的眉尖,

“……今日是怎么了?头疼难以入睡么?”

她的心好似擂鼓一般在跳。

听了这答案,贺文茵捂着胸口,发了许久的懵。

……她从不觉得自己有多好。

论及学习,她自认一般,上辈子即使那么努力地学,也赶不上班级和年级最前那些人的尾巴。

这辈子带了记忆穿越一回,却没有斗来斗去的脑子,也无力得要命,只能眼看着姨娘便那般含冤死掉,能保住自己和两个丫头活至这么大都是万分不易。

更别提喝的药。

要是自己不用喝药,那月疏雨眠和姨娘就能过得好上不少,不会冬日里连好些的,没有烟的炭火都用不上。

或是因着已然过惯了那般日子罢。

这人出现的几月里,她只觉着醉醺醺轻飘飘的,好似一切都愈发不真实,却又好似被什么轻轻接住了似的,有种莫名的安心感。

于是莫名其妙便可接受他近身,莫名其妙便可接受他的接触……乃至拥抱。

猛地缩回正被轻轻按着的脑袋,贺文茵将自己团成一团,只不停摇头。

……不可能的。

……不要信。

雨眠不是讲过么,姨娘当年,也是被平阳候各种花言巧语哄回家的,姨娘最后怎么样了?

喜爱是这世上最不值钱的玩意,这施舍是他想收回便能收回的,自己如何能沉溺其中了?

贺文茵……不可以。

见女孩忽地躲闪,复又团回去,谢澜面色不动,只复替她拉上帐子,微微一叹,

“恐怕只得稍稍忍忍。院首说了,现在你身子虚得吓人,寻常止痛法子是用不得的。”

贺文茵垂眸抿唇,“……嗯。”

“府上的事,我会替你理好,不必忧心。”

发出一声好似叹气般的低语,谢澜默然,

“……好好睡罢。”

他怎可能没瞧见。

听着里头女孩声音渐渐轻下去,谢澜愈发攥紧了手,神色愈发晦暗不明。

他的贺文茵,像只分明破了翅膀,连羽毛都七零八落,却又倔得要命的漂亮鸟儿。

因着被人伤过,所以怕人,纵使他用金线与最好的软绸缎为它做了窝,她也喜欢得不得了,却仍是怕,只是每日喜欢得不行般来蹭一蹭,随后便窝回自己的小破巢里。

可他想抱抱她,叫她能有一个可供安眠的角落。

想要成为她在这世上的牵挂,能就此遥遥牵住她,能叫她不要便那般了无生趣地离开。

听闻廿一在外头正小声唤着他,又见贺文茵已然睡下,再度留恋望她一眼,谢澜便欲起身离开。

谁知,将要起身时,他的胳膊竟是被里头忽而伸出的小手松松扯了扯。

它的主人颤抖着喃喃,“……好冷……冷……”

知道冷还要往里头跳。

无奈小心拉开帐子去瞧现下烧得厉害,只小小一团缩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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