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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睡过去了?被裴先生知道肯定要怪我们了。”
许薇盯着她手里握着的药瓶问,“这个药,是什么?能给我一瓶吗?我以后不住这儿了......”
管家攥着药瓶,没有回答,“有人来接你了,你先休息会儿,我去拿个袜套来。”说着拿了个抱枕垫在她的腿下,回来后给她套上袜套。
许薇好了点,推着自己的行李下楼,到了地下停车场,等着她的人却不是小洛,而是Judy。
Judy上来就把她的行李箱放到了后备箱,让她上车。
许薇问,“小洛呢?不是她来接我吗?”
Judy说,“我让她走了,我来接你去医院。”
“医院?”许薇停下脚步,“去医院干嘛?不会是看裴泽廷吧?”
“是。”
“我们分手了,我不想看他,他也不想看我,我们两个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了,别送我去医院,送我去公寓可以吗?”
说完,她稍微往后退了一步,她还是有点怕Judy,因为她很壮,而且话不多,有一种一声不吭就能把所有人打趴下的感觉。
Judy说,“不行。”
“为什么?”
Judy懒得解释,她和裴泽廷签的合约,其中一项,就是要保证任何时候在他想见许薇时将她完好无损地带到他面前,不管许薇说什么,这项条约都正常执行。
“走吧。”她上前一步,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就已经足够有威慑力。
许薇挎着脸上了车,一路上问题不断,“到底要我去干嘛啊?”、“不会是要献血吧?”、“裴泽廷和我是一个血型的吗?”、“难道要捐赠器官?”......
Judy带着耳机,开着降噪,一个字都没听。
到了医院,Judy将人交接给裴泽廷的保镖,转身就走。
上楼后,许薇看到正在和医生交谈的林桦。
林桦看到她也是一愣,“许薇,你怎么来了?”昨天不都说好,她去养猪,以后大家分道扬镳吗?
医生说,“许小姐应该是来配合裴先生进行记忆修复训练的。”
昨天下午许薇走后,裴泽廷高烧不退,患肢炎症复发,痛了一整晚,恢复得这么差,还坚持要立刻开始记忆修复训练,可现在他的身体还太虚弱,绝不能做电击或高压氧舱疗法这类高刺激的疗程,只能从温和的记忆重建开始。
神经心理师询问他想从哪块记忆缺失开始修复
裴泽廷说想从许薇入手。
许薇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重要的记忆线索,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与裴泽廷的过去相关联,可以激发他对过去的记忆。
林桦表情怀疑,“他的人生又不是只有谈恋爱,怎么就非要许薇介入呢?”
许薇也表示不想参加,她还赶着去学养猪呢。
“这是裴先生个人的意愿,他刚经历重大事故,康复初期最好还是依着他的想法来,会比较保险些。”
林桦挺无语的,在心里默默劝自己,人生是自己选择的结果,即使是自己儿子,也不能过度干涉,况且,裴泽廷想做什么,别人从来都阻止不了,有时候就是造孽、自作自受。
医生又安抚许薇,说每天只需要2小时到医院配合治疗就可以了,不会影响到她的其他时间,说着,连连把她往病房哄。
病房里光线柔和,裴泽廷坐在床上,听见开门声敏感地抬头看去,许薇走了进来,视线在他的脸上停留片刻,马上转开了。
昨天下午她走了以后,他一个人留在病房里窒息地等待医生,没由来地,仿佛当头一棒,从心底里滋生出苦涩和酸痛,无法摆脱无法消解,在血液里疯狂蔓延,让原本就难受的肢体和心脏疼得难以负荷。
现在一看到她,他就心有余悸,好在今天身边有他的神经心理师胡医生全程陪护,可以防止昨天的应激情况重演......
胡医生朝许薇微笑,“许小姐来了,请坐。”
裴泽廷右手边的位置是为她准备的,许薇一言不发地坐下,视线刻意避开与他交汇。
胡医生先简单向两个人介绍了记忆恢复训练的基本方法:通过重建恋人之间的“安全依恋”,在神经边缘系统稳定后,用“第三方叙事”植入记忆。
胡医生问他们准备好了吗?
许薇举手,“老师,可是我们已经不是恋人了,我们昨天分手了。”
裴泽廷的心脏一缩,身边某台机器发出滴滴的异响,胡医生看了眼,记录了下数值,继续微笑道,“先不说这个哈,我希望你们可以通过肢体接触,先降低对彼此的威胁感,好吗?许小姐,你可以握住裴先生的左手吗?”
握手?
许薇看着那只从深色棉质袖口中伸出来、搭在雪白被单上的手,很熟悉,又很陌生。熟悉的那一只早就该在她坐下的一瞬间把她紧紧扣住了,现在这只就无动于衷,仿佛也在车祸中丧生了某种功能……
她的手放在膝盖上,迟迟没有动,胡医生以为她不想配合,正要劝说,裴泽廷忽然问她,“你的腿,为什么带着这个?”
许薇视线向下垂,看到是管家帮她套在裤腿外的袜套,“我……”她正要说今天躺在沙发睡着了腿突然肿了很痛,又怕裴泽廷会唠唠叨叨地说她,刚闭紧了嘴,很快想到——他现在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了,于是说,“关你啥事。”
“你腿疼?”他问。
许薇终于抬眸看向他,裴泽廷被那双眼睛一晃,视线微微颤动,声音依旧平静,笃定道,“我记得,你有病。”
许薇:“?”
“你才有病。”
裴泽廷别开脸,似乎不想和她沟通了,手撑着床吃力地移动了一寸,稍微靠近左侧,便握住了她的一只手。
许薇一愣,他握得不紧,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抽走,但在熟悉触感和体温的包裹下,她没有动。
胡医生满意道,“非常好,裴先生,您现在握住许小姐的手,尽力感受下每一个细微的感受,稍后我们详细地讨论下,好吗?”
裴泽廷颔首,许薇感觉他的手好像握紧了一点,她抬头看他,他神色如常。
胡医生开始向许薇提问,“许小姐,你可以从你的视角带我们一起回忆你和裴先生第一次牵手的时候吗?”
“第一次牵手?”许薇眨眨眼,“那也太久了吧,我早忘了。”
裴泽廷不太满意,“你很健忘。”
“没你健忘。”
“……”
胡医生:“请两位专注咱们的训练。”
许薇苦思冥想,眨着眼睛向上看,“肯定不是第一次见面,那个时候他很讨厌我,只会瞪我和欺负我,让我离他越远越好。”
裴泽廷完全不记得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不过她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