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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的百日卷轴散开了,如走马灯般的记忆一拥而上,只是她未曾想到,会先看的赵小倩的记忆。
若是先出现她的记忆,这就意味这赵小倩会先死。
她手中捧着卷轴,“赵小倩”三个字骤然出现在纸上。
那一巴掌是方才赵小倩扇在悉奴脸上的。
巴掌扇过以后,那百日卷轴方现了形,缓缓浮现在上空中,开始了“走马灯”。
她和白清安二人读到了赵小倩让悉奴变成岳翠翠的模样不要更改时,便明白了为何那时在忘川河畔他们会见“岳翠翠”了。
其实赵小倩醒了已有一会儿。
在方才白清安身上的枝桠对悉奴发起攻击之时,她摸索着在地面上随便找了尖锐之物,趁着悉奴毫无防备之时,狠狠撞了上来。
那尖锐的物件一面捅进她自己的身体,一面捅进了悉奴的身体里。
鲜血缓缓淌在悉奴掌心中。
赵小倩给了他一巴掌,用最后的力气骂道:“我不欠你的,滚。”
“你喜欢的那个人也不是我。”
无论如何,她都恨透了悉奴。
赵小倩不明白,她红着眼睛,近乎声嘶力竭地质问少年:“她犯下的孽,造下的因!为何——这个果要让我来承担?”
悉奴只是盯着赵小倩伤口处涌出来的血,却怔住了,纵然被赵小倩推了一下似乎也不在意。
随后,悉奴骤然欺身上前,口中一个闪着绿光的灵丹被他强行渡入了赵小倩口中。
赵小倩虽在挣扎,可是她已经被那个绳索束缚了许久,后来也未曾拿起过剑,在这忘川河的水中待着,早已脆弱无比。
那百日卷轴上如今正放着那一段悉奴和赵小倩勉强快乐的时日。
为何是“勉强快乐”。
因为悉奴穿着岳翠翠的人皮,日日扮演着岳翠翠,赵小倩被强行束缚以后,也甘愿沉醉在其中。
而这个梦境被戳破,是因为赵小倩说出了“宋今昭”的名字。
“岳翠翠”是假的,又怎么会知晓宋今昭呢。
后来的内容到此处戛然而止,这也是楚江梨头一次遇到的情况。
当了内丹渡入赵小倩的口中,她的名字在百日卷轴上消失了。
连同代表着记忆之门的走马灯也一起合上了。
这意味着赵小倩起码是一百日之内
不会死了。
而楚江梨又看向另一边。
悉奴的存活日期已经跳到了一。
以命易命。
楚江梨实在是没想到悉奴能够为了一个“白月光的替身”做到这种程度。
他刚才吐出来的那个带着绿色光芒的,是他已经妖化的内丹。
此物能够让赵小倩活下来,但是也会将这些年来忘川河的异化转移到赵小倩身上,而悉奴则会死去。
悉奴将自己的内丹渡入赵小倩身体里以后,整个人逐渐变得皮包骨头,是似乎皮肉紧紧贴着骨头粘连绷劲的状态。
悉奴露出了一个与卷轴中极其不相符合的,近乎天真的笑容。
他凝视着赵小倩,仿佛就像当初上起年少时在府中看她的第一眼那般。
纯粹、哀伤、无措,又带着些破碎。
白清安同楚江梨不经意说道:“赵小倩……就是幻境中那女子的转世。”
楚江梨知晓他应当指的是纤儿。
楚江梨却有着疑惑:“你为何如此清楚?”
白清安转头静静的看了她一眼:“悉奴……算得上是我过往的朋友,这是从前他同我说的。”
楚江梨见她神色冷冷的,却不曾想到这么干净的美人儿,却同悉奴是朋友。
楚江梨又问:“那为何只是曾经的朋友?现在不是了?”
白清安却将唇瓣抿得紧紧的,不愿说其中原因,只看着她摇了摇头。
楚江梨见着她衣裳上都染着血,又问:“方才……你好些了吗?”
她原本是想问刚刚从她身体中生长出的杏花和枝桠是如何一回事。
那张是被操控、异化的模样。
只是楚江梨又觉得似乎不是问这个的时候,或者说,白清安应当也不愿同她讲。
白清安猜到了她心里想的,却清楚明了的讲了出来。
白清安先是回答了她的问题:“伤口会自己愈合现在已无大碍,方才生花之时会很疼,亦会流很多血。”
白清安的语气近乎平淡,楚江梨从她的话中听不出方才究竟有多么痛,她似乎像在陈述旁人的事。
白清安又言:“我们归云阁之人,自出生起皆有本命物,历代阁中人人皆与花共生。只是随着修行造化的不同,最终亦会达到人花合一的程度。”
“算不得什么大事和不能说的事,只是这花用久了,人的意识和身体都会被吞噬,会被花寄生,最后从四面八方长出花苞。”
楚江梨只知归云阁之人有本命花,掌控生灵万物,何其风光,却从来都不知晓这些。
如此一来,楚江梨却想起往日在地牢中,四处都是白清安的杏花。
那飘零而下,又铺陈在地上,楚江梨从未想到,这花竟是嗜白清安的血而生。
她又想,虽说白清安轻描淡写,却一定很疼。
白清安见她神色又说:“其实你不必在意这些。”
二人听着那边的动静,白清安的话音也被打断了,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又戛然而止下来。
白清安看着不远处,半跪在地上的悉奴。
“我允了他一事,现在我需去履行。”
白清安走到二人面前,她想起了前世在忘川边上和悉奴相遇的场景,就在转瞬间悉奴就要死了。
她心中没有多大的感悟,不觉惋惜,更不觉悲伤。
若说有什么情绪。
那便是,她觉得悉奴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是他应得的。
旁边的赵小倩怔怔坐在原地,她蜷着双腿,像灵魂脱了躯壳。
而悉奴还剩下一口气。
白清安蹲下,她同悉奴轻声说着:“你做错了。”
悉奴缓缓抬头,他已是皮肉贴着干枯的骨骸,看不清原本的好容颜,只能见着下巴的一颗绯红的痣,能隐约识得这是何人。
悉奴抬头费力地看着她,反应了许久,才将他话中的含义听了个清楚明白:“我……我错了?”
白清安道:“你之前同我说,若是还有一次机会,你定然会好好对她,可是却还是将她折磨成了这幅样子。”
悉奴神色黯淡了些:“我……我不是故意的。”
悉奴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又抬眸细细看着白清安,他问:“我们可曾……见过?”
白清安静静看着他:“见过,还说过几句话,我还答应了你一件事。”
悉奴问:“何事?”
白清安说:“你很后悔后来发生的事,所以,你同我说,若是我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