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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梨与陆言礼互不待见,但该有的礼数还是有的。
走近以后,陆言礼朝她拱了拱手:“神女。”
楚江梨点头:“阁主。”
做得像模像样,指不定心里怎么骂对方呢。
就这么一两句下来,二人谁也没有再说话,气氛尴尬。
陆言礼神色冷冷的,扫过她和白清安,将神色稍稍停留在白清安身上一瞬间,又挪开了。
白清安却不怎么抬眼看他,多数时候眼睛只在楚江梨身上,像是不在意也不屑旁人一般。
实则他只是对除了楚江梨以外的任何事物都不感兴趣。
直至陆言礼开口指着她,问楚江梨:“这位是……”
他的话语中饱含着不信任和质疑,因为桑渺与楚江梨来往亲密,故而连同陆言礼都能将楚江梨身边的人识得清楚。
这人从前并未见过。
楚江梨不喜欢陆言礼看白清安的神色,更不喜欢陆言礼说话的态度。
她下意识护犊子似的将白清安挡在了身后。
她的动作过于警惕,不仅白清安一怔,就连眼前的陆言礼都意味深长看了二人一眼。
楚江梨道:“这是我随行之人。”
陆言礼看楚江梨这副模样,若是他再问下去该恼了。
龟仙人早就找了理由,先一步圆溜地离开。
陆言礼手中杵着拐杖,一瘸一拐让道站在旁边,对楚江梨二人做了个“请”的动作。
“二位进来说罢。”
陆言礼的书房装潢不如曳星台中别处。
只是古籍铺案,瘦弱的烛灯立于案边,墙上挂着几幅字画,书法字样纸张发黄,似已有了些年岁。
简而言之,陆言礼的书房中透着二字:旧和穷。
他从前是曳星台的大少爷,却也是个不受宠的。
如今意外坐上这个位置,虽说是阁主,但是掌权的仍然是卫珠凤。
如此待遇,楚江梨倒不意外。
楚江梨环顾四周,却未曾发现任何奇怪之处。
只有白清安垂眸,一直盯着陆言礼手腕之上缠绕着那一串佛珠看。
等二人走进去以后,陆言礼才慢悠悠一瘸一拐,杵着拐杖往里面走,跨过门槛,将门带拢。
陆言礼是接到了地云星阶的众生令的。
陆言礼:“地云星阶竟将众生令颁到你头上。”
楚江梨有些莫名其妙:“难道我担不起着众生令?”
怎么了,她有实力有智力的。
楚江梨嘴上不饶人:“那不然呢,颁给你?”
陆言礼却不说话了。
“陆言乐的死未经百日卷轴,是该我管的,这其中的缺漏之处本就该我去查。”
陆言礼笑:“神女厌恶曳星台的一切,尤其是我那‘弟弟’,如今却要调查他的死因。”
楚江梨不喜欢这样被人猜中心思的感觉,又不在意道:“地云星阶颁令需调查之处,我自会一一查清。”
“我又为戮神,此行更是人们口中的大义。”
地云星阶已有提示,此事会危及整个上仙界。
“厌恶也是有的,所以等我查清走的那日,可以在你们曳星台放鞭炮吗?”
陆言礼不吃她的激将法,凝眸只说:“随你如何。”
陆言礼自己也不喜欢这个所谓的弟弟,毕竟他和陆言乐在曳星台的待遇可不只是差了一星半点。
再者。
楚江梨的眼睛扫过陆言礼那只有些瘸的腿,这可是陆言乐干的。
陆言乐幼时曾命人,在大冬日里将陆言礼推进冰湖中。
那时陆言礼的修为并不精进,更无法运气抵挡寒气,周围无人救他,都是看热闹的,许久后才捞起来,高烧三日,最后残了一条腿。
陆言乐曾说,他这个哥哥“福大命大”。
自从那之后,陆言礼的性格变得阴郁低沉,也不爱说话。
楚江梨不经调侃:“你们这偌大的曳星台,怎得就连一个杀了少爷的凶手都抓不出来?”
陆言礼:“是抓出来了,那个名叫莲心的丫头。”
楚江梨抬眼:“卷轴所载,并非此人。”
她又说:“不过说来,你当真会认为一个丫头,会将陆言乐杀了?”
陆言礼道:“自然不是她。”
楚江梨有些惊讶:“哦?”
她以为陆言礼会察觉并非此人所为,不过,应当不会在她面前承认才是。
“依你所见,是何人为之?”
陆言礼却抬眼,面无表情,神色淡如水:“我为何告诉你。”
“这是地云星阶给你的事,我没有理由帮你。”
“我虽为阁主,可在这曳星台中,我与常人无异,我没有决断的权利。”
他只是一颗棋子,就算是知晓事情的真相,也没办法去做些什么,更不能告诉她。
因为如今他背靠的还是曳星台。
陆言礼这话不就证实了这问题确实出在了曳星台的内部。
楚江梨微微思索,定睛看他:“若说能干出这事的人是谁……”
“那必然是你的可能性大一些。”
“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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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言乐将他的腿弄瘸了,陆言礼在曳星台中也不受待见,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现在没有证据,楚江梨只是为了诈他罢了。
陆言礼:“你还像从前一般,喜好没有证据,凭空诬陷他人。”
“若真如你所言,那证据呢?”
楚江梨一番话倒是没对他造成什么伤害,楚江梨自己倒先恼了起来。
不因为别的,这话陆言礼曾经说过一次。
当初楚江梨疑心是陆言礼在背后干了些龌龊事,给桑渺下了药,所以楚江梨当初逼问陆言礼。
他还是淡淡道:“你没有证据。”
楚江梨思及此处,怒道:“陆言礼,我同你的账,等此间事了,秋后再算!”
少女脸上写着愤怒,她手中拿着霜月剑,几乎想要将他手刃了。
白清安从身后将她拉住,她摇头,只同楚江梨轻声道:“莫冲动。”
这三个字,让楚江梨冷静了下来。
若是这里动静大了,打草惊蛇是难免的,与陆言礼的账什么时候算都不算晚。
楚江梨冷静下来,神色冷冷地看着陆言礼:“我会将桑渺带回长月殿。”
陆言礼似乎还未曾从她方才的话中缓过神,许久后缓缓将眼眸中的光亮重叠了起来。
陆言礼:“她不会跟你走的。”
楚江梨几乎要用眼神剜在他身上:“她会的。”
“这些年你对她做了些什么,只有你自己心里才明白!”
“你可知,失去孩子会让一个女子的身体受多大的伤害?”
“你不知,你只知道你自己不喜欢孩子。”
陆言礼将她话缓缓重复了一遍:“我不喜欢孩子……”
陆言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