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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定,她却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笃定。
天气似乎并没有这么冷的,楚江梨躺在床榻上,吹着屋外渐渐没有那么冷的风,觉得春日快来了。
那就意味着她的身体也快不行了。
快腐烂了。
楚江梨多数时候却少有再闻到屋外的花香了,更多时候能够嗅到,来自于她身体中发出的一种腐烂、恶臭的味道。
但是他似乎感觉不到,每天还是会拥着她入眠。
只是夜里会带着些哭腔问她:“你又要将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吗?”
“又”……?是什么意思。
从前自己也会这么对他吗?
楚江梨也不知道自己在幻境中待了多久,她却能够逐渐读懂眼前的人。
他是个孤独的人,却又是个怕孤独的人。
楚江梨的听见他哭,心中却像划开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忍不住疼。
百花含苞,冰雪消融,万物更迭。
在第一只蝴蝶落到楚江梨肩上之时,她嗅到了异常浓烈的血腥味。
***
楚江梨从幻境中出来了,她非常确信那个人已经死在了幻境中。
她睁眼便看到了白清安。
白清安盯着她,神色很淡,开口问:“醒了?”
还在关心她:“可有何处不适?”
楚江梨怔住了,摇了摇头,她觉得自己似乎还在梦中,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切。
因为面前白清安的脸,他的声音,和幻境中那看不见面容的人重合上了。
楚江梨如何都觉得,他们二人有什么相似之处。
似乎……都可怜兮兮的,像猫儿似的。
楚江梨不说话,只是看着白清安,她鬼使神差问道:“我们是不是从前见过?”
白清安一怔:“你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
楚江梨却摇头,她不愿意说,她并不确定梦中的人是不是白清安。
却也很难否定的是,她对出现在幻境之中的人似乎存在着别样的心绪。
而楚江梨知道自己喜欢白清安,更认为自己并非见一个爱一个的人,所以面对白清安的提问,她说不出口。
楚江梨摇头,神色闪躲:“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白清安见她的神色,也不多问了,也以为是楚江梨在幻境中看到了戚焰。
他没什么好多问的,更不愿意问。
白清安只说:“见过。”
楚江梨心中一动。
白清安又说:“在地云星阶便见过了。”
楚江梨却松了口气,她自然也知道:“我记得。”
白清安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她。
楚江梨也没有太在意,说起了自己昏厥这件事:“因为这个梵音声,我才晕过去的吗?”
她虽然这样问,但下意识的觉得事情似乎并没那么简单。
白清安这才将他所见所闻,心中所想,一五一十告诉了楚江梨。
楚江梨神色凝重:“那些和尚估计是知晓自己在念些什么,不然怎么会用棉花堵住耳朵。”
白清安微微颔首:“自然知晓,只不过他们可能是被误导的。”
楚江梨问:“你的意思是,他们可能不知这梵经真正的作用是什么。”
白清安点头:“对。”
楚江梨凝眸,她心中有了些模糊的答案:“此景不只是针对桑渺,更是针对我们二人。”
“卫夫人一直都知晓我们会来。”
“她应当已经知道了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那将计就计,让我看看她究竟要做什么。”
白清安微微点头。
楚江梨拉着白清安就要往外走,白清安却停下来说:“等等。”
楚江梨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白清安:“此物有异。”
楚江梨问:“何异?”
她仔细端详过这尊佛像,按理来说佛像都是有专门的精工巧匠雕刻的,慈眉善目、面目安详的。
但是这一尊却显得粗糙,无神,甚至似佛非佛,楚江梨与其对视之时,反而觉得瘆得慌。
楚江梨一直以为,是因为临时建造、做工不精才会这样。
可是白清安的反应来看,显然不是。
白清安道:“假的。”
楚江梨心中了然,她手中幻化出了霜月剑,剑身清冷锋利,在阴暗的屋内像一弯皎洁的明月。
她看见了佛像上细微的裂痕。
她不信教自然也不会有避讳,手中横着霜月剑,劈了过去。
那佛像轰然一声,被她劈成了两半露出了藏在里面的东西。
果然正如白清安所料那样,这并非真正的佛像,只是用佛像掩饰起来的,而里面祭拜的,另有他物。
是一尊骑马的像,通体蓝色,形容愤怒,三目圆睁,嘴大如盆,青面獠牙,头戴骷髅头骨冠,脖颈上挂着两串人骨念珠,马身上还有一个倒挂的女人头。
楚江梨见此像神色都错愕了,这与她记忆中的佛像全然不同:“这……这是什么?”
这不像是正经的佛像,像是什么邪门的东西。
这“佛像”手中似乎还捧着一个人头骨的碗,里面还乘着鲜红的“血”。
白清安却不像楚江梨这般,他的神色无论何时都是淡然的,凝视着那像:“是吉祥天女。”
“吉……祥天女?”
楚江梨很想说,这玩意哪里看起来比较吉祥?
白清安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又说,“这并非是寻常的吉祥天女。”
“是愤怒的吉祥天女像。”
“你没见过也正常,此像寻常寺庙中并不会供奉。”
白清安这么一说,楚江梨突然想到自己还在读书的时候,从旧书店中淘到的一本书。
他的封面画了个金灿灿的佛像,但是里面的内容却与封面所示不同,简直就是挂羊头卖狗肉,活脱脱的邪/教传播。
里面讲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什么嘎巴卡、肉莲花、人骨笛、人皮唐卡,还画着许多奇奇怪怪的佛像,楚江梨记得很清楚书中将这些东西称为“密宗。”
她那时还小,对这种东西根本就接受无能,当初只是怀着好奇的心思翻看的。
却对她造成了一些心理阴影,导致那几天连续不断的噩梦,梦中全都是这些东西。
在她还小的时候,对于这些东西的管控似乎并不严格,再加上书过于老旧,或许早就不再印刷流传在市面上,只有老书店中才有。
她记得那书最后一句,是在劝她信教,信这种近乎邪门的东西。
虽然年纪小,但是她心中已经对这些东西有了一定的概念,知道是不好的,是不能够接触的。
后来她把书烧了,再过了好久以后才把这些事忘记了。
楚江梨再抬头看着眼前的这尊像,才记起来,是书中绘制的吉祥天女的愤怒像。
楚江梨道:“记起来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