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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下来。
白清安的指尖将她的腿紧紧束缚主住,倒也并未叫她下来了,他道:“我喜欢背着阿梨,喜欢同阿梨紧紧依偎在一起。”
楚江梨小声嘀咕道:“我才没有。”
没有逞强。
这些关切的话却最是叫她面红耳赤,索性左看右看,将话题扯开来,慢慢悠悠道。
“这花真白。”
“这草真绿。”
“这天真蓝。”
“这鸟真……大。”
说时,她感觉白清安的身体微微一颤,脚步也停顿了片刻。
楚江梨问:“被石头绊了脚?”
白清安回眸看她,摇头不言。
楚江梨莫名,指着远处的鸟:“那鸟还不大吗?上仙界的鸟都是吃什么长大的?跟我在画人间见的可不同,这些……”
话至此处,她骤然想到少年微红的脸颊,有些明白他究竟为何奇奇怪怪的了。
白清安闷声道:“并未吃什么。”
“我没问你的……”
楚江梨想,白清安这反应像是她一说这个“鸟”字,他便联想到别处去了。
白清安又道:“上仙界的飞禽走兽皆食天地灵气而生,修炼到一定时刻便会化为人形,故而会与画人间的有所不同。”
楚江梨:“那你呢?你那只呢?吃什么长这么大的?”
白清安问:“阿梨何意?”
楚江梨深觉,心脏的人,听什么都是脏的。
又笑着使劲儿晃脑袋:“没什么没什么!”
但楚江梨却没看见,少年发梢遮住的耳尖微微泛着红。
……
画人间比上仙界的时间走得慢些,所谓的天上一日地下一年便是如此。
等他们二人跨过结界,见星明点点,炊烟缭缭,是夜幕将至。
二人再往前走,见华灯初璨,街道繁华,行人来往,倒比上仙界多了些人情味。
楚江梨已经许久没来画人间了,对这街上的一切无比新奇,挽着白清安的手往前走,二人跟小姐妹似得。
她在白清安面前就是个活泼的性子,一双杏眼睁得大大的四处瞅,叽叽喳喳。
街上小贩叫卖声不绝,处处花灯,流光溢彩。
二人转过街角,看到了卖糖葫芦的小贩。
这糖葫芦个个色泽鲜艳,裹着糖丝儿,还未走近便能闻到淡淡的甜味。
那小贩见他们二人神色定住,便堆起笑,往前两步吆喝道:“姑娘们,买一串糖葫芦吧!很甜的!”
楚江梨转头问白清安:“小白,你想吃吗?”
“姑娘们买两串罢!您瞧瞧我这糖葫芦又大又好,放眼这条街哪个做的糖葫芦有我这般好的模样和味道!”
见白清安不说话,楚江梨拉着他往前走两步,笑眯眯道:“不吃也买!”
她将手中的铜板递给小贩,叫他拿了两个,又顺道赏了些银钱,小贩眼睛直溜溜的,说好些好听的话。
楚江梨递到白清安手中道:“你一个我一个。”
那糖葫芦外面包着层薄薄的糯米纸。
白清安盯着那竹签串起来的糖葫芦,倒是犯愁了,他从前并未吃过这物,不知究竟该如何吃。
便抬眸想看楚江梨是如何吃的,见她咬下一个,将那裹满糖渍的山楂含在口中,轻轻一咬,嚼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吃的,他心中想。
山楂裹着糖渍的独特酸甜味在楚江梨口中蔓延开,她微微眯起眼,心情不错。
山楂入口微微酸,可裹着外面的糖渍却是带着淡淡甜味的,比从前她吃过的许多都好吃,倒也不是方才那小贩吹嘘。
见白清安还在看她,她努了努嘴,含糊道:“甜的,你尝尝?”
白清安盯着她唇边的糖渍看了看,又看向那串被少女咬了一个的糖葫芦串,显然是对她手中的更感兴趣。
楚江梨看出来了,急忙将自己手中的护在身后,神色警惕:“你吃你自己的。”
白清安这才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张口学着楚江梨方才的姿势咬下一个糖葫芦。
少年抬头又对上少女期待的神色,她问他:“怎么样,甜吗甜吗?”
白清安却缓缓皱起眉:“酸。”
楚江梨睁大眼,“应该不会吧。”
说着又咬了半个自己手中的糖葫芦,“不对呀,我这是甜的。”
白清安看着她递过来的糖葫芦,神色微微一变,喉中吞咽,可少女见他停顿,却突然意识到,是不是让白清安吃自己吃过的不好,才又想将手缩回来,谁知少年将她的手腕握住,低头将那半个糖葫芦咬下,还没咀嚼,就说:“这是甜的。”
楚江梨才明白,原来并不是不甜,是这个小变态就想吃她手上这半个!
“你你你你……!”
白清安得逞了,笑得眼眸弯弯,他神色无辜:“我对味道并不敏感,谢谢阿梨告诉我,这便是甜味。”
其实第一个吃的便是甜的,可白清安不明白这是甜味,楚江梨吃了一口的那个,楚江梨说是甜的,他吃下,这才叫他对甜味有了确切的定义,原来这是“甜”。
楚江梨连连点头:“是呀是呀。”
她娓娓道:“我小时候,家附近住了几个调皮捣蛋的小男孩,我自小内……与旁人不同,他们便来欺负我。”
楚江梨语气停顿,神色有些装模作样的恶狠狠,举起手中吃了一半的糖葫芦挥了挥道:“但也不想想我是谁,自然是要打回去的!”
“他们打我,我也打他们,往死里打,但是被我妈……呸,我娘看见了,他们就一溜烟都跑了,我坐在原地哇哇大哭,我娘抱着我哄,还给我买糖葫芦吃,那甜味,后来我吃过多少串糖葫芦,都再没吃到过。”
这是现实世界中的事。
父亲去世,母亲工作忙,她时常一个人在家里,垫脚往外看,盼望着妈妈早点回家。
那些调皮的小孩儿站在窗边,笑她没有爸爸,说是她妈克死了她爸。
小小的阿梨这才勇敢地冲出门,与他们扭打在一起。
其实无论那些人说她什么,她都可以忍耐下来,但是唯独说妈妈不行。
他们是互相依偎,只有彼此的亲人,妈妈保护她,她也会保护妈妈。
她还记得吃那串糖葫芦的时候,看到妈妈在角落里偷偷抹眼泪,她也哭了,糖葫芦也不甜了。
她问妈妈,自己是不是不该出门?
被爸爸养得很好的妈妈,自嫁给爸爸后便没再工作过,也少有下厨,爸爸总是说妈妈会将厨房弄得一团糟,便明令禁止她下厨。
从楚江梨有记忆起,妈妈总是穿着漂亮的衣服,干着自己喜欢干的事。
可那时,她发现一向爱美的妈妈两鬓斑白,眼角的细纹宛若干涸土地之下盘踞的根,她不再年轻,也不再无忧无虑。
……
楚江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