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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还是照常白日的时候练剑或是被白忆絮唤去主殿,每次回来都伤痕累累。
少年走时,楚江梨能微微睁开眼看到他在自己床边,握着她的手,跪上好一会儿才离开。
等日落西山,他便会像月亮似得,又出现在床边。
少年少有与她说话,却似乎知晓了离别将至,眼中总是藏着落寞与悲伤。
楚江梨不忍心看他这副样子,可同样,她也逐渐意识到,在幻境中死去的那一天,就是她回归现实世界的时候。
而她似乎也快“死”了。
最初,她还能够时时下床走动,在门前等着少年回来,但是总是会睡着,少年便会将她抱进屋内。
再到后来,甚至无法下床,日日昏沉。
那白猫不知何时出现在房中,她垂手,猫儿伸出柔软的舌尖,轻轻舔舐她的指尖。
某一日,少年仍旧带着一身伤回来。
楚江梨缓缓睁开眼,竟看到少年头上的大字变成了:黑化值96%。
她问他:“今日发生了什么?”
少年却不说话。
“如今也不愿同我说了?”
少年仍旧不言。
“罢了……”
她纵然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少年问她:“阿梨姐姐要离开了吗?”
楚江梨也不说话。
他俯身低头,将脸颊贴着楚江梨的指尖。
“阿梨。”
“阿梨。”
“阿梨要去见那个人了吗?那个你心爱的人。”
楚江梨:“是,我要离开了,你留不住我,我也改变不了你的过往经历,更拯救不了你现在的痛苦。”
“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有一刻,她憎恶自己的攻略对象为什么不是白清安。
为什么救不了他,为什么不能庇佑他长大。
少年趴在床边,泪水沾湿了被褥,沾湿了楚江梨的指尖。
他哽咽道:“我不要这样。”
若是楚江梨离开了,那之后的苦痛他要独自面对。
人生寂寂,像看不到尽头。
他自呱呱坠地爆发出第一声震耳欲聋的婴孩哭泣后,茕茕于世间多年,第一次产生了撕心裂肺般的苦楚。
少年痛哭流涕,哽咽抽泣,甚至连那颗心都在为这巨大的悲伤而震颤。
他握紧她的手,跪在床边乞求着她不要离开自己。
楚江梨抚摸着他的头,不忍地轻声安慰着他:“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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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的路还很长。”
“在很久很久的将来,我们还会再见的。”
她窥探了白清安的过往,却也深深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
又过去了些时间,楚江梨大多数时候都在睡梦中。
她总是做些光怪陆离的梦。
梦到自己初到这个世界,睁眼的那瞬间看到这个世界的爹正带着包含爱意的神色看着她。
梦到自己爬上天梯,周围相互扶持的人,都成了森森白骨。
梦到救了戚焰却被反咬一口。
梦到大婚当日与戚焰决断,她自己眼角滑下的那颗泪。
她在梦中将她这短暂而漫长的一生走了一遍。
她从梦中惊醒,屋外已是狂风骤雨,白猫守在她身边,天色昏黑,却不见少年回来。
不知又过了多久。
楚江梨又睁开眼睛,少年还是未曾回来,她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费尽力气起身,撑着床边,缓缓走到门口。
白猫蹲在原地,朝她叫了两声。
冰冷的雨水打在她的脸颊上,她用尽力气缓缓推开门,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往外面走。
楚江梨知道,白清安和这个庭院是在阁主殿之内的,这外围便是阁主殿了。
不知走了多久,她的脑袋昏沉,意识模糊,双腿如同灌了铅。
推开门,刚好碰到少年从里面出来。
见她来,少年神色怔怔。
楚江梨抬头,看见他头顶那几个大字已然变成了“黑化值100%”。
发生了什么?
她看到白清安浑身是血,脸颊上还有几道伤痕。
她心中越发不解。
那门被屋外的狂风吹开,门内的残像落入了楚江梨眼中。
横七竖八的尸体,被大雨冲刷得近乎血流成河。
她的大脑宕机了。
这是谁做的?
白清安?
楚江梨不相信,却眼下看来只有可能是他了。
楚江梨再往里面看,那些堆积的死人中,找到了两个熟悉的面孔,他们瞳孔失焦,神色木然,深深相拥在一起。
那是白清安的父母。
少年见她看见了,便不再加以遮掩,大雨将他淋湿,长发遮住双眸,他笑了两声:“阿梨,我将他们都杀了,你会恨我吗?”
楚江梨眼前的景象逐渐黑了。
第126章 他与他的赌注
少年还如往常一般,去练剑、修行,或是被唤去阁主那处。
却是日日如行尸走肉,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练功,又为什么一定要听他们的话。
在旁人眼中他勤劳苦练,似乎除了修炼之外,他没有没有爱好。
“少阁主认真得都不像个真真儿的人。”
侍从们都在私下偷偷传着。
少年也从来不在意这些。
夜里,他进门看着床上安安静静躺着的,没了人气、没了呼吸的少女,他才发觉,原来楚江梨已经离开好几日了。
几日呢?他的记忆好像有些模糊,不知道究竟是第几日了。
最初只是没了气息,他日日回来待在床边,就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不说话,也不做什么。
只是偶尔窗外的风将她身上的被褥吹来,他再给少女掖回去。
又过了不知几日。
他从阁主殿回去的路上,下了雪,他站在白茫茫的雪地里,目及四方,有些茫然。
冷。
少年心中感觉。
他已经修炼有段时日了,外界温度的变化于他而言,并不会造成太多的影响。
可今年的冬日,叫他觉得冷。
比那年在雪地里跪了一日还叫他觉得冷。
他推开门,回到房中,床上空荡荡的。
好像少了些什么,他心中想,或许是如往年一般过季又单薄的被褥。
或许是他比之前长高了许多,那张小床于他而言有些拥挤了。
可似乎都不是。
他记得每日都要修炼,记得添衣,记得好好吃饭,记得……爱与恨。
可好像还是忘记了什么。
他看着床上绵软洁白的被褥,拾起被褥放在鼻边闻了闻,那破旧的被褥上面不知为何叫他觉得有种无比温暖的气息。
“阿梨……姐姐。”
少年的泪如断线的珠子滚滚落下。
少了楚江梨,少了阿梨,他想起来了,可他不知道为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