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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院直哉没什么感情地开了口。

“自作主张地做出决定,是觉得我好糊弄吗。”

穿着禅院服饰的家仆惶恐地低下脑袋。

禅院直哉扬起半边眉毛。他本就长得好看,说话时上挑的眼尾中带着点无辜的兴味。

说到底,禅院直哉压根不担心像禅院真希这种人能真的成为家主,她通过天与咒缚获得的力量不仅比不上甚尔的十分之一,还是个微不足道的女人。

禅院直哉之前之所以动手,也不过是因为禅院真希敢当着他的面挑衅。

低下脑袋的男人藏在袖子里的手有些发抖,似乎是在担心自己向以前冒犯这位继承人的家伙一样被毫不犹豫地处死。

可禅院直哉没有那么做。

他听见这话兴致全无,从半跪着的下人旁边走过,一挥手就挡掉了禅院真希的攻击。

“你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禅院直哉的眼睑低垂,他捏着禅院真依的脸,用了只有他们之间才能听到的音量。

“我知道是他故意让你过来的,小鬼就敢拿来用,还真是嚣张。”

三番四次地从门口经过,哪有这种巧合。

禅院扇分明就是打着主意让他的女儿们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最好将郁纱的情况也汇报过去,抓紧时机败坏禅院直哉作为继承人的名声。

禅院直哉说完就松开了手。

落回地上的禅院真依咳嗽两声,她被姐姐搀扶着,看向禅院直哉的目光里第一次带了显露出来的敌意。

禅院直哉嗤笑,赶小狗似的挥了挥手。

“滚吧。”

他说着,在这对双生子六岁这年埋下仇恨的种子。

少年居高临下,不屑地挑动唇角,侧过脸去和握紧拳头的禅院真希对视。

“带着你的妹妹藏好了,真希。”

“下次见面可要走在男人后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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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上总是存在很多不公平的事。

被禅院直哉赶回去后,禅院真依理所当然地在父亲那里受了罚。她掩在和服下的皮肤带着青紫,怨恨禅院直哉的同时,顺带着将他的朋友月见里也恨上了。

她问真希为什么不生气,可真希只是捡起地上的咒具,说人家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非得生气不可。

“真依。”

禅院真依微愣,就这么看着姐姐转过头来。

“你不能指望有人来救你。”

“我打算再过几年就离开这里,你要跟着一起吗。”

疯了。

听到真希说出这种话的时候,禅院真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上一个成功从禅院脱身的还是伏黑甚尔,禅院真依没见过对方,只是偶尔听父亲提起过禅院为了消灭这个污点而死了一大半人的事。

【“后来呢?”】

禅院真依也曾经这么问起过。

可父亲的神

色淡漠,轻而易举地在训练中将她击倒,然后抛下一句“果然还是比不上”。

人的命运难道不是一开始就定好的吗。

禅院真依当时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半夜醒来时总是听到母亲在走廊的那头哭。

在第一次见到禅院直哉前,禅院真依对那位下人们口中“禅院家的天才”充满尊敬。

所以也不是没有期待,只是那点希望也随着生活被消灭殆尽了。

负责她的家仆说,直哉少爷的脾气也不是一直这么差的。

本来很久以前收敛过一段时间,可惜随着月见里小姐的离开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于是禅院真依又开始为别人找理由。

她期待着与月见里郁纱的见面,企图依赖对方令这里恢复成自己理想中的样子。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禅院真依发不出声音,她的虹膜中倒映出真希面无表情的脸,恐慌地察觉到一切都在离自己远去。

“是吗。”

没有得到答案,禅院真希最终尊重了妹妹的决定。

“我知道了。”

不是那样的!

禅院真依无法动弹,她被看不见的影子拉扯,看着禅院真希越走越远。

不是说会一直陪着她的吗!要逃也没关系!至少带上她啊!

禅院真依就这么在池塘边站了很久,直到禅院真希又回到训练室练习,她才脱力般地嚎啕大哭。

不是有多么悲痛,也不是要责怪谁。

禅院真依在这一刻终于意识到自己和说要成为家主的姐姐的差距——那是她这一辈子也无法追赶上的。

六岁的孩子一旦走进角落就难以找到出路,月见里郁纱坐在房顶上看她,直到她哭够了才有了从上面跳下来的打算。

那双水光朦胧的眼睛一看到她就充满了愤怒,月见里郁纱举手投降,像禅院直哉那般用瞧不起人的语气逗她:“怕拖累姐姐一起死掉吗,小真依?”

这是禅院真依第一次鼓足勇气对别人动手。 W?a?n?g?阯?f?a?B?u?页?ì???ù?ω?è?n??????Ⅱ?5?.??????

可是她实在太小了,小孩子的咒力连四级的水平都算不上,哪里能伤到人。

郁纱轻笑,温热的指尖轻轻地点在她的眉心。

“让直哉当老师是开玩笑的,他才不是会好好教人的类型。”

禅院真依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她被郁纱的术式困住,连动也动不了。

“咒力的来源是负面情绪。你自己应该也很清楚,真希以后会变得很强,绝对不会留在原地等你。”

禅院真依的眼睫颤了颤,充满敌意地问她“我凭什么相信你”。

“嗯?”

郁纱十分可爱地歪了下脑袋,她点在对方眉心的食指收回,转而勾起女孩子的小指。

“就当帮我个忙嘛。”黑发的少女在月下笑弯了眼,“我给你找老师,你帮我做点事。忧太和里香说是讨厌大人,对同龄人倒是不怎么抗拒。”

什么同龄人不同龄人的,她问担心的话为什么不自己做,郁纱却想了想,托着脸颊回答自己以后要回答很远的地方去。

禅院真依听不懂,可面前的郁纱却竖起一根手指,说要好好帮她保密。

禅院真依的指尖动了动,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束缚。

到了这种地步,禅院真依反而深吸一口气,冷静地和郁纱对视。

“没用的。”她回答道,“真希会被直哉杀掉,他一直很想找理由那么做。”

“那你保护她不就好了?”月见里郁纱说的理所当然。

她一合掌,仗着禅院真依无法动弹就开始拉着人聊天,“藤原小姐今天醒了,大冈先生果然是她的父亲。她和我说早就知道这点,可大冈先生在小时候抛下她后似乎没有勇气相认,所以才找了个理由雇我们过来。”

“你说,最亲密的人变成诅咒后,你还会爱着她吗?”

“诅咒就是诅咒。”禅院真依皱眉,听不懂对方的意思,“你要是将真希变成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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