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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太宰的妹妹?”月见里郁纱的身侧,一位穿着长风衣的青年微微俯下身,“完全不像嘛,敢当着黑蜥蜴的面炸了首领办公室外面的走廊,我还以为是多么凶神恶煞的人。”

月见里郁纱抬眼,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几秒过后才将这个人和“公关官”的名字对上号。

他长了一张令男女都会着迷的脸,是组织与光的世界对接的窗口,不仅负责和政府官员的会面,有时候还要应付媒体,可以说是港口黑手党不可缺少的门面。

“中原君。”想到这里,郁纱发出惊喜的声音,“养狗不行,你也去弄个副业嘛。”

“……”

“哈哈哈哈——!”

短暂的寂静过后,乔装打扮的几个人爆发出一阵笑声,只有被围在中央的中原中也面色铁青,冷酷地重复了一遍“我才不干”。

要让他和公关官一样去屏幕上演戏,还不如跳过流程,直接进入他被所有人取笑的环节。

餐厅里的光线被刻意调暗,昏黄的灯光下,中原中也不动声色地瞥了眼面前的郁纱,末了才戒备地对旁边的钢琴家问出一句“所以你们找我是为了什么”。

所有人都将郁纱排除在外。

这倒也不是故意的,只是钢琴家他们为中原中也准备的礼物实在不能光明正大地面世。

这是中原中也加入港口黑手党的一周年。

在此期间,没人认为曾经是羊之王的中原中也能在港口黑手党里坚持下来。他是个会因为一句“你出生在哪”就把宝石批发商揍得在三个月下不了床[1]的人,足以有着让港口黑手党里所有人对他戒备的理由。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森鸥外之所以让中原中也加入旗会,是为了让旗会监视他的动向。

可事到如今,他们之间的感情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月见里郁纱放下刀叉,她起身,熟练地说自己要去上厕所。

几个等候在一旁的女性黑手党成员会意,恭敬地朝旗会众人点了下头,很快跟在郁纱的身后离开。

靠在阴影处的冷血不着痕迹地抬了下眼。

“她好像误会了什么。”公关官眨眼,露出无辜的表情,“没有要在这里送你礼物的意思,我们只是有些好奇那个太宰的妹妹而已。”

言外之意,中原中也是顺带的。

后者的额角上冒出个井字,中原中也咬牙切齿,一瞬间不知道该先教训一下这几个人还是先去看看郁纱那边的情况。

“而且你是不是太担心她了。”

公关官说。

“有那个太宰在,至少晚上能休息一下吧。”

……然后让太宰照顾成哮喘发作吗?

中原中也冷哼,无意识地去想要是昨天没有太宰去把郁纱从办公室里揪出来,后者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说着什么拜托他了的话,实际上一点告诉他计划的意思也没有。

简直是和以前他所认识的“同伴”截然不同的类型。

在中原中也还是羊之王的时候,所有人都依赖着他。就算被捅了一刀,直到现在,中原中也也并不是很生气。

他可以风轻云淡地面对失败的过去,是因为那是成长的一环。

可即使知道这是对森鸥外命令的违抗,中原中也还是会忍不住去追寻自己的出生。

他想要找到自己为人的证明,就像是——

中原中也忽然愣住。

就像什么呢?

中原中也自己也搞不明白,他下意识地去寻找郁纱的踪迹,但女孩子站在角落里,似乎是担心自己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安安静静地垂眼盯着旁边柜台上的花瓶。

前不久他们的关系还很紧张,那时候的中原中也为对方总是给自己惹麻烦这件事感到烦躁,而[太宰郁纱]却总是冷漠地听完他的话,什么也不说。

中原中也忘了,这或许是从比擂钵街更肮脏的地方里爬出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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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找到了出身,找到了亲人,却还要问他“哥哥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我”。

少女的唇瓣一张一合,在听到那句“生病的人不准喝酒”的时候抿了下唇角,虽然什么也没说,但还是不满地发出声鼻音。

他这总是惹祸的部下日复一日地坐在他身边,从一纸检测报告下来后就丧失了自由。

中原中也忽然想起,前天就是她的生日。

郁纱说她又不想当黑手党。

郁纱说是哥哥加入了港口黑手党,她才加入黑手党的。

那些表面上不以为意的话凝聚在一起,变成了颤动着下垂的眼睫。

——没有人记得。

——也没有人为她庆祝。

——她去废弃场里找了太宰,可那家伙到最后也没和她说生日快乐。

是和太宰治截然不同的存在。

中原中也的指尖攥紧,莫名其妙地就觉得。

他这脆弱,像快要枯萎的花朵一样的部下。

实在太过乖巧和安静了。

第42章 “是谁可耻地动了心”……

中原中也对她的好感大多来自同情——当月见里郁纱意识到这点时,傻瓜鸟已经开始拉着她在前者的眼皮底下飙车了。

和首领保障她生命安全的要求相悖,月见里郁纱坐在时速两百码的跑车上,面无表情地决定以后往傻瓜鸟的饭里下药。

他们一个疑惑自家长官为什么不出手阻止,一个以为自家部下就喜欢追逐速度与激情——月见里郁纱和中原中也之间的默契为零,偶尔对视几秒也只是相互默默地移开目光。

仔细想来,这大概是这几天她第一次被迫对自己毫无威信的上司使用敬语。

“中原大人。”月见里郁纱说,“虽然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的爱好的确只有吃饭。”

傻瓜鸟:“你这句话听起来就和太宰那家伙喜欢工作一样不可信。”

月见里郁纱找到问题所在。

她板着张脸,义正言辞:“不要总是拿我和哥哥比。”

傻瓜鸟哈哈大笑,一巴掌下来差点把她的肩胛骨打碎。

金发的青年自来熟地揽住她的肩膀,爽朗地反问:“不是你先提到他的吗。”

然后郁纱就说不出话了。

她难得吃瘪,似乎懊恼于总是将太宰治这个名字挂在嘴边,苍白的神情也多了些生气。

“别管我了。”她任性道,“你们庆祝你们的,我自己就可以玩。”

“这就是另一件令人遗憾的事了。”钢琴家放下台球的球杆,他站在原地,听见这话优雅地朝她笑笑,“旧世界酒吧是港口黑手党名下最隐

秘的据点之一,让您待在这里也是首领的意思。”

“……中原君!”

“啊?……哦。”

中原中也原本在发呆,冷不丁地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动作忽然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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