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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令太宰治感到讽刺的是,他却并不是郁纱唯一的亲人。
那为什么要哭呢?
该哭的是被抛弃的他才对吧,索性把她卖给森先生算了,就当是她捉弄他的报酬——
太宰治想了这么多,最后却还是笑了笑,少年鸢色的眼眸不动声色地挪了回去,冷淡的神色也变得柔和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郁纱好像听到他叹了口气。
“不是你说的吗。”太宰治说,“天黑以后,小朋友要早点回家。”
第45章 “这个拥抱实在太冷了”……
可事实是,太宰和郁纱只在他们小时候的家里待了很短的一段时间。
就像是知道森鸥外总会找到他们一样,他们沿着乡下的小路一直走,绕过父母的墓碑去了海边。
这路上提出“私奔”的太宰兴致缺缺,倒是说着“逃跑”的郁纱神采奕奕。
她总是在他身边说些无厘头的话,就算看到路边无聊的射击游戏也很开心。
太宰问她这是在做什么,而郁纱抱着刚赢下来的玩偶,理所当然地说是在制造回忆。
“这算什么回忆。”太宰治否定,他不紧不慢地跟上郁纱的脚步,声音里听不出情绪,“用这种东西打中目标的机会还不够多么。”
所谓港口黑手党的黑色幽灵呢,是用枪和鲜血堆砌出来的。太宰治的无上功绩,光拎出一条就足以让他被批判成死刑。
可潮湿的海风在这时吹起了他的额发,太宰治测过脸去,那双鸢色的眼睛在月色下被微微映亮。他的鞋底因为柔软的沙滩陷进去了一块,太宰治扬起眉梢,总觉得妹妹这样抱着玩偶逃亡的举动既合理又好笑。
郁纱问他为什么不开心。
太宰治回答,你应该问我为什么会开心才对。
沉默几秒,郁纱配合地放慢速度。
“好吧。”她说,“那么我最最亲爱的哥哥,你为什么不开心来着?”
少女的话音刚落,脑袋就被太宰治无情地打了一下。
仿佛是在报复她的得寸进尺,太宰治的语气危险,抱怨她还真不把他的话当回事。
因为逃跑的时候没换衣服,身上还带着和魏尔伦打架留下的伤,起初太宰治和郁纱出现在普通人的视野下的时候,差点被热心群众一通电话送进警局。
太宰治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样的待遇。
“索性投靠异能特务课怎么样呢?”顺杆子往上爬的郁纱提议道,“包吃包住,工资也高,这世道当警察也不错哦?”
太宰治面无表情,只思考了零点一秒就回了句“才不要”。
郁纱语塞。
她一会抱怨太宰治怎么比自己还任性,一会又抱怨对方这样下去没了她又会有谁陪他玩。
这就是太宰治不开心的原因。
他的妹妹规划着他的未来,而这样光明的未来中毫无她的存在。
太宰治不明白,光明有什么好的呢。
更准确地说,活着有什么好的呢。
月见里郁纱看不到他看到的景色,自然也不会理解太宰治的苦闷。
换句话说,这世界上能够理解太宰治的人根本不存在。他们要么是不够聪明,要么是不够残忍。
然后太宰治就微妙地意识到了矛盾之处。
就像郁纱在规划着他的未来一样,他从始至终也在规划着郁纱的未来。中原中也,甚至整个旗会都是太宰治的旗子,因为郁纱说想要长命百岁,于是太宰治就开始无意识地寻找令她长命百岁的方法。
“这不是玩的问题吧。”想明白的太宰治低笑,回答了郁纱刚才的话,“去特务科那种地方可是比mafia辛苦多了。”
正义的一方,至少不能正大光明地杀人。
太宰治挑眉,说到这里停下了脚步。
“比如特务科的藤本君,他就在为远行的亲人苦恼呢。”
郁纱一顿,重复了他的话:“亲人?”
“听说是个特别没良心的家伙,说是出去逛一趟,结果因为看到了更好的景色,所以轻而易举地就把他忘了。”
“啊,真过分。”
“不过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太宰治歪头,非常可爱地说。
“郁纱和蟹肉罐头之间,我也会选蟹肉罐头。”
月见里郁纱在夜色中和他对视,几秒过后,发出声叹息。
紧接着,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那是一种洒脱的,因为直击人心,所以更显悲伤的笑。
“真过分啊。”
月见里郁纱说。
“什么时候知道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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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货的?说实话,一开始过来的时候没有记忆,我也很苦恼啊。”
太宰治慢吞吞地“嗯”了声,缓慢地挪开视线。
“在你眼里,我有笨到认错人的地步吗。”
郁纱忘记了。
她不光忘记了,甚至觉得自己是个冒牌货。
于是太宰治也变成了冒牌货。
太宰治觉得很苦恼。
但这种苦恼姑且还没到足够让他流下眼泪的地步,在黑蜥蜴的枪口对准他的时候,太宰治甚至还有心思分出目光到郁纱身上。
他们的私奔仅仅持续了几个小时就结束了。
这是显而易见的结局。
他们两个树敌众多,在整个日本都没有朋友。
黑蜥蜴的最前端,中原中也站在那里。
他的面色阴沉,因为太宰治和郁纱的叛逃,所以接替了他们的位置,一跃成为了接下来最有可能成为干部的存在。
这对中原中也来说,是近乎残忍的成长。
他不知道太宰和郁纱的所有计划,也不知道如果不是他们来这一遭,接下来死的就是他的朋友。
在中原中也的眼里,眼前这两个只是欺骗了他,把他耍得团团转,还害首领差点被魏尔伦暗杀的罪魁祸首。
对峙半晌,中原中也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
“为什么。”
这已经是太宰治今天听到的不知道第几个为什么了。
他一瞬间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极度的厌烦,他的身体,他的呼吸,所有的一切都因为负面的情绪而变得沉重起来。
可太宰治的大脑仍在转动,他听见郁纱替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一直很想知道,我的压制,和中原君的污浊,到底哪个更厉害?”
脚下的石块粗暴地炸裂开来,以中原中也的所在地为中心,周围两米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深坑。
中原中也一动不动,眉眼间滚动着戾气,似乎并不能接受这样荒谬的理由。
“不过那并不是我这样做的理由。”
冰凉的指尖被碰了碰。
太宰治垂眼,这才发现自己手上缠着的绷带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
郁纱侧过脸,毫不避讳地看着他,聪明得一如既往:“我们以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