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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棠梨骑在马上,目不斜视,温和地打断了韩子琛的话,“我不过是想在出嫁前最后回来一趟,到外祖母的墓前看看,借用了你的名头而已,至于你成亲一事,其实我半点都不关切。”

她瞥了韩子琛一眼,懒懒地道:“你少说两句,不要自作多情,好歹兄妹一场,我也不想和你翻脸的。”

渭州临北,气候干爽,阳光灿烂,傅棠梨眼波流动,像极了这夏日的阳光,灼灼若桃夭,明艳逼人。

韩子琛在心中遗憾地叹息,他摸了摸鼻子,也不尴尬,坦坦荡荡地道:“你还是这样性子,半点情面都不给我留,早知道我不提这个,多少给自己留点念想。”

言已至此,这个话题就打住了。

韩子琛转而提起渭州这两年发生的大小琐事,傅棠梨倒是带着微笑,听得津津有味。

很快到了伯府。

傅棠梨随韩子琛去到前院正堂,拜见了舅父及舅母。

虽则往日暗里有些龉龃,但傅棠梨很快就要成为太子妃,或则来日可能母仪天下,韩家的舅父和舅母自然笑脸相迎,待她千般万般亲切,舅母拉着她的手,还险些落下泪来。

“当初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想要回长安去,舅母这两年一直想着你,也不知道我们的梨花在长安过得如何,幸而今儿你回来了,瞧着气色大好,仿佛又丰润了些,舅母就放心了。”

舅父笑呵呵的:“话不能这么说,我们渭州这小地方可不敢耽搁梨花,她的机缘就应在长安,还是回去对了,亲家老太爷是个有本事的,梨花也争气,将来你嫁入东宫,可别忘了舅舅和舅母昔日待你的情分。”

傅棠梨干巴巴地笑了一下。她简直疑心舅舅、舅母和傅之贺以及继母杨氏才是一家人,说话的那种语气简直一模一样,倒衬得她像是捡来的,和这些人格格不入。

好在这家里还是有个利索人。韩子琛立即截住了父母的话,只道表妹远道而来,一路辛苦,还是让她早点歇息才是。

于是略微寒暄两句,韩子琛便带着傅棠梨下去了。

出了正堂的大门,傅棠梨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韩子琛神色自若:“父亲和母亲向来如此,你也知道的,不须理会。”

傅棠梨慢慢地走着,闻言只是笑了笑,并不接话。

韩子琛气度雍容,韩老夫人走后,他一手掌握渭州,如今愈发沉稳,又自然地道:“表妹还和从前一般,住在原来的院子,那里面的摆设物件我一样都没动过,使唤的下人也都在,难得你回来,估计往后也不能了,这次多住些日子吧。”

傅棠梨才要摇头,却看见伯府的大管事匆匆走了过来。

大管事先朝傅棠梨拜了拜,笑道:“二娘子回来了,可叫我们想念得紧。”又对韩子琛禀道:“范阳节度使李大人遣人来贺,抬了五箱黄金并几车绸缎、瓷器等物,因着礼太重,小的不敢擅自主张,还请世子示下。”

韩子琛挑了挑眉,也露出了一点诧异:“我与李大人素无往来,他何以如此盛情?”他略一思索,问道,“使者何在?”

大管事回道:“眼下在外头候着,正想面见世子。”

韩子琛看了傅棠梨一眼。

傅棠梨退后一步:“府里我熟,我回自己住处去了,你不用太过管我,自去忙吧。”

韩子琛颔首,说了一句:“你先歇着,待明儿,我同你一起去祭拜祖母。”

他马上走了。

傅棠梨恍惚觉得那个“范阳节度使李大人”听过去有些耳熟,她走了两步,顿了一下脚步,突然想起,这个人,不就是李怀恩的父亲吗?

她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回头望了一眼,韩子琛已经走远了。

第35章 忽闻惊变,夜不能寐……

傅棠梨回到旧日居所,果然如韩子琛所说,一应物件分毫未动,院子里服侍的也都是原来那些人,见二娘子回来,都欢喜得很,围着她殷勤地转个不停。

黛螺和胭脂轻车熟路,支使着傅家的奴仆里里外外地张罗开,倒把从长安跟来的那几个人弄得无所事事,索性都给打发到外院去凉快了。

这一夜,傅棠梨睡得格外香甜,连枕头褥子都是原来的旧物,闻着上面的味道入梦,仿佛她从未离开一般。

……

翌日,韩家一行人去了城外山上的云崖山。

此处青山明朗,峰峦秀丽,侧畔有有渭河流经,风水上佳,韩氏先人及韩老夫人皆葬于此。

至墓前,奴仆们持帚清扫落叶与野草,又引山泉洗涤浮尘,紫檀案摆开,供奉鲜花果品,焚起摩罗旖檀香。

韩子琛持香,拜了三拜,恭敬地道:“祖母,表妹回来看望您老人家了,如今她一切都好,还请您放心。”

傅棠梨怔怔的,良久没有言语,半晌,她垂下眼帘,低声道:“大表兄,你站远去,我有些话,想和外祖母单独说说。”

韩子琛深深地看了傅棠梨一眼,一摆手,领着众奴仆一起避开了。

待旁人走远后,傅棠梨慢慢地跪了下去,抚摸着眼前的墓碑,手指颤抖。

这两年,她时常梦到自己在渭州时的日子,外祖母犹在,她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梨花,然而,每每醒来,发觉身在长安,唯有满腹惆怅,无人可诉。如今不是梦,她的的确确回到渭州了,但是,为她挡风遮雨的外祖母早已经走了,无论如何,回不到从前。

这世间只留下她一人,长安不是她的家,渭州也不再是了,天地之大,她却无处可归。

傅棠梨模模糊糊地想起,她曾经对一个人提及此语,他是怎么安慰她的?

“我在这里,你便把这里当成你的家吧。”他后来对她这么说道。

但是,并不能够。

傅棠梨难耐地弯下腰,想给外祖母磕一个头,额头触及地面,再也抬不起来,她伏在那里,肩膀颤抖,眼泪无声地滴落,很快洇湿了那一小块泥土。

如果……如果外祖母还在就好了。可是,她老人家已经不在了。

眼泪掉得更急了,傅棠梨用力地咬住了嘴唇,咬得生疼。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大手伸过来,在傅棠梨的头上轻轻地拍了一下:“别哭了,祖母会心疼的。”

“别碰我。”傅棠梨竭力压抑着哽咽,生硬地拒绝韩子琛的安慰。

韩子琛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到傅棠梨的身后,此刻蹲下身来,用一种充满怜悯而担忧的目光看着她:“你在长安过得不快活吗?”

傅棠梨直起腰,别过头,用袖子在脸上抹了两把,冷静地道:“我过得很好,大表兄不必担心。”

但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她还无法完全恢复,声音略微沙哑,带着一点啜泣的尾调,泄露了她的情绪。

韩子琛和傅棠梨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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