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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
所以邓珠说了声好。
她心里也是暗暗苦笑。
其实她也知晓自己这样性子不好,不欲外露的性子,方才会暗暗闷生出病。
方才薛娘子激出她许多话,虽十分尴尬,仿佛也没那么发闷。
她方才意识到,要替郦婴翻案,自己心里一直闷着气。
邓珠又想自己初见时不由得将薛凝看成陈薇,可如今看来,确实并无半点相似之处了。
“根据昌平侯夫人所言,陈娘子被接回侯府之前,就已与侯爷有私情。虽然,很像是借口,不过彼时确实年纪尚幼,未必懂事。”
“那时二人已有私,其实昌平侯将之纳为妾室也罢了。可许是因陈薇年纪太小,又或许因别的什么缘故,昌平侯并未如此。他虽将陈薇接回府,却是不明不白。”
虽是不明不白,但陈薇也跟着。
彼时邓珠并未在陈薇跟前。哪怕陈薇听说昌平侯已娶妻生子,可也不过是听一听。
到了昌平侯侯,陈薇才第一次见着邓珠,方才切实体会到昌平侯有妻有子,于是便生出了怯意,好似怕羞似的,紧紧攥住了郦婴衣服角。
薛凝:“那若让我说,我觉得侯爷一开始对她并未上心。虽然夫人那样觉得,可我并不觉得昌平侯有意将陈薇捧为郦家主母。若他真有这个心,那便是他提议陈薇去学堂,而不是夫人你去张罗。”
“一个人若爱惜另一个人,那便该处处替其谋算,考量她以后处境。”
邓珠微微一怔,从前她从未细细去想。
不错,郦婴从未想过将陈薇扶起来,他未曾教陈薇如何掌家管事,反倒享受陈薇的年轻幼稚。两人私底下话是那样说,口里也是那样调笑。可看一个男子,不是看他嘴里说什么,而是实实在在做什么。郦婴也从未做过什么实在事抬举陈薇。
那便是想身边添个逗趣的可人儿?这文人喜爱红袖添香,郦婴是个武将,想要身边有个女人千依百顺的仰望他。
那时陈薇已与郦婴有私,既不欲抬举为妻,那也该给个妾室名分。
郦婴却没有提,甚至没有试过邓珠口风。到后来郦婴主动提,是因邓珠旁敲侧击,惹得郦婴不快。那时陈薇入府也快半年了——
虽早有私情,陈薇身份在侯府却是不明不白,郦婴甚至不乐意陈薇去学堂念书。
薛凝:“等陈薇到了侯府,夫人待她好,让她进学堂,还怕她跟不上学业,陪她念书识字,甚至想要将她养为义女。陈娘子性子也改了不少,你说她渐渐没从前那般拘谨,能说会笑,也爱俏爱打扮。”
“这时候,侯爷却开始不高兴。他见不得陈薇穿得鲜亮,疑心陈薇在外与年轻男子有私。当夫人跟他说要收陈薇为义女时,他更扯出自己跟陈薇私情,他亦不欲再掩。”
“再之后,夫人跟我说陈娘子私底下跟侯爷有争执,说自己又做不了正室,昌平侯也不能独独对她好,她想要走。”
当时邓珠认为陈薇在逼宫,而郦婴却未呵斥,反倒十分纵容。
邓珠认为这是两个人之间情趣。
薛凝却说道:“万一陈娘子当真想要走呢?”
邓珠喃喃说道:“不可能。”
薛凝:“也许,也有那么一丝可能。她跟侯爷时年纪还小,又是救命之恩,又是身份悬殊,自然不可自拔。后来有段时间陈薇无名无份,我相信两人是冷过一段时间的。夫人你又待她甚好,当作女儿一般,也许陈薇会很惭愧。再来陈薇出入学堂,见识多了,也会拿昌平侯跟自己认识年轻儿郎比较。她还比郦公子小些,自然会渐渐意识到,这段关系并不正常。”
“也许她也想要一个真心爱她,想要真心娶她的年轻儿郎。也许她见识多了,会打扮了,于是想法也发生了很大改变。我想,她也曾向夫人表达过自己惭愧。”
邓珠微微一默。
陈薇确实向邓珠忏悔过。
但邓珠那时只觉得虚伪,当然现在亦是如此。
邓珠喃喃道:“可是她并没有走。”
无论怎样,都已闹成这样,也许少年郎的朝气令陈薇动摇过,但陈薇仍选择留下来,接着三个人纠缠不休。
这样很有趣?
薛凝没有驳她,只转了话题:“听说当初自缢的那个婢子紫兰卖身契在昌平侯府?”
一提这紫兰,邓珠便压下心头几分伤怀,平添几分精神。
邓珠:“若她未成说谎,何须自缢?我想必是受人所迫。”
当时紫兰是关键证人,因紫兰死了,证据不足,故郦婴方才脱罪。
于是便有人阴谋论,紫兰怎么就死了?不是自己死的,那便是他杀,那便是被人灭了口。
要说重大嫌疑人,便是邓珠这位昌平侯夫人。因为邓珠除了贤惠,还很能干,且当时捏着紫兰卖身契。
薛凝一提及及这件事,邓珠便有些应激。
她直接问:“薛娘子可是有疑?”
邓珠继续说道:“其实正要和薛娘子说这件事,后来细细查过,紫兰这丫头行事并不检点,时常外出,与人私会。案发当日,紫兰正与她情郎私会,本未与陈娘子一道。可后来她指证侯爷,却是绘声绘色,讲得宛如亲见,也不知是谁教唆。又或许,有人办案心切?”
这是只差指着越止鼻子骂越止了。
薛凝心忖难怪越止坦白,有些事也是藏不住。
她脑内浮起越止那张脸,心内便觉得有些感慨。
越止太过于狡诈了。
不过薛凝提及这桩事另有一层用意,就连邓珠也会错了意。
薛凝:“可是听说紫兰原本是陈家婢子,随着陈薇一道来的侯府,为何卖身契却在昌平侯府?”
邓珠一
怔,答不上来。
薛凝:“若不是夫人操持此事,那便是昌平侯的主意。甚至紫兰自己都不知晓,为何卖身契居然捏在昌平侯府,否则她绝不敢指证。”
那郦婴为什么会这么做?
却是细思恐极。
薛凝轻轻说道:“这做姑娘的,最亲近的便是日常在身边侍候的贴身婢女,昌平侯大约也是这么想的。当然这紫兰对陈娘子也算不得多上心,来了京城,便时常离了陈薇去跟情郎私会,甚至盗取府中财物。侯爷虽将其卖身契捏手里,却也不怎么能用的上。”
陈薇年幼被诱,及到了京城,渐渐后悔与郦婴关系。
她想离开郦婴,郦婴却并不允,反倒搂着陈薇调笑,说陈薇便那么想做正妻?
这一幕恰巧被邓珠窥见,不过彼时邓珠对陈薇成见已深,再无半点信任,只当两人在这儿调情撒娇。
薛凝:“昌平侯对陈薇管束十分严厉,不想她念书,不许她穿艳丽衣衫,将陈薇贴身婢女卖身契捏在手里,当然更不准陈薇离开。他显然十分严厉将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