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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身之地。幸得沈偃这样抱住了她,使得她仿佛躲避了风雨,不过现在刘婠已然是缓过劲儿来了。

刘婠掏出了手帕,轻轻擦去了自己面颊上泪痕,仍有几分神思不属。

沈偃奉上热茶,她亦细细品了几口。

茶水温热,未加姜与辛香料,只略放些盐调味。

刘婠流了些眼泪,正觉口渴,沈偃果然显得细致且熨帖。

从前沈舟也会照顾人,可多半做给别人看,绝不至于似沈偃这般真正无微不至。

她拿沈舟跟沈偃比较,可见刘婠心里也不是没有动容。

可缓过劲儿来后,刘婠又生出了几分羞愤之意。

她也不至于冲着沈偃生气,可一想到裴无忌的高高在上,刘婠就有一种自尊受辱的刺痛感。但她是自取其辱,知晓没人会对她不舒服生出同情。

脸上泪水已经擦干净了,刘婠用指头搅着擦过泪水手帕,说道:“裴少君那副性子,视人如无物,他,真是喜欢干涉旁人之事。”

沈偃轻轻嗯了一声。

刘婠继续说道:“不是每个人都有灵昌公主福分,哪怕她遇人不淑,仍是万千娇宠,甚至谈不上损及名声。她是陛下爱女,皇权跟前,旁的什么都不是。我羡慕之余,也叹息自己没这样福分。”

沈偃未说话。

刘婠垂着头,继续说道:“这二人皆是人中龙凤,若长久来往,我只会觉得自己被比得什么都不是。可你从来跟他们相熟,自然不能疏了来往。”

沈偃叹了口气,他似想要拍拍刘婠的手背,略一犹豫,却顿了顿。

刘婠蓦然嗤笑一声:“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可厌,很不知晓好歹?明明是你大度,未曾拒绝我,可我却说这样的话。我也不再是你需高高仰视的阿婠,而是一个,一个失去所有光环的可厌女子,是你心肠好才拯救我。多谢你的怜悯,我应当感恩戴德的。”

这么说时,刘婠心底也泛起了酸意。

她真的很想演一演的,可惜,裴无忌把她光环都戳破了。

刘婠亦再不能在沈偃跟前扮高高在上的女神。

她无不恶意想,裴无忌是想自己在沈偃跟前卑微?

刘婠发涩眼眶蓦然又流淌出泪水,她飞快屈起手指擦过:“你现在知晓了,我为什么要,要和你一道?只怕你也后悔没有拒了我。你也不必再去想一个,一个借口。”

沈偃轻轻说道:“我不能拒绝你。”

刘婠嗤笑:“是因为,有情意?你喜欢我?”

折腾了那些事,刘婠自己都不相信那些可笑的男女情意。

沈偃则回答:“我不过是想陪你走过一段路,想你回复你的自尊、傲气、自信。没关系的,我没有与谁定下婚约,也没有跟别的女娘有喜欢纠葛,于是这是我自己的事,我想陪你走过这段路。”

便是刘婠,此刻心里亦微微一颤。

沈偃的喜欢会是刘婠自信的养分,这些沈偃未必不明白,他却也愿意。

然后沈偃下定决心,触及刘婠手背,握住了刘婠的手。

所谓男女授受不亲,但沈偃这样反倒得了刘婠几分喜欢,似她这样女娘不会喜欢一个连女人手都不敢握的男人。

刘婠心里蓦然动了动,自从沈舟死后,她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这种动心感觉。

她不自禁说道:“你会把我放得最最重要,若我有些心事,你也一定会为我完成,会护着我,是不是?”

刘婠反手握住了沈偃的手。

如果沈偃此刻斩钉截铁说一声是,刘婠就当真爱上他了。

可沈偃却只垂眸,说道:“你若有什么事,都可跟我说,然后我们好好商量,寻出一个最好的解决办法。我会竭尽全力,尽力使得一切向好。”

刘婠本来握着沈偃的手,如今手指却一根根松了。

沈偃问:“你不高兴?”

刘婠摇头,抬头时脸上却无不快,只有几分释然:“你很好,是个不会说大话的男子。我知晓,你是个言出必行的好人。至少,你不会骗我。”

沈舟跟她山盟海誓,至于赵少康,也会说他对自己如何如何用心,多么多么的上心。

她遇到那么多男人里,沈偃是个诚实的人。

另一头,马车已停,裴无忌已下了马车。

薛凝不上车,他便下了车。

他拦住薛凝:“我不知晓你会这样生气。”

薛凝准备绕过裴无忌。

裴无忌扣住了薛凝手腕,一瞬间一些不快的回忆涌上了薛凝的心头。第一次在宁川侯府与裴无忌相识,就被裴无忌紧紧捏着手腕说不必装模作样。可能裴无忌也不是故意,但淤色却好几日才消。

不过这一次裴无忌手指触及瞬间,便飞快松开。

薛凝侧头望去,裴无忌望着她说道:“那么下一次,我必不会如此。”

薛凝隐隐觉得裴无忌大约也是念及那时情景,故这次手飞快松开。

就像他这一次,他未自己逼迫沈偃,也是汲取了灵昌公主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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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如此,裴无忌仍是令人无言以对。

裴无忌:“况且,我从不相信有什么悔改,这世上有些人,他们性子已经形成,永远不会改变。”

裴无忌可能说的是刘婠,但薛凝隐隐觉得可能也包括越止。

裴皇后指了越止去玄隐署,可能有别的用意,又或者暗指裴无忌可将越止当作一把刀。但自始至终,越止与裴无忌都十分不和。

薛凝又往前走,裴无忌跟在她身后,离薛凝有一尺之遥。

薛凝走得快,不过裴无忌生得高大些,步子也缓些,却也恰好能保持彼此间距离不便。

“我曾有小姑母裴蕊,为人很好,性子很纯善。”

“她那夫君长孙川亦出身名门,品貌潇洒。”

当年裴家有双姝,皆是绝色。长姐裴兰君入了宫,也就是如今裴后。

其妹裴蕊却并没有那么多野心,也就嫁个好夫婿,有个安稳小家。

“可长孙川品行不佳,因争夺中郎将一职,竟

将竞争对手程沛私下杀死。程家亦是大族,事情扯出来不肯罢休,非要长孙川赔命。那时,小姑母已有身孕,为提长孙川开脱四处奔走,甚至请托裴家。不过那时大姑母,也就是如今皇后娘娘另有计较,并不想保长孙川。”

“那时最要紧一个人证是一个陪酒得女伎,这女伎无意间窥见长孙川杀人,以重锤锤击程沛头颅,使得程沛身死。如若这个证人没了,追究起来就颇见困难了。而在长孙川苦苦哀求之下,我那怀着身孕的小姑母耳根子软,竟替长孙川买凶杀人,安帕杀了那个女伎。”

裴无忌静了静。

然后他说道:“人就是如此,越是重情分,越在意身边的人。说什么大公无私,但谁没亲疏远近呢。一个人本来很好,如若受身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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