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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还说我喜欢沈少卿?”

他不知晓薛凝为什么这样想。

薛凝,怎么会有这样奇怪念头?简之不可理喻!

因为不喜自己干涉她跟越止?裴无忌想想竟更觉生气。

薛凝面颊也泛起赭色,吞吞吐吐说道:“裴少君耻于承认也好,又或者,真没这样的心思。无论,无论哪一样。阿凝怕是要辜负裴少君厚爱——”

“所谓齐大非偶,我,我难以应承。再来便是,我与裴少君性子并不相投。这,说不上几句话,老是吵。”

薛凝言语又利落说得飞快了:“当然若只是朋友,那也挺好。”

裴无忌只觉句句打自己脸。

就好似自己非要强取豪夺,逼迫个无依无靠小女娘似的。

他不欲自己嗓音太高,除了怕吓坏怀中狸奴,也是若让旁人听见自己当真是颜面无存了。

裴无忌也不是拙于口舌之人,可此刻憋了半天,才说道:“你大可对自己十分放心。” w?a?n?g?阯?f?a?B?u?y?e?ǐ????μ???€?n?????????5??????ò??

他胸口轻轻起伏,深深呼吸几口气,方才说道:“你安全得很,裴氏绝不会对你加以逼迫。”

薛凝也不知晓说什么才好,不合时宜笑起来,亦不知该摆出个什么情绪,语调倒是亢奋欣喜:“那,那太好了,说清楚便是很好。”

她故作轻松笑笑,又忽觉这笑容似也不合时宜。

薛凝又慌忙分辨:“其实裴郎君也挺好,也就脾气差些,我也不是嫌你——”

话一出口,薛凝也忍不住想要咬自己舌头。

她这说的话也是哪哪儿都不对。

裴无忌忍不住举起手指,凑到唇前,轻轻嘘了一声,满眼皆是恼色。

不会说话便不要说。

薛凝亦凑手指嘘一下,表示明白了解收到。

薛凝小小声:“我不会乱说,裴少君放心,你是什么人,不会传出些你求而不得的话,坠了你的威风。”

裴无忌又恼着嘘了一声,哑着嗓子

低低说道:“你什么心思,我已尽数明白,再也不必解释了。薛娘子,你真是赢了,以后你和越止我不敢置喙半句。”

“我只求你现在饶了我,再不要多说一句。”

薛凝跟小鸡啄米似飞快点点头,做了个把嘴上拉链拉住动作,以示自己再不会如何言语。

旋即她又想到裴无忌看不懂这个动作,于是又嘘一声。

她一张嘴估计裴无忌肯定会应激,故而把手比成小人,两根手指跟腿似往外走,再挤眉弄眼作了个眼神。

言下之意就是裴无忌可还有其他事,她能不能下车?

眼前少女纤弱秀美,人畜无害,落在裴无忌眼里却是个不能直视大杀器。

他也手比成个小人儿,做成了走的姿势,示意薛凝可以下车。

薛凝如蒙大赦,得了旨意,飞快喊停马车下去。

留下裴无忌一个人在车上发僵。

狸奴皮毛油光水滑,这样懒洋洋在裴无忌身上翻滚,甚至露出了肚皮。

裴无忌却是僵得不能再僵。

他脑内一片乱糟糟,只想如今薛凝可算明白了,自己对她并无意思,不必这般战战兢兢。

过了好大一会儿,裴无忌又想,这薛娘子居然以为自己喜欢他。

裴无忌只觉得口干舌燥。

他吃力想,薛凝实是误会了,以为正是这样的缘故,自己方才这般多管闲事。

其实他并没有这个意思。

从去年冬日到今年开春,他心里其实一直有点儿计较,计较薛凝有点儿避着裴家。

既如此,他亦无妨拉开距离。

他心里一直有些不高兴。

可薛凝却一直未曾察觉到他的那点儿不高兴。

薛凝仍跟从前一样,跟沈偃办办案子,做自己的事,小日子倒是过得很充实。

再后来,因为尹芳娘的死,薛凝方才来寻自己。

既然彼此间已划清界限,那么玄隐署办的案子也跟薛凝无关,更何况这些崇俨法师的余孽还十分凶残。

裴无忌当时是想这么拒之的,可又觉得自己想法显得小气了点儿。

又过了好一阵,裴无忌才发涩想,也许我真有点儿喜欢她。

那念头浮起时,裴无忌胸口好似被咚咚重重打了两拳。

他脑里满是薛凝俏生生的影子,使他心口酸酸涩涩,起起伏伏。

想着薛凝欢喜的样子,生气的样子,还有第一次见面薛凝提着裙子跑得飞快的影子。

生气时背影也显得气鼓鼓。

他喜欢上了一个人。

这样的年纪,这样的季节,于明媚春光里,他喜欢上一个姑娘,于是搅乱一池春水。

裴无忌呼吸亦忍不住急起来,胸口轻轻起伏。

他虽年纪轻,却经历过杀伐之事,便是生死之事,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却从无一刻似此刻这般慌乱,竟仿佛生出几分濒死之感。

然后裴无忌便想到,就在刚刚,他才斩钉截铁告诉薛凝是她误会了,自己并不喜欢她,千千万万不可自作多情。

裴无忌好似被梆梆打了两拳。

薛娘子说,她并不喜欢自己。

除了不喜欢,薛凝之所以挑明,是觉得自己打搅她跟越止来往,日日跟越止愈发亲密。

裴无忌挨的拳头仿佛更重了。

他暗暗咬着后槽牙,想的却是——

是越止把薛凝给纠缠住了。

若不是越止纠缠,薛凝未必愿意搭理他。

这当然是裴无忌一贯以来的想法,沈偃和刘婠之间肯定是刘婠不好,灵昌和林衍纠缠,那便是林衍使手段把人给勾坏了。

薛娘子人品十分清白正直,她总跟越止一道,自然便是越止纠缠不休的缘故。

此刻薛凝下了马车,双颊也是红晕未褪。

春风并不热,所以更衬得薛凝脸热。

她干脆讨了一匹马,人在马上,一颗心犹自砰砰乱跳,不敢相信自己真能将那些揣测之词都说出来了。

裴无忌那一言难尽的表情留存于薛凝脑海,薛凝估摸着自己很长一段时间都忘不了。

但薛凝并不后悔说清楚。

她伸出双手,拍拍脸颊,双颊若海棠花似那样红。

人要从历史里汲取教训,跟越止说以后恐不能常来玩,跟裴无忌说并无男女之情,主要缘故是她并不喜欢恨海情天感情戏。

薛凝想着日子还是简简单单才好。

刘婠便死于属于她极致的爱恨之中,这其中固然有扭曲艳丽的震撼,可也令人望而生畏。

薛凝并不想这样。

那些心思都浅浅的。

若让薛凝来分析,她觉得自己有点儿被越止吸引,不过越止的心思却琢磨不定。至于裴无忌却正好相反,哪怕说她自作多情,她也觉得裴无忌有点儿被自己吸引,但自己对裴无忌差点意思。

不过无论哪样,薛凝暂时皆不想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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