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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体面,便是眼下红肿亦已用脂粉遮掩,并不明显。

薛凝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王孺人,却略有些吃惊。

王蔷头发虽梳理成髻,却能看出青丝之中有一根根的白头发。

其实王蔷才二十来岁,却颇显老态,神气也黯。

薛凝不觉想到宫门前对赵昭的惊鸿一瞥,那可真是云泥之别。

但其实王蔷跟赵昭年岁相若,不然当初也不能处一道。

薛凝瞧在眼里,忽微微有些怜悯,又飞快压下去。

不过她想先跟王蔷聊聊,倒并不是因为怜悯。

有了王润证词,前太子死前又有相似症状,若王孺人入狱,哪怕招认也会受到许多别的影响。

和查别的案子不同,前太子之死牵扯委实太多,薛凝也懂一点儿人情。

就如她劝王润作证,也没有许太多好处,王润倒是盼着赦罪,但薛凝也怕王润为自保胡说。

裴后十分介意,不想认自己害死前太子,裴无忌当然知晓他姑母心意。

而今裴无忌在外头候着,并未急急捉了人,也算十分尊重薛凝心思了。

薛凝方才想到赵昭,细细一思,倒觉得是挺好的切入口。

她也没急着问案子,也不显是为了办案,做出寻常寒暄样子:“今日宫门外,见着清淑郡君,难得她也回了京,还是那样漂亮。听说她是王孺人旧识,王孺人可曾与她叙旧?”

王蔷当然知晓薛凝在装,裴无忌已将临江王府的府门堵住了,几个门只许进,不许出。

但当薛凝提及赵昭时,她还是近乎本能的泛起一缕怒色!

王蔷攥着手帕:“寻着机会,自是要再叙旧。薛娘子想来听过阿昭从前跟临江王旧事,其实也不过是京中之人爱议论,些许陈年旧事罢了,早也不作数。”

她轻幽说道:“夫君温柔,待我极好。我做了太子良娣,他事事对我呵护有加。而我也尽心服侍,待他一心一意。”

“后来有一次,我便问他,说他不过瞧阿昭面子,方才纳了我。想来,只是可怜我罢了。他不知阿昭在一旁,说而今心里自然我更紧要些,要我不必多想。”

那时王蔷已经看着赵昭了,却刻意这样问。她知晓萧圭性子温柔,哪怕只是可怜自己,也会出语安抚。

未曾想萧圭居然说自己更紧要。

虽是些好听的哄人话,却也是意外之喜,赵昭怕是难受坏了。

王蔷轻叹:“我也不知晓阿昭亦在一旁,也说出这么些话,想来她有些不欢喜。”

但她其实是故意这样说的,刻意落赵昭面子。

而今她跟薛凝说起时,也未去掩面上得意色。

薛凝听了,说不上是什么滋味。那是很久以前的一件小事,一点点的口角争了上风了。可王蔷还记在心里,也许是王蔷难得的得意事?

第173章 因为我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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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凝试探:“那是临江王尚是太子时的事?”

萧圭未被废时,王蔷大约也有过得意风光日子。

她这样说,王蔷面色却是沉了沉,然后说道:“是!这桩事是过去许久了,可阿昭必然还记得。我还不知晓她性子?她一定记得的。她那一副性子,可是受不得气。”

薛凝却想,也许赵昭也未必如王蔷以为那般如意呢?

不过王蔷显然把赵昭看得极重,认定赵昭无所不能。

“当初她不忿窦家那些话,不乐意让窦家痛快,更不愿窦昭君顺利成为太子良娣。她人前待我好,可也不过当我是棋子,白占着太子情分罢了。我容貌不怎样,太子自然不会喜欢我。如此一来,太子心思仍在她身上。”

“她想不到太子心肠软,我扮可怜时,也会怜惜于我。”

“是她三言两语,方才使得太子选我,于是自以为胜券在握!依她看来,太子哪怕纳了我,也该瞧不上我。”

说及此处,王蔷呼吸微促!

她言语极怨,不过薛凝却听出她的虚。

王蔷显然颇为在意。

她心里一直琢磨这些事,这些旧事,哪怕萧圭早已亡故了。

可酸意与不甘却是鲜活的。

有些事,王蔷能记一辈子。

薛凝:“有些事没有成,也未必只因为清淑郡君不愿意。那时陛下并不愿太子娶世家女,尤其是赵家女儿。”

所以纳王蔷是顺水推舟。

说到底,这些世家女婚事有几个能自己做主?

王蔷没说话。

这些弯弯绕绕王蔷也懂,但赵昭确实不想嫁太子。再来就是娶不了赵昭,萧圭纳谁不是纳?更不必说当初还有个窦昭君跟她争。她确实因赵昭那几句话成为太子良娣。

正因为如此,这桩事很是刺心。

她有些恼薛凝念这些旧事做什么?这薛娘子今日来不是为了办案?裴少君都堵在外边了。

薛凝俏脸上却看不出急,问话也是慢有条理,岁数虽不大,就很沉得住气。

难怪年纪轻轻的,就攀上裴皇后。这小娘子人有本事,又还勾住裴少君,是既有能耐又有心机!

她听着薛凝说道:“不过太子被废后,陛下心思也变了。这时太子失势,赵家也削得差不多,陛下也要示以宽仁,展露些对世家善意。”

意思是虽削其权势,但若世家安顺,仍有些富贵恩宠在。

封赵昭为清淑郡君,也有这一层意思,意思是萧氏皇族不会逼迫太狠,亦不会做绝。

人若逼至绝境,少不得背水一战,奋力一搏。

明德帝善用权术,也是松弛有道,大棒与恩赏齐施。

形势就如天气,时晴时雨,变幻不定。

薛凝:“陛下赐些宫娥给临江王,被临江王放出府,让这些个本该服侍他的宫娥择人再嫁。”

王蔷嘴唇动动,到底没有说话。

她就是这么一副性子,闷葫芦,有话咽在肚子里也不会外道。哪怕而今情绪已将将崩溃了,也憋着话。

于是年深日久,她一股气儿也好似生生憋坏了。

那时宫里赏赐些年轻宫娥来服侍萧圭,王蔷心里也盘算防备,心忖多半是宫里那位不放心太子,故赶紧塞几个耳目。

无非是有意盯着萧圭一举一动,看萧圭可有僭越之举。

那几个宫娥里,有几个容貌出众,生得十分漂亮,容貌胜过王蔷许多。王蔷看在眼里,也生出了几分酸妒之意。

不过临江王应当也知晓是宫里耳目,自然会心里防着,总不能越过王蔷去。如此一来,王蔷也稍可放心些。

再之后,萧圭也将那些个宫娥放出府了。

王蔷心思多,觉得萧圭此举有些不妥。如此一来,萧圭是明着跟陛下置气,显然是不够伏顺。

萧圭性子一向很好,脾气也好,可那时大约因被废黜太子之位缘故,性子也变得燥了些。

王蔷心里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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