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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试图提取出这些话里最重要的信息——
“所以,我还能见到江崇,对吗?”
老头朝我翻了个白眼,手在胸口上比划着上帝保佑的手势,神神叨叨嘀咕着:“上帝、佛祖、各大神仙,拜托请让这个孩子变成正常鬼,否则我会非常丢脸……阿弥陀佛!”
……“诶!等等我!老林我不认识这里的路!”
人间到地府,路程实际上非常远,听说这也是某种考验,因为会有不少像我这样,死后在路上挣扎不愿远离人世的反抗者,这个过程中十分危险,魂飞魄散彻底迷失也是常有的事。
“老林,江崇现在在哪?你知道谁负责摆渡他的灵魂吗?”
“不知道,走快点,年纪轻轻的,比我还慢!”
“老林,江崇什么时候到那边,我到了他就会到吗,还是他会比我早呢?”
“不知道,我只知道,按你这个速度,我们明天都到不了。”“诶!别回头!你要死啊!在这不能回头!”
“哦,那我以后的办公桌可以跟江崇挨在一块儿吗?反正他会是我的上司,挨在一块儿比较好处理工作!”
“……你能闭上嘴吗…”
突然,一块铁片从我面前呼啸而过,带起一小股金属味道的冷风。
——“前面两个!干嘛的!”
我原地站着不动,侧着头看了老林,费劲地开口:“怎…怎么了…”
老头闭上了眼睛,脸色跟第一次发现我逃跑差不多难看。“你不会自己看吗?我都说让你别走太慢了。”
我仍然站在原地:“你说的,不能回头。”
“……”
——“前面那两个!一老一小的,你们在这干嘛呢!”
老头没有给出回应,看样子问题有些棘手。
——“请问,前面是出什么事了吗?”
一个我所熟悉的声音跟随微风一起经过我左耳,就像是某种召唤。
刚刚从我脚边窜过的小猫又跑了出来,对着我喵了一声,大概是饿肚子了。
我缓慢地回过头,大脑一片空白,心跳接收到信号,不经过我的同意就乱了秩序。
就是江崇。黑色的风衣被风吹起一角,他的头发感觉长了一点,我在想,前几天,我在他头顶上发现的那根白头发还在不在。
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我早该发现,一切又变了。
脚步声越来越靠近,他始终微抿着嘴唇,而我忍住往前抱住他的冲动,被老林挡在身后。
“请问,你们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吗?”江崇这样问。
我看着他的眼睛,瞳仁还是一样黑,眼睛里依旧映着那个小小的我,但他不是江崇了。
——“如果敢把我忘了,死都不会放过你。”
江崇恐怕是对我食言了。
老头理了一下胡子,冷静地开口:“我们备过案,执行任务的,现在刚刚要回去,不小心挡了路,麻烦了。”
江崇旁边的人跟他说了一句什么话,他点了头,非常礼貌地说:“辛苦你们了。”没有丝毫的感情,连朋友之间的问候都不算。
我如一具躯壳般停顿在这条路上,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拉了一下江崇的衣角。
老头拍了一下我的手,在我耳边说:“喂!别哭!应该只是暂时的。”
我低着头,看到江崇手指上还戴着那枚戒指,明明跟我的是一对。
“江崇,你…不知道我是谁了吗?”
江崇听到我这句话,又看了一下旁边的使者,对方向他摇了摇头。他有点苦恼地,对我施以一个抱歉的微笑。
我苦笑了一下,反思自己的确不是一个谁都会认识的人物,我们之间的事情,本来有两个人在努力记住,现在只剩下我一个。
老头拉着我,绕过他们。“走,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还会有以后吗,江崇怎么能把我忘了,三年我都没忘记他!这到底算什么。
不对,我怎么能被江崇忘了。
第28章
28.
一路上我没再说过一句话,擦干净眼泪也没再哭过。
老头可能是照顾我照顾习惯了,或者是同情我这种离奇的遭遇。
这个世界有人失恋是这个风格吗?断崖式分手都没有我这种杀伤力大。
老林在我耳边一直讲一直讲——“其实什么都有可能的嘛”“我听说局里那个小领导刚来的时候也是六亲不认的”“起码他的脸还好好的没毁容”“如果你们够爱的话我感觉他不记得你了也还是会喜欢上你”
“……”我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可能,“才不要!”
重新喜欢上我有什么用?我不要新的江崇,我就要以前那个。
以前就一直在暗恋他,难不成我第一辈子第二辈子都是暗恋的命吗?
心情差的时候脚步反而快起来了,因为想快点躺到我的床上,最好能长眠于此。
阴间每个人都有一个独立的屋子,一般情况下都是单间,不会与人同居,至于房间等级就要看职位高低,职位最低的连套间都没有,高层住的是类似人间的酒店式公寓,五星级的那种。
刷脸的时候,门卫告诉我,我的新房间已经收拾好,连同我之前那些破烂通通打包完放进去了。
我推开要用指纹才能打开的电子门,心里空得要命,我果然不适合享福,我不想住这种好房子,我想住我跟江崇一块儿租的小破房子,我们俩都不在了,没人去续租,这下好了,唯一留下回忆的地方都不属于我们了。
全世界都毁灭吧,连同我一起!
……
“你说什么?什么毁掉?”
我把脸埋在枕头里,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又是江崇那个死鬼。他都把关于我的所有全部都忘光光了,我为什么远远地听到一点他的声音就认得出来?
说话的声音接近一些,应该是要从我这经过,坐电梯上楼。据我小道消息,江崇的房间没在这层。
——“不是啦,我是说,你手上的戒指最好趁还没正式入职丢了,不然填报申请很多程序超麻烦!”
哪里来的男人?怎么江崇一来又交到新朋友了?什么丢掉戒指啊…我同意了吗…谁敢?
——“很麻烦吗?”江崇问。
什么?他还真的敢想扔掉?
——“非常非常,除非你私藏,但是私藏被发现要罚款,你刚来,还是不要得罪管理员比较好!”
不是这个人讲话为什么这么殷勤?他哪里来的啊?多大了?怎么死的?干嘛勾搭上江崇一个刚进阴间的新鬼?江崇你要是有点骨气就别怕得罪人。
我头脑里的问号杂糅着悲伤、委屈、愤怒种种情绪,变成一股奇怪的不要面子的力量。
日子一长偶尔也会忘记我的脾气原本就很差。
我直接推开了门,走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