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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姜绍都寄去一封信,乞求他们不要伤害京城的无辜百姓。

比起他,王丞相远没有这样高风亮节,甚至在?薛焯攻城的前天晚上?他就收拾好细软,带领全家老小一起逃出去,没想到正好遇到薛焯的军队,他的头直接让薛平津割下来?祭旗,一家老少皆被?杀。

而在?城郊的路上?,他们发现从皇宫逃出来?的熙宁帝,他远没有他姐姐那样的血性,是和身边的小太监从狗洞里逃出火场的,在?被?薛焯手下的士兵抓住时,还险些尿裤子了,若不是他还有用,这种孬种薛焯早砍了。

骑兵攻破城门后,薛焯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曾经站在?联军对立面?的世家,京城被?他杀得血流成河,一连三天,护城河外的水都是泛出淡淡的血色。

跟在?他后面?进城的将领被?眼下的一幕骇得差点从马上?掉下来?,原本繁华的京城如今简直像是人间地狱一般,遍地都是残肢断臂,地上?粘稠的鲜血几乎盖过了马蹄,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层血雾。

薛焯甚至还丧心病狂地把杀掉的人的头颅撂在?一起,建成一个高高的京官放在?城门口,经过那里的将领有些直接恶心得吐了出来?。

别说是个人,鸡蛋都给你摇散黄。

姜绍都险些以为薛焯屠城了,后来?他前去质问薛焯,那个男人却毫无避讳道:“我杀的都是贪污过民脂民俸的奸臣,按照律法当诛灭三族,王爷认为我做错了什么吗?我有杀一个无辜的平民百姓吗?”

姜绍皱眉:“可你杀的不仅有奸臣,还有很多没犯过罪的官僚世家子弟,他们都是世代公卿出身,既然已?经投降了,何必再赶尽杀绝?”

尤其是王氏和崔氏两大?家族,他母亲便是出身王氏一族,王丞相便是家族里的其中?一支,他母亲已?经寄来?信,询问他联军为何要做如此赶尽杀绝之事。

薛焯冷笑:“投降?你发布勤王令的时候,他们不知?道投降;武安侯战死在?南阳郡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投降,事到如今,我都已?经攻破城门,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了,这时候知?道投降了?哼,不过都是贪生怕死的鼠辈罢了,俘虏而已?,居然还妄想老子以礼相待,真以为自己还是贵人,老子不敢拿他们怎么办?笑话。”

“你——”

薛焯就是这样理直气壮,他还不是一个人这样干,他还怂恿联军将领和他一起洗劫皇亲国戚,高官显贵的内库,把装满钱粮的辎重车辆都运到大?街上?,甚至还把不少钱财拿出来?,接济当地的平民百姓,一时之间,这支血洗五姓名?门的军队竟然也有了仁义之军的美?名?。

老百姓是不会在?意谁在?上?面?坐皇帝的,在?他们看?来?,这群军队没有伤害他们,反而还发放钱粮,那就是仁义之师。

一开始联军的将领还觉得薛焯的手段太过残忍,但?后来?眼看?他们洗劫的钱财越来?越多,没有人能不眼红,后来越来越多的人都加入这场杀戮的狂欢,姜绍压根拦不住他们杀人抢劫的举动。

杀戮是会让人失去理智的,一时间,京城让他搅得鸡犬不宁,姜绍明显地感受到这座城池里充满浓浓的杀戮之气,浓重的血腥味冲天而上?,每个人都疯狂到了极点。

长公主放的火烧了整整三天三夜,夕阳下,姜绍望向未央宫那片熊熊燃烧的火焰,心里也萌生无尽的悲凉之感。

昔时繁盛皆埋没,举目凄凉无故物?。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1】

听完姜绍的讲述,姜烈身上冒出一层鸡皮疙瘩:“他做得那样决绝,难道不怕没有世家再依附于他吗?”

姜绍冷声道:“留在京城的大族都让他杀得一干二净,一两岁的小孩他都没放过,哪里还有什么世家。”

在?薛焯的刀下,每个人和猪狗无异。

崔遗琅沉思良久,却不难理解薛焯会这样做,他的母亲是婢使,十六岁刚当上?议郎的时候,他的兄长薛澄便在?外面?大?肆散布他的身世,说他出身卑贱,不过家奴而已?,薛焯并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但?他不能容忍旁人践踏他,这可以算是他的一场报复。

你们自恃高贵,最终还是死于一家奴的手下,尸骨无存,死无葬身之地,这算不上?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再而,要养一支出色的铁骑兵需要大?量的钱财,洗劫内库是最方便的途径,薛焯需要钱来?养活他手下那支强兵,眼下他甚至还在?扩军,需要的钱财也越来?越多。

崔遗琅突然想起薛焯曾经对他说的话:

“我这一生所做所为,求的不过是快活二字,我和摩诃都深恨曾经肆意践踏过我们的人,我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性子,别指望我做出什么良善的行为,我享受鲜血、暴力和性爱给我带来?的快感,只要我痛快了,身后的骂名?与我何相干。”

他就是这样的男人,没有公理心,也不会产生负罪感,是个完完全全依靠本能的欲望而行动的怪物?。

正当他们商讨接下来?该如何行动时,有个青衣短打的小厮从外面?进来?,汇报平阳侯来?访,询问姜绍该如何接待他。

三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姜绍沉声道:“把侯爷带到书房,寡人一会儿就来?。”

崔遗琅主动道:“王爷,我陪你一起去吧,薛焯此人阴晴不定,我担心他会对你不利。”

姜绍略微思考一下,同意了这个提议,只是念及他们过往的那些个破事,皱眉道:“等会儿如意你便站在?屏风后面?,若是薛焯有不轨的举动,你再出现动手。”

他不想再让薛焯再看?见?如意,哪怕只是见?面?。

当薛焯踏入书房时,姜绍已?经坐在?上?位,他今天身穿身穿六爪坐龙白蟒袍,头戴琉璃紫金冠,眉清骨秀,长眉入鬓,举止矜持端正,光看?品貌,当真是个极风流的人物?。

在?他身后一扇巨大?的水墨画屏风,上?面?绘有中?原锦绣山河的大?地图。

薛焯一揽衣袍,随意坐在?下位,往四周寻找:“王爷,如意呢?他的伤还没养好吗?我和摩诃想他想到不行。”

他说话这样的直白,让姜绍心里的火气更?盛,他不明白为什么世上?能有将情爱之事这样不知?羞耻地公之于众,更?何况他们还都是男人,简直没有任何廉耻之心。

屏风后的崔遗琅呼吸一滞,薛焯每当谈起他的语气都轻浮浪荡,尾音中?的缠绵诱惑感会让他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在?地牢里发生过的事,心口突然有点发热。

“侯爷,您不用找了,如意今儿不在?这里,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姜绍冰冷的声音将他从那种炽热迷离的幻觉中?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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