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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一些。

周梵音回道:“有点早产,身子和他?父亲一样,天生?体质虚弱,隔三差五便大病一场,闹得人整夜不能合眼?。”

崔遗琅点头:“做母亲的总是?格外辛苦。”

听到这句话,周梵音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的光,然后化为坚定。

崔遗琅抱了好久后,周梵音用眼?神暗示侍女把孩子抱走后,她亲自上前合上房门?,在崔遗琅担心?又紧惕的眼?神中?,她深吸一口气,拉开?自己的腰带,把衣服一件件地?脱下来。

“等等,王妃,您这是?在做什么?”

崔遗琅惊得连连往后退,他?正要转过身,非礼勿视,忽然看到什么,惊讶地?睁大眼?。

“你,你怎么有……你是?……”

周梵音坦然地?露出自己的身体:“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得告诉你真相才对,其?实我是?个男人。”

第111章 湘夫人

周梵音褪下自己?的全部衣物,直视崔遗琅的眼睛,坦诚道:“对不起,我一直都?欺骗了你和姜绍,其实我是个男人。”

“……为什么?”

崔遗琅大脑空白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眼前的这具酮体非常年轻完美,骨肉匀停,皮肤细腻光滑,因为常年不见阳光呈现出病态的苍白,几乎看不到任何肌肉线条的起伏,有种温润的柔美。

如果不是那明显的男性性征,还有他胸口?一点?起伏的弧度都?没有,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具男人的身体。

崔遗琅不自在地移开眼神,即使这是个男人,和自己?同?性别的人这样坦诚相见还是会?很不自然。

“你先把衣服穿上吧……”

周梵音没有动?作,而是他的身世全部吐露出来?:“我的父亲周敏当年攀附上了世家大小姐,也?就是我的嫡母,她?和薛焯的母亲是亲姐妹,两人都?不是很和善的性格,府里?的庶子全都?养不住。我姨娘没办法,只好把我打扮成?女子养大。薛焯是想让我来?故意离间你和姜绍,所以把我嫁了过来?。”

他的童年经历和崔遗琅还有几分相似的地方,都?是被迫打扮成?女孩的模样,可惜周梵音却没能遇到拉他一把的人,他出生后便开始伪装女孩,因为年纪太?小,一开始真?的以为自己?是女孩,直到长了几岁知事后,姨娘告诉他真?相,他才艰难地扭转性别认知。

这样经历让他产生难以言状的痛苦,他找不到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定位,也?没有强烈地想要活下去的信念。

失去自由和二十年来?困于深闺的生活也?让他不受控制地产生怨恨。

如果他自始至终都?认为自己?是女子,那或许他不会?对自己?的待遇有任何不满,因为身边的女孩都?是这样过来?的;但?当人知道自己?拥有其他可能时,便会?不自觉地往其他好的方面想,总觉得?自己?能拥有更好的人生。

但?实际……周梵音内心苦笑:没有信念和勇气的人永远不配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男人在这个世道总是更好混的,只要他自己?能狠下心,逃出周府,未必不能做出自己?的一番成?就,那也?不需要周梵音这个身份,但?他压根没有这个勇气,姨娘也?不过是借口?而已。

他轻声道:“当初给你下药,把你送到薛家兄弟手里?,是我做的;故意抱世子逃出江都?王府,把你引进他们的包围网,也?是我自愿答应的。因为我一直很羡慕你……甚至是妒忌,明明我们俩都?拥有相似的背景,甚至你的起点?比我还低,可你是堂堂正正的大将?军,但?我却只能在深闺里?躲躲藏藏二十年。”

说到这里?,周梵音看向自己?的身体,这具没有一点?力量感的身体让他多看一眼都?嫌弃,他苦笑:“其实,这何尝不是我自命清高?呢,总觉得?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只会?怨天尤人。直到上次我自己?亲眼目睹战争,才知道你从死人堆里?挣出一条命有多么不容易,我这样不中用的人,就算是恢复了男儿身又?能做什么呢?”

说完这一切,他直视崔遗琅的眼睛:“我听姜绍说了你最近身上发生的事情,还有薛焯的行为,我以前的做法完全就是在助纣为虐,你当初那么拼命护着我和嗣儿逃跑,我不能够再欺骗你。”

“你……恨我吗?”周梵音轻声问道,他垂下眼帘,很害怕从崔遗琅眼中看到恨意。

“我不知道……”

崔遗琅眼神有些茫然,他伸出手试探地摸向自己?的胸口?,似乎是在感受自己?心跳的搏动?,刚得?知周梵音是个男人时,涌上崔遗琅心头的确实是愤怒。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好笑,他们之间纠缠不清那么久,结果让他觉得?亏欠的“女人”却一直以来?都?在欺骗他。

但?是怒火仅仅是在他脑海里?留存片刻便熄灭了。

因为他很清楚他和姜绍之间的阴差阳错并不是周梵音这个人,而且他现在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恨了,他很累,连提起恨意的力气都?没有,唯有无尽的怅然。

崔遗琅开口?问道:“那嗣儿呢?你是男人,嗣儿是从哪里?来?的?他是王爷的亲生骨肉吗?”

周梵音如实回道:“是的,嗣儿是姜绍的亲生儿子。当初我嫁过来?前,薛焯为我准备了陪嫁侍女和嫁妆,有个侍女的身材气质和我很相似,当初你陪我回周府时她?还给你奉过茶,你也?许还记得?她?。至于孩子……”

他脸上闪过一丝讥讽的笑:“我本来?以为薛焯的想法完全是在开玩笑,没想到姜绍这人居然真?的记不清他的王妃到底长什么模样,他可能从来?都?没正眼看过我。也?是天意让他和你没有好结果,就洞房夜那么一次,便有了嗣儿。”

姜绍小时候总是怨恨父亲对母亲的冷落,但?他对自己?的妻子也?没有丝毫的怜惜,即使有了孩子也?不例外,男人就是这样冷血薄情的动?物。

他和他的父亲其实也没多少区别。

崔遗琅:“那个侍女呢?嗣儿的生母,她?现在在哪里?。”

周梵音回道:“在京城生完孩子她?就回老家嫁人了,薛焯给她?找了门不错的婚事。”

“她?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我不关心这些,那时我的心里?只有恨,哪还有功夫关注这些事。”

崔遗琅心里?忽然很不舒服,为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侍女,为嗣儿,那个母亲会?想念自己?的孩子吗?

周梵音抬起眼皮偷瞄他,知道他蹙起的眉宇到底是因为什么,崔遗琅和他见过的男人都?不同?,可能是受到母亲梅笙的影响,他从小便拥有更细腻的观察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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