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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出,京城镇日热议纷纷,慕晚无暇理会外界沸议,白日里她忙着交代绣馆诸事,到了晚间,则将阿沅搂在怀中细细叮嘱,要阿沅在她不在家时,乖乖听谢叔叔、云姨等人的话,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阿沅记事起从没和娘亲分开过,对娘亲要离开他许多时日这事,心里感到陌生和恐慌。他没像以往直接乖乖答应,而是沉默了一会儿,依偎在娘亲怀中低低道:“娘亲可不可以不去啊?”

慕晚心中也是不舍,她亲了亲阿沅的眉心道:“这是宫中娘娘的命令,娘亲不能不去。”又温柔地安慰阿沅,“你不是一直希望谢叔叔做你爹爹吗,等娘亲从宫中回来,就可以和谢叔叔成亲,那时谢叔叔就是你的父亲了。”

阿沅听得高兴起来,随即答应娘亲他会乖乖在家等她回来。他方才虚龄四岁,小孩子心性,高兴没一会儿,又忍不住有点担忧,“我叫谢叔叔‘爹爹’的话,爹爹会不高兴吗?”

阿沅只知爹爹在他出生前就病死了,不知爹爹究竟是怎样的人,娘亲也从来不和他讲。阿沅实在担心和好奇,仰首询问娘亲:“爹爹会不高兴吗?”

“……不会的。”慕晚没有欺骗孩子,那个人根本不知道阿沅的存在,没有高不高兴一说。

阿沅松了口气,又好奇问道:“爹爹是怎样的人呢?像谢叔叔那样吗?读过很多的书?脾气非常地好?”

慕晚对那人的了解,仅限于相貌和身体,对他的身世来历一无所知,也不知他那时为何会负伤昏迷在河滩上。她不知那人究竟是大字不识还是博学多才,至于脾气,因为每次她去密室见他时,总会强迫他和她云雨,他对她怎会有好脾气,每次都痛苦地咒骂她,说要将她千刀万剐。

慕晚不愿多回忆起那时的细节,匆匆吹熄了烛火,将阿沅搂在怀中,“不要问了,已经很晚了,快睡吧。”

阿沅依偎在娘亲温暖怀抱中,渐渐困意涌上,嘀咕了一句,“我喜欢谢叔叔做我爹爹,我希望爹爹像谢叔叔那样”,就沉入了香甜梦乡里。慕晚却在黑暗里睁眼许久,她手抚着阿沅的后背,因无法决断的心绪,迟迟无法入睡。

自与谢疏临相爱以来,慕晚对谢疏临几乎无所不言,唯独渡月山那件事、阿沅的真正身世,她始终没有告诉过他,谢疏临一如世人,以为阿沅是她与亡夫所生。慕晚从前无法告诉谢疏临真相,不仅是因她在心里回避那件事,也是因她近情情怯,不敢叫谢疏临窥见她曾犯下的罪行。

但,爱人之间,不应坦诚相对吗?谢疏临今已为她做到这般地步,为她求到天子面前,她是否不应再欺瞒任何事,将阿沅的真正身世,告诉谢疏临呢?

第4章

◎皇上驾到!◎

慕晚最终还是决定不了是否要将阿沅身世告诉谢疏临,第二天也没有同谢疏临开口的机会,一大早就奉命入宫。

因是谢淑妃谕令她进宫,在被带往尚功局前,慕晚先被宫中女官带到了谢淑妃的清宁宫,循礼叩见淑妃娘娘。

依照宫规,慕晚全程垂首低眼,只能看见谢淑妃绣金的裙角,与她脚踩着的紫檀脚踏。在叩见完毕后,谢淑妃没令她立即退下,而是淡声道:“平身,将头抬起些。”

慕晚奉命起身抬头,因此望见了谢淑妃的面庞,见谢淑妃容貌姣好,气质温婉可人,眉眼间蕴着清雅诗书之气。

由于谢疏临的缘故,慕晚早对谢淑妃有所了解,知谢淑妃闺名清莞,与谢疏临同父同母,在三年前的选秀中被选入宫,入宫即被封为四妃之首,如今仍是后宫第一人。

对所爱之人的妹妹,慕晚心内自然结着交好之意,但她与谢淑妃娘娘身份悬殊,加之她也不知谢淑妃对她这个传言中的“狐狸精”是何态度,遂不敢擅自言语,只是按宫规默默地候立着。

慕晚默默时,谢淑妃亦未出声,只静静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想这个传闻中的慕晚,果然是个美人。外面传的千年狐狸精固然是流言夸大,但在宫中见惯美人的谢淑妃,也的确能感觉到这个叫慕晚的女子身上,有种别样的幽丽风情。

是谢淑妃从未在后宫美人身上感觉到的,许是因后宫妃嫔皆出身高门,自小受诗书礼教,言行举止皆要符合闺秀典范,而这个慕晚出身底层,又做的是经营生意的行当,常年浸染红尘烟火气。

难道哥哥就是喜欢这种幽丽风情?喜欢这种红尘烟火气?喜欢……也不应该求娶为正妻,这慕晚不仅是个身份低微的商人,还成过亲,有孩子,以她这样的过往和身份,连进谢家给哥哥做妾都不够格,至多只能做个外室。

哥哥真是太糊涂了,又也许是这慕晚对哥哥使了什么手段,让哥哥昏了头脑,哥哥这些年只知国计民生,身边从无妾室侍奉,哪里知道女子谋宠的心眼和手段呢!

这般一想,谢淑妃打量慕晚的目光不由幽深了些,怀疑眼前女子此时温顺守礼的表现,有可能都是装出来的,实则她心机深沉,手段高超。

幸好陛下对哥哥的请求也有疑虑,没有贸然就下赐婚旨,将时间拖延到太皇太后的寿诞。谢淑妃为此暗在心中庆幸,想自己得趁寿诞前的这段时日,好好帮哥哥看清这个慕晚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如果慕晚心思叵测,她就在哥哥面前撕开慕晚的伪装,让哥哥清醒过来,打消他那荒诞的念头。

谢淑妃心中想定,就有意和慕晚聊聊,试试慕晚的为人和心思。她扯了个话头,从慕晚带来的那只木匣说起,问道:“这是什么?”

“回娘娘话,匣里装的是民妇亲手做的绣帕香囊,民妇蒙娘娘恩召,心中感激不尽,想向娘娘献上亲手绣制之物,以谢娘娘恩典。”

慕晚话虽说得卑微,但行为并非是为媚上,只因谢淑妃是谢疏临的妹妹,她才精心挑选了这些物事带来,说是“献”,其实是想送给爱人的妹妹,想待爱人的妹妹好。

但这话落在已有成见的谢淑妃耳中,却似乎显得圆滑,似乎慕晚擅于媚上,意图揽弄人心。谢淑妃心中戒备,凝看着慕晚问道:“这等绣帕之物,你也有送给过我哥哥吗?”

慕晚说了一声“是”后,听谢淑妃陡然语意微重,“你虽是绣商,但也受国朝儒礼教化,难道不知男女授受不亲吗?在与你有牵扯前,我哥哥名声如白璧无瑕。”

谢淑妃半是有意严词厉色,想看看这慕晚如何应对,半是心里确实觉得是慕晚带累了哥哥的名声,带累了谢家的名声。她与谢疏临是至亲,从小认识的哥哥此前从没行差踏错过,自然会在哥哥做错事时,心里偏向认为哥哥是被旁人带坏连累。

谢淑妃肃颜看着慕晚,见这个自入殿以来一直表现温顺的女子,这时却没有立刻就跪下认罪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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