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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内宫各府库记录,在那天从谢家回宫后,就有查过这件事,却查不到慕晚曾换穿宫中衣裳的记录。宫中一切都有规矩,就算她是四妃之首,要赏赐他人物件,也一定会有记录留档的,慕晚是哪里得来的新衣换穿?又为何没有留下任何记录?

谢淑妃心中想不明白,但隐隐有不安的感觉,在今日听说慕晚进宫时,就想向她当面问个清楚。谢淑妃细问宫人道:“慕晚是在尚功局何处做事?”

侍女秋婵回道:“慕夫人在尚功局附近的梧桐院做事。那里本来由老尚功居住,后来老尚功离宫,那里空了出来,慕夫人进宫刺绣时,都在那里做事,从初春时被娘娘召进宫时就是。”

谢淑妃左右无事,既想解惑,也想散心,就起身扶着秋婵的手道:“陪本宫去梧桐院走走吧。”

【作者有话说】

大概几章密报到京,皇帝眼里的天使变魔鬼

第43章

◎臣妇只能一死。◎

只是去和自己的嫂嫂说说话而已,谢淑妃不想弄得兴师动众,没有乘坐辇轿和使用仪仗,只让心腹宫女秋婵侍随带路,在初夏的午后,慢慢向梧桐院走去。

夏日的午后,地上被晒得热气蒸腾,秋婵怕热着主子,在去往梧桐院的路上,一路都捡走树荫浓密的阴凉僻静地。谢淑妃边随秋婵在树荫下走着,边随口问秋婵道:“是许尚功将慕晚安排在梧桐院吗?”

按理老尚功离宫,那处梧桐院应由现在的许尚功接着居住才是,但许尚功未住,而是慕晚在第一次入宫刺绣时,就被安排在那里做事。是许尚功看在她这淑妃的面子上,特意如此安排的吗?

谢淑妃印象里的许尚功甚会做人做事,谢淑妃这般猜测时,其实心里也已认为就是这样,却听秋婵说道:“奴婢从前有问过许尚功,许尚功说,是陈总管令她将慕夫人安排在梧桐院的,陈总管说慕夫人是为太皇太后绣像,需静心虔诚,不可受人滋扰。”

谢淑妃心头忽地一颤,似一粒石子陡然投入水中,激起一阵涟漪。她也不知自己心里陡然划过什么念头,只是午夏的天气里,忽然间感觉身体发冷、心中慌乱。

秋婵见淑妃主子突然停住脚步,脸色也异样地发白,心中不安,正要关心询问时,忽被淑妃主子紧紧抓住了手臂,淑妃主子不让她出声,目光死死盯着树后某处,面容上的血色,在初夏日色下一分分地流失。

秋婵更是惊骇不安,不知淑妃主子这是忽然怎么了。她紧紧扶着主子手臂,生怕主子忽然昏过去,目光随主子视线透过茂密的树叶缝隙,看向远处,隐约……隐约似是看见了陛下与陈总管。秋婵无声地瞪大了眼睛,见陛下与陈总管去往的方向……是梧桐院?!

从紫宸宫去往梧桐院的一路上,皇帝将与慕晚从在清宁宫初见到今日的事,在心中想了一遍。他从前总回避自己可能喜欢慕晚的可能,总将这种可能推给隐疾作祟,但在清晰发现自己希望慕晚清白无辜后,皇帝无法再回避这份喜欢。

若只是为满足自己一时的欲念,他根本没必要在意慕晚是否是那蛇蝎女子,若查出来是,直接论罪千刀万剐,如若不是,就继续令慕晚悄悄为他治疗隐疾,事情十分简单,根本没必要多想,没必要希望她不是。

可他希望慕晚不是,真心地希望她不是。他喜欢在清宁宫中初见的柔怯温婉的慕晚,喜欢在梧桐院中安静刺绣的慕晚,甚至喜欢她因他慌乱无主的样子,喜欢她为他流下的眼泪,她的一切他都喜欢,她的一切都令他着迷。

皇帝希望他可以继续喜欢下去,继续与慕晚保持这种虽见不得光却十分甜蜜的关系。不仅如此,他甚至还想要得到更多,为何慕晚就不能像待谢疏临那样待他呢,只要他以真心待她,待她好些再好些,慕晚会不会……也喜欢他呢?

皇帝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比不上谢疏临的,若非要说,就是他有不可告人的隐疾。但他那隐疾不会对慕晚发作,上次在梧桐院时,他已向慕晚证明了他是正常的男人,只*是那次慕晚不肯给他机会进一步证明。皇帝并不着急,若慕晚不是那蛇蝎女子,来日方长,他可以和慕晚慢慢发展感情。

慕晚……应该不是。诚然,她故土在江南等事,是有一点巧合,但俗话说,无巧不成书,若天下间一点巧合事都没有,他怎会因为谢疏临请求赐婚,认识慕晚,发现慕晚这个“异数”,他不能因为一句童言、一点巧合,就粗暴地怀疑慕晚,他先前对慕晚的疑心,实在是仓促鲁莽,对她太不公了。

无法压抑的喜欢,如漫漫上浮的春水,将皇帝对慕晚的怀疑冲得淡了又淡,在走进梧桐院时,皇帝已几乎忘记了对慕晚的疑心,将他还派人去查江州查慕晚的事,抛到了脑后。

皇帝袖着那柄白玉月牙插梳,走近绣室,透窗见慕晚正在窗后刺绣,几根发丝在轻风中贴在慕晚鬓边,微微拂曳着她白皙的脸颊,绣架上诸多丝线色彩缤纷、繁丽缭乱,而慕晚容色沉静如雪,在这炎炎夏日里,身上似拢着一重冰雪般的疏离。

皇帝在室外静了静,再走进室内时,慕晚已知晓他到来,人站在绣架旁,向他屈膝行礼。皇帝说着“平身”并伸出手去,要扶慕晚起身,慕晚却向后退了半步,让他连片衣袖都没碰到。

皇帝对慕晚的态度有些不解。若慕晚对他避之不及,该借着腿伤的事,在谢家歇上好些时日才是,为何这么快就进宫来,若慕晚并不想再回避他,为何此刻又是这般?

皇帝到底对连累慕晚受伤的事心怀愧疚,又想让慕晚似待谢疏临那般待他,这时就学着谢疏临的好脾气,耐着性子,好声好气道:“你坐下,让朕看看你腿上伤势怎么样了?”

皇帝说着就要走近前去时,却见慕晚突然抄起了绣架旁的小银剪刀,将锐利的尖端对准了她的喉咙。剪刀寒光锐亮,慕晚眸中似有泠泠雪光,“请陛下莫再靠近臣妇,若陛下执意如此,臣妇今日只能死在这里。”

皇帝不意慕晚忽然如此,皱起眉头,“你这是做什么,快将剪刀放下”,他说着就走向她,要将她手里的剪刀拿走,却见慕晚在他靠近的瞬间,真将那剪刀向她喉咙戳去,心中大骇,连忙紧抓住慕晚手臂,将那剪刀夺扔到一边。

纵是当年遭到刺客追杀时,皇帝都不曾如今时此刻这般惊骇过,他心剧烈地跳动着,紧将慕晚钳在怀中,看向她纤细的颈部,见不曾被戳伤,又是庆幸又是后怕,心砰砰跳得停不下来。

慕晚在那天之后,下定决心要与皇帝了断,她没有以腿伤为借口,在谢家拖延不进宫,她身上担着为太皇太后再绣一幅佛像的差事,必要进宫将这事做完,早些完成这份差事,才能早些离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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