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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慕夫人这般失魂落魄,明显一颗心并不在圣上身上,慕夫人应还是心念着她的夫君谢学士。叶兰在慕夫人身边伺候时,常能在慕夫人昏睡时,听慕夫人在梦中呢喃谢学士的名字,每一声,都是情意缠绵。

天下间女子,谁不想有个谢学士那样的夫君呢,就算圣上是天子,可也不及谢学士对慕夫人一心一意,况且慕夫人在谢学士身边,是谢学士光明正大的妻,是世人眼里高贵的谢家少夫人,在圣上这里,不见天日地被圣上关在这里,算是什么呢……

叶兰在心里为慕夫人的处境叹息,但面上可不敢表现半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照常伺候慕夫人。为慕夫人病体着想,叶兰依然只为慕夫人梳了个轻简发式,用长簪束着,而后为慕夫人换了衣裳,扶请慕夫人寝殿外间用早膳,在那之后,又端来了刚煎好的药汤,请慕夫人服用。

药汤酸苦,但也不及慕晚心中苦涩,慕晚慢慢地抿着药汤,心中忧绪愁肠百结。她想要活着离开这里、回到丈夫和孩子身边,只有一条路可有,即让谢疏临知道她在这里。皇帝十分看重和谢疏临的情义,只要谢疏临知道她在这里,就有将她从这里带走的可能,可是谢疏临十分信任皇帝,千想万想,也不会想到是皇帝秘密囚禁了她,该怎样让谢疏临知道这件事呢?

思来想去,慕晚都无计可施,她被困在这间寝殿里,每日里能见到的,除了皇帝,就是叶兰。皇帝不可能对谢疏临泄露此事,而叶兰也不会帮她传递消息,若她非逼叶兰帮她,事情败露,皇帝在盛怒之下,有可能直接杀了叶兰,她不能连累叶兰。

她就只能在这里等死吗?失去她,丈夫和孩子该有多么伤心……沉重的忧思压在慕晚心头,她无心用药,渐渐碗中药汤都已凉透时,仍然留有大半。

叶兰在心里叹了一声,上前道:“这药凉了,奴婢将药捧出去热热,再来伺候夫人用药。”

叶兰将药碗从慕晚面前捧走时,慕晚似乎听到了隐约的笛声,曲音远远的,似来自几重殿室之外,而调子熟悉,曾经她与谢疏临出游时,在南山下的桃花林里,谢疏临为她吹了一首笛曲,那是谢疏临当场所作,谢疏临说,那支曲子,他这一生,只吹给她听。

是她因太过思念谢疏临,而出现了幻听吗……慕晚心中惊颤,喃喃问道:“叶兰,你有听到笛声吗?”

叶兰静心聆听了一会儿,道:“是有笛声呢,吹得真好听。”叶兰以为圣上召了乐工伶人在前面殿里演奏,也没多想,就将一碟蜜饯放在慕晚面前,道:“夫人含枚糖饯润润嗓子,奴婢去去就来。”

叶兰捧着药碗走向寝殿大门,守在外的内监将门打开。叶兰正要跨出门槛时,忽被一道身影撞翻了捧着的药碗,慕夫人不顾一切地闯了出去,衣发翩跹,似拼命挣脱牢笼的蝶。

第59章

◎将他的手咬出血了。◎

这世间只有谢疏临会吹这首曲子,谢疏临就在前面殿里!谢疏临……谢疏临此刻吹这曲子,是在寻找她吗?他是猜到她可能没有溺死,而是被囚在天子的紫宸宫吗?!

缠绵悱恻的清悠笛声,似是来自爱人的呼唤,爱人正隐忍急切地呼唤着她。慕晚心潮澎湃,趁着叶兰端碗出去、殿门打开的间隙,连忙从叶兰身边掠了出去,她拖着病弱的身子,不顾一切地向外奔跑着,循着笛声,想要奔往谢疏临的身边。

“……疏临……疏临!”慕晚一边奔跑,一边急切呼唤,然而因为有病在身,慕晚嗓音十分虚弱嘶哑,纵然竭尽全力呼唤丈夫,也发不出多高的声音。

更糟糕的是,在向外奔跑没多远后,慕晚就被叶兰等追了上来。叶兰这时才醒悟那笛声可能来自谢学士,她不敢对慕夫人做什么,只能死死抱着慕夫人双腿,在慕夫人面前跪了下来,一边阻止慕夫人逃跑,一边哀声恳求道:“请夫人回寝殿……求求夫人回寝殿吧……”

其他内监侍卫等,虽不敢直接触碰慕晚,但也都围站在慕晚身前,阻止她进一步前行。慕晚心中焦灼如火,此时谢疏临离她,就只有几道墙壁而已,她离夫君这样近,似再拼命伸手够一够,就能够到!如果她这会儿错失机会,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如果她今日错失机会,恐怕这一生直到被皇帝杀死,她都不会再有见到谢疏临的可能。对夫君至死不渝的爱,令慕晚终是不顾一切,她在寸步难移时,径扯下髻上长簪,就抵在自己喉前,逼迫叶兰放手,逼迫内监侍卫们给她让路。

皇帝还要拿她泄恨、拿她治病,暂时要留着她的性命,叶兰她们,应是不敢将她逼死的。慕晚的猜测是对的,当她将长簪抵在喉前时,叶兰等眸中都涌现出不知所措的恐慌,慕晚遂将长簪抵离喉咙更近,几就刺在喉咙肌肤上。

眼见慕夫人手中长簪已抵刺喉咙,似就要有殷红的血珠从中渗出,叶兰吓得连忙放手,其他内监侍卫等,也都慌忙将身体退到一边,不敢再拦着慕夫人。慕晚在传来的笛声中竭力奔跑着,似离逃脱这处囚笼,就只有一步之遥。

御书房的茶室内,皇帝正在赏听谢疏临的笛声。皇帝通晓乐理,知晓不少曲目,但对谢疏临此时吹奏的曲子,闻所未闻,不知是他孤陋寡闻,还是这首笛曲,乃谢疏临个人之作。

笛曲轻缓曼妙,仿佛流淌在阳春三月的天气里,桃花逐水,碧草连茵。单听曲子,似是曲中人在踏青寻春,与亲近之人流连山水、共赏春|光,盼往后余生,亦能如此,相依相伴,共赏人间好时节。

只不知是否因为慕晚“失踪”,谢疏临心境焦灼沉郁,尽管这首曲子曲调柔缓,但谢疏临吹奏出的笛音里,却隐隐流露出几丝隐忍的焦灼,虽然极其轻微,但皇帝在细细聆听时,能够察觉。

皇帝听着此曲、看着谢疏临,正心情复杂时,忽又隐约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似乎离这间茶室还有段距离,但是越来越近,似乎紫宸宫深处,有些乱哄哄的。

皇帝一怔,尚未有所动作时,见陈祯从里打帘快走了出来,陈祯虽眸光掠过谢疏临,一句话也没说,但看向他的目光,沉默地盛满焦灼。

皇帝霎时反应过来,忙就起身,大步向里走去。他匆匆穿走过明间与穿堂,在走出后殿门的一瞬,正撞上奔逃的慕晚。皇帝急怒无比,像有热焰熔浆在心里燃烧,径就一把拽住逃跑的慕晚,将她拖回往寝殿方向。

慕晚挣不开皇帝的拖拽钳制,只能用嘶哑的嗓音,极力地呼唤谢疏临,但只才唤出半声,她就再也发不出声音了,皇帝用手捂住了她的唇。在离希望仅一线之遥时,却濒临绝望,慕晚不甘放弃,拼命挣扎,狠狠地咬向皇帝的手,希望能将皇帝的手咬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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