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讥刺淑妃主子得不到这样的恩典,讥刺淑妃主子只能从她指头缝里捡漏太皇太后的恩典。
淑妃主子在人前惯是好涵养,当时含笑将礼物收下,即使要听徐丽妃不停地聒噪炫耀,在一众妃嫔面前也没失了风度,一直到徐丽妃等人都离去后,才命她将那些补品盒子,全都扔到了库房深处,眼不见心不烦。
“将那些补品盒子找出来吧”,秋婵此时听谢淑妃吩咐道,“丽妃不是说那些燕窝阿胶都是绝佳上品,是天底下最好的吗?那就让慕晚好好尝尝,丽妃送的好东西吧。”
秋婵应了一声,就要退去清宁宫库房,找出那些补品盒子时,又听谢淑妃问道:“去年的礼品单子,还在吗?”
“在呢”,秋婵道,“都存在档里”。宫里每件东西的来去,都是要记档的,如这些补品盒子,是由徐丽妃于何年何月何日赠给谢淑妃,会记得简练而又十分清楚。
谢淑妃微微颔首,就令秋婵去将这些补品盒子取来,在等待的时候,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窗下,夏日阳光透过窗棂,将她眼前的双手照得几无血色的煞白,却也显得尤为干净,像是不会沾染任何尘埃,任何嫌疑。
在宫人送来圣上和淑妃娘娘赏赐的药材补品后,谢家其他人才知道了慕晚有孕的事。谢夫人高兴极了,欢喜地埋怨儿子儿媳怎么不一回府就跟她说这事,还要藏着掖着,谢夫人笑嗔谢疏临和慕晚道:“怎么,是怕把娘高兴坏了不成?!”
也不计较琢磨儿子儿媳不立刻报喜的缘故,谢夫人说笑两句后,就拉着慕晚在清筠院里坐下,细问慕晚有什么怀孕症状,不停地同慕晚讲述怀孕时要注意的事,将她当年生儿育女的经验,全都讲给慕晚听。
谢夫人心里欢喜极了,满腹的话跟豆子似的,不停地往外倒,倒得停不下来,都忘了慕晚其实生过孩子,对怀孕的事并不是一窍不通,已有经验。
在讲了许多后,谢夫人又细细叮嘱慕晚饮食方面的事,细说哪些食物应该多吃,又哪些碰都不能碰等,谢夫人对慕晚道:“像燕窝阿胶这些,都是上佳的养胎补品,家里虽然也有,但肯定比不了宫里的,你先每日吃着陛下娘娘赐的这些,娘再派人到外面为你寻买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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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同他一起带到坟墓里。◎
一直说到口干舌燥,嗓子眼都像在冒烟,谢夫人才暂时将叮嘱的话停下,端起手边的茶喝。
为着儿媳怀孕的大喜事,清凉的茶水喝在口里,似是比加了蜂蜜还甜。谢夫人简单润了润嗓子后,又要同慕晚叮嘱其他怀孕事宜时,儿子插话将她拦了下来,儿子说慕晚累了,需用些膳食后,早些歇下。
谢夫人瞧了眼外面发暗的天色,才知自己这一番滔滔不绝,究竟滔滔了有多久,她又见慕晚面上确实有倦意,连忙将自己的话篓子兜住了。
怀孕的人当然需要好好休息,慕晚坐着听她说叨了这么久,恐怕身子都乏透了,谢夫人不再叮嘱,让慕晚先到小榻上躺歇一会儿,等丫鬟们将晚饭摆好了,再起来用膳,谢夫人让慕晚今天好好休息,说她明天再过来看她。
起身要走时,谢夫人才看到了守在一旁的阿沅,才想起慕晚生过孩子的事,谢夫人自嘲着对慕晚道:“娘真是高兴坏了,都忘了说的这些,其实你应该都知道的,娘这是‘关心则乱’,你可别嫌娘啰嗦。”
慕晚自然说“不敢”,只是恭声感谢婆母对她的关怀。谢夫人现在看慕晚哪哪儿顺眼,又温声对慕晚道:“孕妇身子沉,需要好好休养,以后的晨昏定省都免了,你无事就好好歇着养胎,不必再走来走去。”
谢夫人年纪大了,自个儿坐说了这许久,身子也有些乏了。本来她因为慕晚怀孕的事,精神振奋,还没觉得,这会儿要走时,登时感觉腰也有些酸、背也有些痛,谢夫人对儿子道:“你搀一搀娘,送娘回去吧。”
谢疏临就搀扶住母亲一条手臂,送母亲回她居处。在扶着母亲走往澹怀堂的路上,谢疏临听母亲叹声问他道:“你在意慕晚?在意她腹中的孩子吗?”
“自然在意。”谢疏临不知母亲为何突然这样问,他对慕晚的坚定心意,母亲应是十分清楚的。
谢夫人暂停下脚步,看着儿子道:“你要是在意慕晚、在意她腹中的孩子,明儿就递个折子给陛下,跟陛下说,你听陛下的,愿意用罚俸降职的惩处代替被贬往地方。”
刚入夜的暗淡天色里,谢夫人语意渐沉,蒙着一层微微严厉的幽影,“你一个大男人,你身体结实,不怕路上风霜,可是慕晚呢,她怀着身孕,能跟着你一路颠簸到地方吗?!要是她路上有个好歹,你能及时找到好大夫给她治疗吗?!你别倔强了,要是慕晚和她腹中的孩子,因为你的倔强有个三长两短,你这一辈子,都要悔恨不已!”
将母亲送回澹怀堂后,谢疏临在走回清筠院的路上,心中像还回荡着母亲的那些话。夜色已越发深沉,庭院中的石灯光亮不足以完全驱散黑暗,谢疏临走在小径上,一时走进微光下,一时又走进一团又一团的黑影中。
那时,在宋挽舟的冒险提醒下,生平第一次,他对他的表弟起了疑心,怀疑他的表弟、他的君主、当朝圣上,竟有可能做出谋夺表嫂的事来。
对妻子仍活着的期盼,和对当朝天子的怀疑,让他踏出了试探的脚步,在向圣上试探几番后,他确定慕晚的“落水失踪”,就是圣上在背后一手操控,甚至确定“失踪”的慕晚,就被囚在圣上的紫宸宫中。
当时,巨大的震惊愤怒如潮浪要将他的心拍得粉碎,但他在极度痛心极度愤恨之时,依然努力克制住了自己,没有由着心中愤恨的怒火,当面同圣上将此事挑明,没有直接向圣上要人。
他没有直接同圣上撕破脸面,如果撕破脸面,如果将事情闹大了,甚至惹得世人议论,圣上为了天子颜面,绝对不会承认此事,他谢疏临会成为世人眼里因妻子死亡而精神疯癫、污蔑君主的疯子。
疯子说的话不会有人信,疯子也会因为同君主撕破脸,失去君主的信任,不会再有机会和能力夺回自己的妻子。
到那时候,圣上也许会继续秘密囚禁慕晚,永不放她还家,又也许会为了彻底掩盖这件事,真将慕晚秘密处死,派人将慕晚的尸身扔进沛江中,做成溺水而死的假象,他谢疏临,会永永远远失去他的妻子。
他不能够冲动行事,只能够拿自己的性命去同圣上赌,也是拿过往的兄弟情义、风雨同担去同圣上赌,这是他当时能够拿出来的唯一筹码。在赌的同时,他也是在给他的表弟圣上,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没有宋挽舟的提醒,他这辈子到死都不会往圣上身上怀疑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