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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她身上岁月与风霜的痕迹。也看出她过得并不富裕,所谓神女的居所并不比其他屋舍华贵很多,她扶着门框的手也已经变得粗糙。

谢若芙变了许多,但没变的是她笑起来微弯下垂的眼睛,恍惚间燕昭仿佛回到很久以前、回到承香殿前,母妃也是这样立在门边,含笑目送她去书房或者校场。

于是她也像从前一样,抬手摆了摆。

“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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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刃有余和运筹帷幄都是外头的事,一坐进马车里,疲惫就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

此行绝不白费,收获不仅解药一件,她消耗的精力也远不止一点。什么都还来不及说,燕昭就往虞白身上一歪:“让我靠着歇会。”

听出她不愿多说的意味,虞白本就悬着的心更空了。他忙倒了杯茶:“殿下喝口热水……”

燕昭接过喝了。他又把刚添过新炭的手炉递过去:“暖暖手……*”

燕昭接过抱在怀里。虞白又把身上裘氅解下来抖开,披在她身上:“靠着我睡吧,我陪着你。”

好殷勤。燕昭暖暖和和地瞄了他一眼,但被毛绒绒裹着,困意已经席卷,她没看出虞白心中所想,只觉得温馨又幸福。

还有点想得寸进尺:“我要躺在你腿上睡。”

从前也提过,虞白扭扭捏捏不让,说那个角度不好,看他会很奇怪。

但现在虞白以为她谈判无果、解药无望,一颗心都快拧起来了,哪还有什么不让的,她想枕在他哪里都行:

“好,躺在我腿上睡,我让护卫驾车慢点,你放心睡就好了……”

燕昭忍不住心中感叹,今天怎么全是好事。

接着就有双手托上她后脑,托着她躺下来枕在腿上。往常都是温香软玉在怀,这回终于反了过来,脑后温热软弹的触感比枕头不知好了多少,她惬意地舒了口气。

这还不够,虞白还把她束发拆开,手指顺进发间轻轻按揉。

轻重合宜的按压一下驱散了疲惫,马车晃晃悠悠,燕昭觉得好像要往云端去了。睡意轰然笼罩,她眼睛都闭上了,又突然想起件很重要的事忘了说。

她挣扎着张开手,是那颗滚落进雪地的红宝石:“这个,我给你捡回来了。”

那只镶了红蓝宝石的手炉是到了凉州新买的,她记得虞白可喜欢了,若是丢了要伤心的。

手心里的东西被取走,燕昭迷迷糊糊在心里表扬自己。

又想——谢若芙说什么世上没有天作之合,荒谬。她这不就是吗? w?a?n?g?阯?f?a?布?y?e?ī???????è?n?Ⅱ?????????????????

燕昭安心地睡了过去。

然而她天作之合的另一半,虞白拈着那枚红宝石,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马车微微颠簸,车轮碾过雪路吱呀有声。

安静的车厢里,虞白眼圈湿了又湿,从千里迢迢无功而返沮丧,到命运不平好人不寿的委屈,再到不能放弃另寻它法的坚决,最后连陪葬的决定都做好了,泪水全哭进袖子里。

燕昭睡得又香又沉,梦里她从外头抓了把雪塞进虞白领口,听他细细弱弱的哀叫。

这一觉她睡得天昏地暗,仔细一看真的天昏地暗。

马车不知何时停了,已经回到了凉州城,外头一片漆黑,已是深夜。

车里的炭盆都灭了,寒意袭卷,燕昭赶忙把身上盖的裘氅给虞白裹回去,拢了拢头发拉着他下了车。

城里很安静了,客栈里也没有太多住客,马车停在后院,偌大院内没再有别人。燕昭看着虞白跟在她身后慢吞吞地挪,忍不住笑出了声:

“怎么不早些叫我?腿都枕麻了。”

虞白低着头,哭过的声音发闷:“我看你睡得很沉……就没舍得吵醒你。”

好贴心。燕昭见他一瘸一拐觉得好笑,听他鼻音像是冻着了又心疼,就朝他伸出手:“我抱你回去。”

“不用……”她被轻轻推开了,但没松开,虞白紧紧握着她的手,又带着点怕弄疼的小心翼翼:

“你不要再操心我了,你已经很辛苦,我不想再给你添累……”

太贴心了。燕昭现在还处于刚睡醒的惬意状态,听着只觉得心口软和。

左右四下无人,她索性把人揽进怀中,站着等他缓过那阵腿脚的酸麻。今夜无月,点亮夜空的是漫天繁星,清澈璀璨,近得仿佛触手可及。燕昭仰头望着,不禁感叹:

“这样的风景,若是能多看几眼就好了。可惜……”

话还没说完,被她揽在怀里的人肩膀抖了抖。视线一落,就撞上一片湿痕,虞白不知何时哭了,泪水已经淌了满脸。

燕昭惊了一下:“你哭什么?我是说过两日就要回京了。还是你不想回?你……”

虞白本来还能平静的,听见燕昭还在装作无事安慰他,就彻底绷不住了,颤抖着嘴唇哭出了声:

“不要,我想回,我们回家……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我一定能找到办法的,我、我永远陪着你……”

这一下让燕昭懵住了。

她一边手忙脚乱给人擦泪,一边调动睡得松懈的大脑回想,这才意识到从库卓回来这一路上,他的殷勤和贴心似乎有些过度了。

“……你不会以为我是回京等死吧?”

虞白断线似的眼泪顿了一瞬,接着哭得更凶了,冰凉的手胡乱捂她的嘴:“你不要说这样的话……”

燕昭忍不住笑出了声,把他两只手都捉住,拢在手心里。一股坏心涌上来,她忽然想将错就错瞒下去,毕竟这种被当作易碎瓷器一样呵护的感觉还挺新奇,她从来没有过。

但终究还是有些不忍:“解药有下落了。”

虞白抽噎声一顿。

“说是解药也不对,是一个人。这毒只有那人能解,阿赊越部已经派人去找了,应该不久就……”

燕昭说着说着,声音又停住。

面前,虞白已经不再抽泣了,但眼泪还在掉,泪水不声不响地流淌着,倾泻着他的后怕和担忧。

燕昭抬手想去擦,但他已经先一步抱住她吻了上来,沾满眼泪的嘴唇在她唇上脸上胡乱地蹭,每一吻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这样潮湿的热情更让她心口发软了,在亲吻的间隙笑着逗他:“你怎么想的啊?是不是以为我就要死了?”

虞白呼吸一滞,带着哭腔反驳:“我没有!你不要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真的没有吗?你是不是连陪葬都想好了?”

虞白底气一下弱了,声音卡成一声抽噎:“我没……”

“你肯定有,”燕昭捉着他的手笑眯眯,“让我猜猜啊,你怎么陪葬,撞棺还是自刎?不对,你不爱见血,那肯定是白绫。”

说着说着她“哎呀”叹了声,“你这么爱哭,到时候岂不是要把我陵寝哭塌了?得叫人修结实一点……”

话到这里就含糊了,虞白攀着她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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