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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

桩桩件件,崔氏都不曾与潘家讨过说法,在母亲面前也故作糊涂,怕母亲强为她出头,最终被潘家算计拖累。

崔氏知道自己能力不足,贸然翻脸只会令牵挂她的人担心受伤,她必须等到没了牵挂,等到无需忍耐之时。

四个儿女,死的死,嫁的嫁,再无需崔氏牵挂。

小女儿甚至成了皇后,新皇帝看起来很不错,与女儿颇为登对,眼神总落在她身上,今日甚至肯为了女儿来掺和潘家后宅的事。

崔氏知道,她已经等的时机已经到了。

她必须离开,不能继续留下,成为潘家要挟孩子们的武器。

只有她成功从这片泥潭中脱身,才能堂堂正正与这些猪狗不如的畜生撕咬。

若没有此番污蔑的事,崔氏要和离还要另寻借口,如今却是没必要了。

“你,你疯了吗?”

潘远山愣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太急,以至于声音都有点劈叉。

“夫人,别开玩笑了。为夫跟你保证,定会严惩平氏,我、我让她到你面前磕头谢罪,如何?”

潘远山自问拿出了诚意,他觉得崔氏这些年都被平氏压着,只要他处置了平氏,崔氏自然就满意了。

“潘远山,你自己蠢,还当别人跟你一样蠢吗?今日之事,是平氏区区一个妾室能做到的吗?”

崔氏镇定自若:“她受谁指使?你敢说吗?”

潘远山支吾不言,崔氏继续说:

“我崔云清十六岁嫁至潘家,为你生了四个儿女,两死两嫁,我对你潘家仁至义尽,问心无愧,但你潘家却视我如敝履,处处算计,处处打压,甚至不惜用肮脏手段,欲毁我清誉。”

“今日请陛下与娘娘做个见证,我与你情断义绝,分钗断带,永诀此生。”

潘远山从未见过这样咄咄逼人的崔氏,印象中,从她嫁过来就唯唯诺诺,俯首帖耳,哪怕受了天大的委屈,只要潘远山抬出两家体面,她都咬牙忍下,从未有过半句怨言。

潘远山对比他厉害之人,会自惭形秽;对不如自己的,又会轻视怠慢。

崔氏在他眼里,向来都是后者,是不需要尊重那一方。

她怎么敢!

“我再给你个机会,收回妄言。”潘远山无能咆哮,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底开始发虚了。

原以为只是一场胜券在握的戏,为了让崔氏更听话而已,怎会演变成这样?

崔氏不再理会他的无理,转而对魏铎与潘妤行礼:

“请陛下、娘娘成全。”

潘妤看着崔氏,强压下心中快慰,见魏铎转首望她,潘妤不言不语微挑眉峰,魏铎便知晓她的意思了。

“崔夫人请起,你之冤屈朕看在眼中,确乃潘相一方过错,夫妻情断至此,委实令人唏嘘,但人生路长,情断夫妻若勉强在一处反而不美,故崔夫人之请求,朕应了便是,判夫妻义绝,不得反悔,立字为据,来人!”

魏铎干脆利落的判决让潘远山彻底傻眼,这陛下怎么不按套路出牌,竟管起了岳父岳母的家事,就不怕被世人指戳谩骂吗?

“不不不,陛下您不能这样!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我与夫人之事,会自行解决,不劳陛下操心。”

潘远山急切的阻拦,但根本拦不住仿佛洪水决堤一般的走向,因为就在他开口的那一瞬间,大内总管张顺已经拿着笔墨纸砚过来了。

“去寻一善书文的先生,来为崔夫人与潘相写义绝书。”魏铎吩咐。

崔氏有些惊讶,因为陛下说的不是‘和离书’,而是‘义绝书’,二者区别甚大。

和离书,指的是夫妻双方协商后自愿分开,从此男婚女嫁,两不相干。

义绝书,指的是夫妻一方犯了重大过错,由官府出面强制执行,此生不得反悔。

和离与义绝的夫妻财产分割也大为不同,前者只能带走自己的嫁妆,后者根据判决,可以带走过错方的部分家产作为赔偿。

“陛下,无需另寻他人,小人就会写。”

曲东来及时出列,拦住了要去找人的张顺。

潘妤嘴角微抽,曲师爷还真是……全能啊,说话的声音都愉快得要起飞了。

魏铎干咳一声,正经点了点头:

“咳,如此甚好,那便写吧。”

曲东来应声领命,从张顺手中接过文房四宝,正要去一旁圆桌上书写,却见一人冲出来制止:

“不能写!不可写呀!”

陈氏从听见‘我要和离’四个字时就傻眼了,一直在劝自己别当真,崔氏又不是疯了,为了这么点事居然闹和离。

可听着听着就不对了,竟是要动真格的!崔氏她来真的!

这怎么可以?

虽然她不喜欢崔氏,却从不否认崔氏的出身很好,有这样的一个儿媳在,哪怕场面上都很好看,而且崔氏又好拿捏,随便怎么对她都没怨言,真把人折腾走了,对陈氏、对潘家根本没半点好处哇。

“云清,别闹孩子脾气了,都是老太婆我不好,你要打要骂尽管冲我来,和离之事万不可轻易开口。”

陈氏试图去拉崔氏,被崔氏冷漠避开,崔氏对曲东来颔首一礼,曲东来便知她心意,不管陈氏阻拦,兀自去一旁写义绝书去了。

陈氏势单力薄,儿子又吓傻了,半点不顶用,她环顾一圈,将目光落在潘妤身上,急急上前唤道:

“妤儿,你好歹劝劝呀,那可是你亲父母,你怎能冷眼旁观,岂不是太没心肝……”

陈氏的话被甩拂尘的张顺给打断了,鹿麈尾的拂尘,蓬松柔软,打在脸上却一样生疼,再配合张顺那假到不能再假的笑脸,堪称绝杀。

“太夫人怎可轻呼娘娘名讳,慎言。”

陈氏被一拂尘给抽傻了,脸上火辣辣的,一边是因为疼,一边是因为丢人。

她堂堂诰命夫人,居然在自己家中被一个太监用拂尘给打了脸,而她连个屁都不敢放。

陈氏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潘妤,想知道是不是这个臭丫头指使的,然而当她再一次看向潘妤时,潘妤却做出惊恐状,对陈氏悄悄的摆了摆手:

“太夫人快别说话,陛下……会杀人的。”

魏铎:……

陈氏得了潘妤的‘暗示’回应,下意识向旁边的魏铎瞥去一眼,只见魏铎面容冷肃,眉宇间杀气四溢,让陈氏不禁想起关于新帝的传言,从尸山血海的战场拼杀出来的皇位,又岂是心慈手软之辈。

曲东来人逢喜事精神爽,下笔如有神,很快便把一封夫妻义绝书写成了,拿来给魏铎过目。

魏铎看过之后没说什么,直接递给潘妤,潘妤在潘家母子的怒瞪中接过了义绝书。

不得不说,曲师爷文采斐然,寥寥数言,便将潘家背信弃义、两面三刀、冤枉陷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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