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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撒的哪门子谎!
他大概已经发现杨雪意的谎言,应昀的手指还放在杨雪意右脚的脚踝上,眼皮微微上挑,在手机暧昧的昏黄灯光里不真切地看向杨雪意。
杨雪意顿时觉得自己像个技术拙劣的新晋上岗狐狸精,竟然胆大妄为误以为应昀是不谙世事的书生,在这个捉妖专家面前班门弄斧……
不知道要被他怎么嘲笑。
杨雪意的脸变得滚烫,恨不得把自己的存在从这个世界抹除。
死了算了!
片刻后,在沉默中,应昀关掉了手机,周遭重新陷入黑暗。
难道是应昀以为她装腔作势所以要丢下杨雪意跑了?
但很快,应昀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杨雪意答案——
下一秒,杨雪意的身上一空,温热有力的臂弯从她的肩下打横把她抱进了怀里。
应昀没吭声,模样镇定,动作自然,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反倒是杨雪意在剧烈的心跳里惊呼出声:“应昀!”
虽然抱着杨雪意这么大一个人,但应昀仍旧如履平地步伐矫健,没一会儿,他已经把杨雪意抱到图书馆外。
此刻图书馆外的平地上,还有在原地等车回家的男男女女,应昀抱着杨雪意,无视周围各色探究好奇的目光,坦荡又自然。
最终反而是杨雪意害臊地受不了了:“应昀,你抱我干什么!”
“你不是说骨折了吗?”
那是假的啊!
应昀冷静地看了杨雪意一眼:“我刚简单看了下,是骨折了。”
杨雪意非常震惊,这是三甲医院骨科主治医生的实力吗?
应昀,你是不是庸医啊?!
庸医本人毫无自觉:“这一段大面积停电,很多人滞留,打车开车都堵,你骨折了,我背你走。”
……
“不了吧!”
此时此刻,杨雪意对黑暗的恐惧已经荡然无存,应昀身上的热意烫得她坐立难安,连心跳都跟着加速起来,让她恨不得立刻跳离应昀。
“你忘了吗?你说我克死你的狗,晦气,还可能会克你,我想了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还是离你远一点好!”
听说医生也十分迷信,晦气二字果然让应昀脚步顿了顿。
只是片刻后,杨雪意听到他冷冷淡淡地开了口:“以前的事,对不起,我那时候不知道。”
应昀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自然:“是几年以后,才从杨阿姨那里知道了你小时候的遭遇。”
“之前没有找到机会道歉。”
“十八岁那年发生了点事,我情绪很差,人很糟糕,说了很多伤害人的话,对不起,杨雪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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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雪意愣了愣,时隔十年,她竟然听到了应昀的道歉。
十年时间,还是让应昀成长成了一个会反省的成年人?
过气少爷终于意识到克死狗这种话是无稽之谈的封建迷信了?
只是杨雪意刚想状若豁达地表示自己已经不在意了,就听应昀继续道——
“你克吧。我已经不怕了。”
?
应昀面无表情地看了杨雪意一眼:“我现在都买耐克。”
杨雪意:“……”
好在应昀说完,大概也意识到不对劲,立刻改了口:“没什么克不克的。”
他语气不自然道:“是当时我没有能力调节好自己的情绪,正值人嫌狗憎的青春期叛逆期,又遇到一些事,你完全是无辜的,你讨厌我也是应该的,是我的问题。”
应昀又道了一次歉,语气郑重很多:“杨雪意,对不起。”
就在杨雪意无语到不知道接什么话之际,应昀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下次怕黑的时候,可以抱我,我不会再那么混蛋了。”
第29章
后面的一段路, 杨雪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好在夜色下,没人会发现她发红的脸。
谁要抱应昀啊?这男的真是自作多情!
这位自作多情的男士快到家门口才终于放下了杨雪意,然后他才像是想起来要给杨雪意再次检查下腿的情况一般,看了两眼后, 这位“庸医”给出了极其不负责任的新诊断——
“哦, 没骨折, 刚才看错了。”
?
不等杨雪意提问, 应昀就像个不小心被债主发现的欠债鬼一样, 回避着杨雪意的目光,躲着她一样,径自闪身进了自己房间。
不用想, 肯定是简单的骨折都没做对诊断, 所以觉得丢人了。
但总之, 托应昀的福, 杨雪意回到了家。
她找出个备用的老手机, 重新上网, 才发现本次停电影响范围相当大。
好在家里电力没问题,她如往常一样开了个小夜灯, 洗漱后打算睡觉, 然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杨雪意辗转反侧几次,愣是死活睡不着。
近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工作变动带来的压力,杨雪意的失眠都更严重了些。
这严重影响了杨雪意的工作状态, 即便每天一杯咖啡,她这两天翻译途中,甚至都差点打瞌睡睡着。
她加了几个失眠病友群,此前按照其中病友推荐总结的助眠手册轮番尝试, 除了在失眠门诊配的药物外,一一尝试了别的助眠方法,然而效果让杨雪意绝望。
该失眠还是失眠。
第二天不出意外杨雪意顶着两个黑眼圈,一早就准备大灌咖啡。
但出人意料的,应昀竟然像是也没睡好,眼下是一片淡淡的乌青。
但明明像是很晚才入睡,他却比他平时的作息整整早起了半小时。
杨雪意睡眼惺忪地起床,看到应昀正黑着脸准备把床单往洗衣机里塞。
这么一大早洗床单?
而且应昀床单不是昨天才刚洗过吗?
这就是医生的洁癖?
杨雪意揉揉眼睛:“你不是要去查病房吗?快点吃完早饭去吧,床单我帮你扔洗衣机洗。”
只是对杨雪意的好意,应昀不仅没领情,甚至死死抱着他的床单,应激戒备地退后了一步。
他表情晦暗地看了眼杨雪意:“我自己洗。”
然后像是急于销毁犯罪证据的犯罪分子一样,应昀亲手把床单塞进洗衣机,研究了半天洗衣机按钮,好不容易按好,看着洗衣机运作,表情才略微舒展开些。
只是看了眼杨雪意,他的眉又拧了起来,生硬地移开了视线,飞快转身走了。
?
杨雪意没太在意,失眠导致的后遗症太大了,她头昏脑涨靠咖啡续命坚持工作了一天,然后在晚上又再次和应昀见面——
不是在家里。
是在翻译培训课上。
今天来讲课的老师是应昀。
上课的阶梯教室满满当当坐着人,杨雪意来得晚,才发现原本总是空着的前排,意外地早就坐满了人,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