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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温柔而安静,毫无攻击力。
他坐到白娩的身边,亲昵地挽上她的手臂,冲着江恒甜甜地叫:“姨夫好。”
有外人在场,江恒也不好咄咄逼人地挖苦,颇为冷淡地应了一声,倒没再继续说什么。
青年安抚似地拍拍白娩的手臂,笑着撒娇道:“姨母,我好不容易来一回,您带我到处看看嘛。”
白娩宠溺地看着他,怒气也消散了些,点点头:“好,但姨母还有点事,先让佣人领着你去。”
“好!”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氛围一下子被青年缓和了过来,似乎是察觉到了陈淮观察的目光,他很快抬眼朝陈淮的方向看来。
在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瞳孔时,陈淮有一瞬间的失神。
和他梦中的那双眼睛太过相似,以至于让他的心都开始猛烈地跳动起来。
水晶灯的光被分割成无数块,落在青年白净漂亮的脸上。
陈淮也因此看清了他眼皮上那道有些触目惊心的疤痕。
一股强烈的不安感将他笼罩,不知是不是那个噩梦的作用,眼前原本温和无害的青年似乎变得凶狠起来,几乎要和梦里的脸重合。
可当他回过神来时,男生脸上依旧是那副温柔可亲的表情,唇边带着十分友善的笑意:“你好,我对这里不太熟悉,如果你方便的话,能拜托你带我四处逛逛吗?”
“……”
陈淮抿起唇,下意识地想要拒绝。
可没等他说话,江恒已经很快替他做了决定,仿佛刚才故意要留下陈淮的那个人不是他:“去吧,这里也没什么事。”
江恒已经发话,陈淮自然没什么理由再去推辞,他只好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撑起一个还算礼貌的笑容:“好。”
男生笑得灿烂,愈发显得那双眼睛充满纯真:“谢谢你啊。”
两人走出室内,来到了南侧的花园。
尽管冬天已经快要过去,可夜里的风依旧很凉,对比穿着厚实大衣的青年,陈淮进家门时脱了外套,现在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被冻得瑟瑟发抖。
但男生说他觉得室内太闷,拉着陈淮在外面到处逛,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陈淮被冻得有些苍白的脸。
南侧的花园正对着三楼熟悉的阳台,陈淮抬头望了一眼,一如既往的,那里漆黑一片。
自游轮上回来之后,陈淮没再见过江停时,听说他最近很忙,没空回南临来。
看着陈淮有些失神地盯着楼上,男生的眼神变了变。
“啊,这么久了,还没自我介绍,”不知何时,男生不着痕迹地走了过来,挡住陈淮的视线,“我叫白星禾,你呢?”
没有任何印象的名字。
陈淮顿了几秒,轻声回答:“陈淮。”
白星禾的笑容未变,脸上的表情却有些难以捉摸:“名字真好听呢,陈淮。”
“……谢谢。”
风从领子里不断地灌进来,陈淮感觉四肢都变得僵硬,他有些想回去了。
楼上忽然传来一道不轻不重的声响,陈淮愣了下,意外地再次抬头看过去,却发现依旧一片黑暗,刚才的动静似乎只是他的错觉。
而与此同时,他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男生脸色逐渐变得阴沉。
“陈淮。”
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陈淮看过去,对上了白星禾的眼睛。
不知何时,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白星禾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中。
他歪了歪头,声音漠然:“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陈淮沉默片刻,低声回应:“什么?”
“我在想,你是当时真发烧成傻子了,”白星禾再次笑起来,脸上已经是不加掩饰的恶意,“还是只是在装不认识呢?”
第26章 谎言
四周依旧一片寂静,偶有几道风吹过枝桠的摩挲声,树影在昏黄的灯光下轻微地晃动着,又很快散入空中。
远处喷泉的色彩映照在男生琥珀色的瞳孔中,像闪着波光的湖泊,让陈淮再次想起那个诡谲而压抑的梦。
或者说,是他的回忆。
他从一开始就不相信白星禾会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温和无害,但也没想过他会变脸变得这样快。
但除了那双让他觉得有些熟悉的眼睛,陈淮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对面前的人毫无印象。
而白星禾的话却耐人寻味,陈淮下意识抿起唇,脸上逐渐浮现出警惕的神色,将男生的恶意尽收眼底:“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
白星禾从头到尾将他扫视了一圈,目光里带着很明显的轻蔑,但表情依旧乖巧友善,似乎刚才突如其来的攻击性只是陈淮的错觉。
看得出来,他并不相信陈淮的话,但仍然装模作样道:“啊,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你和我之前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陈淮自然也不信他的话,只是白星禾身上的疑点太多,又是陈淮不能正面硬刚的人,他并不打算将两人之间那点所剩无几的遮羞布彻底掀开。
所以他很熟练地装傻,唇边带着很淡的笑意,眼里却没什么情绪。
“是吗,”陈淮说,“好巧。”
“是挺巧的。”
白星禾笑得灿烂:“毕竟第一面就能让我这么讨厌的人,你是第二个。”
陈淮顿了下,有些没想到他会突然将话说得这样直白而无所顾忌。
刚才看白娩的反应,她似乎很喜欢这位既懂事又有眼色的侄子,自然会为他撑腰,白星禾不需要再去顾及他这个没名没分的外人,所以才会这样直言不讳。
但陈淮不同,就算白星禾说了再过分的话,他也只能当作什么都没听见。
白星禾很明显想激怒他,可惜陈淮与他并不相识,甚至宁愿离得他越远越好,所以对于白星禾这样堪称冒犯的话,他心里泛不起一丝波澜。
于是他依旧很平静地回应:“那确实有些遗憾,抱歉。”
白星禾最讨厌的就是他这副永远云淡风轻的样子,他恨得有些牙痒痒,可陈淮已经长大了,如今个子比他还要高些,性格也和以前完全不同,不再是他能随意侮辱打压的小孩。
更何况陈淮背后还有更棘手的疯子,脸上那道疤让他怕了那么多年,他不想再痛下去。
不过只要陈淮的母亲还在江家,折磨陈淮的机会就多了去,他没要在这个时候与陈淮彻底撕破脸皮。
沉默半晌,白星禾终于是不情不愿地冷哼一声,将怨毒的话全部憋了回去。
刚才故意为了让陈淮受冻,两人硬生生在露天花园里拖了许久,尽管身上穿得暖和,但时间长了,还是难免感觉到手心一阵发凉。
白星禾转身欲走,忽然听见不远处的草丛动了几下,下一秒,里面窜出一只黄色的野猫,直直往他的方向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