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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房间似乎比陈淮的家都要大,但因为拉着窗帘,里面看起来阴森森的,光线也很暗,陈淮怕黑,所以不是很喜欢待在这里。

他谨慎地走进房间,找到一处位置坐下,打算在这里坐着等父亲。

可距他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一道不轻不重的动静,陈淮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缩进了沙发里,才抬起眼向那边看去。

那边是一张很大的书桌,电脑屏幕散发着盈盈的光,映照出后面一张冷白的脸。

陈淮很快认出,是那天遇见的那位脸很臭却很漂亮的哥哥。

陈淮怯生生地抬头看着他,有些不明白这位看起来就很讨厌他的哥哥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少年坐在昏暗的灯影里,漆黑的眼像是蒙上了一层浓郁的雾气,窗外的树影透过玻璃映在他的半张脸上,骨节分明的手随意搭在桌上,正缓慢地摩挲着一支钢笔。

他不带感情的目光落在陈淮身上,似乎对他的到来毫不意外。

陈淮没由来的开始害怕,他反射性地想要逃跑,可腿却在此时没了力气,将他死死地钉在原地。

好在此时有佣人敲门进来,陈淮看见他们手上拿着很多东西,整齐地排着队,然后将精致的餐盘放在了自己面前。

都是陈淮从来没有见过的食物,却无一例外地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陈淮刚下了学,还没来得及吃饭就被父亲喊了过来,食物的香味传过来,他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但不知是不是被少年看出来了,他正在看书的眼睛缓慢抬起,冷淡地落在他身上。

“不吃就喂狗。”

那时陈淮真的以为这些东西他吃不完就会被喂狗,于是也忘了害怕,将嘴巴塞得满满当当,生怕浪费了这些看起来就十分昂贵的食物。

陈淮吃的入神,自然没有注意到少年漆黑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紧盯着自己,直到他轻声开口,难得主动地和陈淮交谈。

“你叫什么名字?”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房间里的灯开着,陈淮看见他玉似的脸在光下显得愈发出众,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矜贵的气质,自己却鼓着嘴,粗鲁又狼狈。

他艰难地将嘴里的点心咽下去,咳嗽了几声,才有些小心翼翼地回答:“陈清。”

面前的少年似乎挑了下眉,没有回答。

陈淮以为是自己的声音太小,男生没有听清,所以抬高了点音调,再次重复道:“我叫陈清。”

陈清。

在父母的名字中各取了一个字,听起来像是爱结合的产物。

可据江停时的了解,陈清的处境似乎完全和爱的结晶这个词不搭边。

江停时微微眯起眼,不知为何,心情变得有些愉悦。

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个什么有爱心的人,但面对这样一个可怜的小家伙,他倒是可以选择大发善心,将他带在自己身边。

少年将手中的书合上,十分体贴地将手边的茶杯递到了他面前,声音也变得温和了许多,看起来真像是一位温柔的哥哥:“你不是很喜欢这里吗,以后可以经常来。”

陈清有些搞不懂之前还对自己冷眼相待的哥哥为何突然会这样友善,但他却知道面前的人是父亲的雇主,是父亲千叮咛万嘱咐过不能招惹的存在。

于是他低着头,一双微微上挑的眼此时顺从地垂下,显得格外乖巧:“好的,谢谢哥哥。”

于是陈清开始频繁地出入江家。

一开始只有周末,陈清那时有些不情愿,因为这剥夺了他和陆鸣延难得的玩耍时间,可父亲一个凶狠的眼神扫过来,陈清便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但后来便不再局限于周末,几乎只要陈清下了学,就会被人带过去,有时候是父亲,有时候是上次见过的那位严肃老人,更多的是不同面孔的陌生叔叔,似乎都是那家人雇佣的司机。

而陈清每次被带到那里,无一例外,他都会见到那位漂亮的哥哥。

每次那些人将自己送到他的房间之后就会弯腰离开,而少年也很少会和他说话,往往是他一个人在干着自己的事,而陈清就拘谨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眼睛则偷偷地打量周围的一切。

少年有时候是在看书,有时候在画画,更多的时候是在学习,房间里弥漫着沙沙的写字声,陈清已经忘了自己在这种声音中睡过去多少次。

后来或许是看陈清太无聊,少年开始带他一起学习,绘画、乐器、外语,之前陈清从未接触过的东西,都在这里见到了。

陈清第一次摸到钢琴键时,眼睛都亮了起来,小小的手在钢琴上胡乱按着,弄得少年眉头紧皱,捉住他作乱的手,低声警告。

“别乱动,”他坐在自己身边,修长的指尖按下几个键,“我教你。”

——但其实如果他当时告诉陈清那台钢琴价值百万,陈清就不会再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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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回想起,陈清其实最初是喜欢过这样的生活的。

不需要考虑钱的问题,也不需要回家去面临父母无休止的争吵,他可以在这里学到很多东西,也可以吃到之前从未见过的美味食物,想要的玩具第二天就会送到他的手上。

那位哥哥虽然冷漠,可也从来不会对他发火,更不会动手打他。

陈清渐渐开始依赖起他,从前还需要人催着去江宅,现在已经会自己背起书包,小跑着钻进来接他的车子。

那时陈清还特意打听到了他的生日,在他生日当天,陈清抱着自己攒了几个月零花钱才买下的生日蛋糕去找他——虽然根本称不上是生日蛋糕,只是一个最廉价的小奶油蛋糕,两个人都不够分。

可偏偏就是在这天,陈清无意间看见了哥哥的父亲将那样豪华又漂亮的蛋糕当着江停时的面全部推倒在了地上,并向他脸上恶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我说过,你奶奶已经死了,她的死和我们没有关系,”男人的声音无比冷漠,“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而向来很少会有情绪的哥哥此时却眼睛发红,一双眼死死地瞪着面前的人:“她去世之前给你打过电话的,但你呢,你当时在干什么?”

少年轻笑一声,眼底却毫无笑意:“你当时还在和外面的哪个女人在床上吧。”

巴掌声响彻整个宴会厅,陈清看见他转身推开门,毫无留恋地离开了这里。

他立刻小跑着追了上去,可少年的个子高腿又长,陈清追上去时,他已经坐在了那天相见的湖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清放慢步子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神情,发现他没什么反应,才敢坐在他身边。

哥哥没有说话,陈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两个人就一起沉默地坐在这里待了很久,直到天都微微暗了下来。

陈清穿的有些少,身子又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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