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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淮知道他的性子,但他所在的那个队伍还没回来,倒也没太着急,只当他们还在完成任务。
可伴随着天越来越暗,外面的雨也越来越大,不安感逐渐强烈,陈淮在帐篷里听着外面的雨声,坐立难安地来回踱步。
忽然,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陈淮这才想起被遗忘在口袋里的手机,他慌忙将东西翻出来,果然看见屏幕上闪烁着的熟悉文字。
山里信号很差,接听了好一段时间,陈淮才隐约听清了那边带着哭腔的话:“陈淮,我和他们走散了,现在雨这么大,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最坏的设想还是发生了,陈淮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望了眼帐篷外的大雨,还是从包里翻出一把伞来,低声安抚:“你形容一下周围的景象,别动,我现在过来找你。”
他们和蒋州行动的方向是一致的,陈淮记忆力一向很好,只是山里没有灯光,雨又遮挡了大半的视线,他走得也有些艰难。
电话到一半,蒋州那边就彻底没了信号,陈淮只能按照他给出的信息,根据自己的记忆寻找着。
一把伞根本挡不住这样大的雨势,走到半路,陈淮的衣服已经差不多湿透了,身上黏腻得厉害。
忽然,他听见山谷里传来轻微的沙沙声,声音很小,几乎无法定位。
多年的实地考察经验让陈淮很快反应过来代表着什么——这是沙石松动的声音。
陈淮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伞柄。
糟了。
———
上飞机前,江停时看了一眼仍旧没有得到回复的手机,原本预报的晴天也开始下起连绵不绝的雨,心中的不安感愈加强烈。
助理走上前,告诉他一切已经准备好了,是否准备出发。
或许陈淮看到了,只是不想搭理他而已,这样的概率是最高的。
但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江停时都无法承受它发生带来的后果。
此时拨通电话似乎变成了一件需要鼓起勇气才能去做的事,江停时在原地沉默片刻,还是按下拨通键,对身边人吩咐:“等等。”
助理很有眼色的没有再说话,江停时听着电话里一道又一道重复的滴滴声,那边却始终没有接起。
江停时没有察觉地将手机越握越紧,终于在他打算挂断时,那边忽然接了起来。
可耳边并不是那道熟悉的声音,一阵嘈杂的背景音中,那人的话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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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江停时的语调难得变得急促,“我找陈淮。”
那边的信号太差,江停时听不清对面说了些什么,只能依稀从那些颠三倒四话里捕捉到关键词。
他们在去的第一天就遭遇了泥石流,已经组织了紧急撤离,而陈淮和另外一个人目前还下落不明,搜救队最早明天才能赶到。
江停时只觉得听到这些话后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他甚至有些怨恨自己,如果当时没有因为害怕陈淮厌恶他,派了人跟着,就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从机场到陈淮那里要几个小时的车程,视线昏暗,道路崎岖,可江停时已经顾不上那么多,车在道路上疾速飞驰着,他听见广播里关于这次意外的报道,却没有任何有关陈淮的信息。
江停时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发白,油门几乎踩到了底。
到达时,雨依旧还在下着,江停时喊来的搜救队临时增派了人手,在刺目的手电筒光中,视野似乎变得更加模糊。
山路比想象中还要难走得多,江停时从车上下来时,就有人撑着伞过来,毕恭毕敬地请他在干净的地方等一等。
这时已经凌晨了,还有一个小时天就会亮起来,可陈淮依然没有任何消息,江停时看着远处被泥浆和碎石掩埋的山脉,只觉得那点希望都要沉到谷底去。
“我等不了。”
江停时将碍事的雨伞拨开,他接过员工递来的手电筒,跟着向山上走去。
雨水毫不留情地砸在身上,泥浆快要没过脚腕,鞋里也灌满了泥水,每走一步都需要耗费巨大的体力。
手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破了,血和雨水弥漫在一起,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江停时在想,陈淮那么怕冷,怎么会受得了这样的天气,周围这么黑,自己不在他身边,他一个人会不会害怕,如果受伤了,一定会很痛——
太多种可能,他已经想不过来,此时依旧偶尔有碎石跌落,再喊出陈淮的名字时,声音已经开始不自觉地颤抖。
就这样在山上走了不知多久,终于有人传来信息,他们在一片树丛中找到了一件浅棕色的围巾,已经被泥土完全覆盖。
这样的款式太过熟悉,江停时甚至能想象到陈淮戴它时候的样子。
江停时的呼吸停滞了。
他颤抖着手指触碰那些污渍,围巾已经彻底湿透了,再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
伴随着太阳缓缓升起,这场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大雨终于结束了。
扶着扭伤脚的蒋州从山顶上下来时,陈淮看见了不远处密集的人群,很快认出他们是派来的救援队。
他赶紧走过去想要寻求帮助,可还没来得及开口,他的视线就停在了人群里一道熟悉的身影上。
那道背影太过熟悉,只一眼,陈淮就认出了他是谁。
可他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更何况那人太过狼狈,被雨水浸透的布料紧贴在身上,袖口处已经撕裂了大片,向来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湿漉漉地贴在额前,手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混在泥水里。
有人率先注意到他,明显眼睛亮了下,喊了句:“陈先生?”
陈淮顿了顿,出声应道:“你好。”
“……”
那人的身体猛地僵住,听到声音后才像定格动画一样缓慢而僵硬地转身,视线却迟迟没有落到他的身上。
江停时不敢,他害怕这只是他受到剧烈打击后幻想出来的一场梦。
直到陈淮震惊出声:“……江停时?”
他的视线顺着男人仿佛下一秒就会渗出血来的眼角,落到鲜血淋漓的手上,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别的什么,他的手在微微地发着颤,鲜明的血迹显得触目惊心。
江停时终于敢确定这不是他的一场梦。
因为陈淮向他走了过来,蹲下身,握住了他不断颤抖的手,轻声问:“你的手怎么弄成这样——”
话还没有说完,他忽然被猛地拉入一个几乎要窒息的怀抱里。
江停时的双臂紧紧地抱着他,半张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很快,陈淮感觉到滚烫的水滴落在他的颈间。 网?阯?发?布?Y?e?i?????????n???????????????????
雨不会这样热,更何况,雨已经停了。
不用说,他这副样子,陈淮已经猜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心脏剧烈跳动的一瞬间,陈淮忽然想,江停时似乎也很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