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1
余光瞟到奥菲光脑的喀戎:……
在虫族帝国森严的等级制度里,雄虫的成长轨迹是被精确规划好的。十岁那年,每只幼年雄虫都会被雄父亲手送进内阁,雄虫们很乐意这样做,他们谁也不希望自己的领地里出现第二只成年雄虫。
那些镶嵌着宝石的阁楼,成了雄虫们二次觉醒前的唯一居所。他们在其中被精心豢养,隔绝世俗,直到腺体发育成熟,才被允许离开。
那一刻起,他们就像一件珍贵的战利品,开始被分配、被追逐,成为各大雌虫家族间明争暗斗的核心。这个制度鬼使神差地成就了雄虫超然的地位,他们理所当然的通过婚姻契约攫取雌虫们用战场与权谋换来的荣光。
于是,帝国的雄虫们一向理所当然地住进属于伴侣的房子,无论那是雌君还是雌侍的。
——
暮色透过纱帘,雄虫站在客厅里仰头检视着墙壁上挂着的那些特等功勋章。
喀戎正盘算着该把哪些私虫物品挪去客房。
主卧自然要留给那位尊贵的雄虫冕下,就像所有正常雌虫该做的那样。
他转身时呼吸却蓦地一滞。
这只肤色苍白,五官精致的雄虫穿着一身深色家居睡袍,站在他的军装衣柜前,伸出手轻轻抚摸每一件垂挂着的衣服,裸露出来的脖颈和肩胛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光泽,像上好的瓷器,易碎,又实在诱虫。
通常,越漂亮的东西越危险。但是雌虫被漂亮的雄虫吸引,就像飞蛾扑火,即使知道他们即将面对的或许是深渊,……又或者一定是深渊,他们也不会放弃追逐自己的本能。
喀戎靠在门框上,眸中情绪微动,唇角慢慢扬起。
他眼神露骨,语气一如既往地散漫,伴随着毫无掩饰的欣赏与调笑:“……冕下,我还没收拾完呢,请您再耐心等等?”
奥菲静静地回望他,侧了侧头。那个动作被他做得迟滞得近似机械虫的短路故障:
“……不用收拾,”他说,“我很喜欢你信息素的味道。”
在虫族这个以本能为主导、虫心黄黄的社会中,这句话无疑是一记赤裸的直球。
就跟“宝宝你好香,今晚我要睡你”有异曲同工之妙。
喀戎吸了口气。
今天的一系列闹剧下来,他对眼前这只新任雄主的容忍度很高。
何况眼前这只雄虫现在看起来有种诡异的乖巧,和白天那大杀四方的样子判若两虫。
喀戎按了按太阳穴,像是被这过于诡谲的情境弄得有点头疼:“虽然我很想服侍您,可您似乎……还没有二次觉醒?”
他本想借这话把气氛轻轻推远一些。
可对面的雄虫却只是缓缓地眨了下眼,然后低头,缓缓抚过床单,仿佛是在压抑自己蠢蠢欲动的情绪。
这气氛怪得要命。
喀戎挑眉,想要开口,
下一瞬间,喀戎的呼吸停滞了,他亲眼看着这疯子弯下腰,跪坐在他的床上,姿势就像是在做一场虔诚的祷告,接着,他拿起属于他的枕头,把那张苍白又精致的脸,缓缓地、深深地,埋进了柔软的枕芯里。
奥菲深深地嗅了一口气,像是在吸食一种上瘾的物质一样缓慢又陶醉。铂金色长发瀑般垂落,他的手指因用力而轻微抖动并且隐隐泛白,肩胛骨在单薄的家居服下起伏,吸气声绵长而颤抖。
喀戎倒吸一口气,他眼角一跳,太阳穴也突突直跳。
他是真没见过这么有病的。
他张了张口,想把那只雄虫拽起来,话还没出口,他却发现自己的手下意识摸向了腰间。
他的信息素抑制剂挂在那里。
他突然意识到,
或许他不是被奥菲的行为吓到了,他是在下意识地想迅速地控制自己。
他的腺体先做出了反应。
哪怕他的大脑还在警告他这事疯得离谱,身体却已经在散发信息素了。
对方甚至甚至吝啬得连一丝信息素都不肯溢出,他就已经丢盔卸甲了。
喀戎低咒了一声,耳垂红得发烫,甚至在不知不觉间轻轻发颤。
——虫有的时候真的挺想报警的。
就在这诡异的寂静即将蔓延时,
【滴——】
门口的机械虫突然发出冰冷的电子音:
“主虫,雄虫保护协会到访。”
——
几名雄保会执官身穿黑色制服,身后跟着一名记录员,他正低头操作着记录仪,偶尔抬眼瞥向喀戎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怜悯。
“奥菲冕下,”为首的执官微微欠身,“我们注意到您最近的……决定,有些不同寻常。”他刻意停顿,指尖在光屏上轻点,调出一份档案,
“喀戎上将在驾驶星舰时失误将一位帝国宝贵的财产——也就是您,撞进了医院,并且,他曾经有过冒犯雄虫的前科,这样的雌虫,实在不适合担任雌君。”
奥菲窝在沙发里,深色家居睡袍被懒洋洋得披着,衣领敞着,露出苍白的锁骨和优越的肌肉。他没说话,只是用手支着下巴,目光也根本没有落在他们身上,他直勾勾地盯着喀戎因穿着家居拖鞋而露出的脚踝,瞳孔一会儿缩成针,一会儿又扩散成圆。
“当然,我们只是关心。”另一位执官紧跟着补充,笑得越发亲切,“您向来情绪稳定、理性克制。只是这一次……将一位有前科的军雌登记为雌君,还正是那只不慎驾驶星舰将您撞进医疗舱的雌虫,实在让人担忧您是否受到了外部影响。”
“我们合理怀疑,喀戎有使用暴力或精神操控等行为,才使您草率地登记他为雌君。”说罢,他冷冰冰地瞥了站在一边的喀戎一眼。
这话一出,记录员手一抖,差点摁错了记录键。
这是非常严重的指控了。
被指控的雌虫却没什么反应。喀戎依旧散漫地站着,看不出情绪。
倒是奥菲终于抬起了头,语气淡淡:“你们是在质疑我?”
他音调平稳,却莫名让虫心口一紧。
大多数虫都以为他在认真听对方陈述,但没虫知道,他的大脑其实已经彻底游离出去。听觉系统自动过滤了所有没有意义的声音。
他的视网膜上只投射着一个影像:喀戎,那只军雌站在光线斜照的角落,神情冷淡,站姿懒散,腰带勒出的腰线在他眼里比任何武器都更具杀伤力。
两个执官对视一眼,迅速收了话锋。
年长的虫赔笑:“不不,我们只是为了保障您拥有最完整的婚前知情权与主导选择权,我们带来了‘雌君行为引导方案’,一切都是为您着想。”
年轻记录员早早从包里抽出一份厚厚的文件,双手奉上。
“请您签字同意,让喀戎上将参加为期一个星期的雌君行为规范引导课程。”
文件上印着一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