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递来的凉碗,不知不觉就吃了个安静。

她确实需要压压惊。

穆长舟只说宫里吓人,没说是这么个吓人法儿,这是要用眼泪淹死她啊!

她们都不问她要身份证明,就一个劲儿哭,万一哭错了坟……啊呸,哭错了人,她脑袋岂不是更保不住了?

待得殿内众人的情绪平复下来,已是一炷香后。

太后先去洗漱过,而后才由同样去洗漱的乔媪扶着重新出来坐定。

一出来,太后就将赵瑞灵拉到了身侧坐着,看不够似的注视着赵瑞灵。

“快跟姨母说说,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你阿娘怎就狠心不回来呢?”

赵瑞灵心下一紧,心道来了。

她眼神露出几分忐忑,小声回答:“回太后娘娘,我自记事起,阿娘便随外祖父姓周,名圆,听阿娘说是跟着外祖父去守山的时候摔到了石头上,所以有些事情不记得了。”

太后眼中又积聚起了眼泪,笑骂:“难为她什么都不记得,倒还记得自己小字里有个苑。”

赵瑞灵噎了下,也不去分辨到底是哪个圆,只继续道:“我七岁那年,阿娘和阿耶上山碰到狼群,阿耶重伤不治,阿娘也一直缠绵病榻,当年就去了……并未提及她的身世。”

太后突然偏开头,用帕子捂着嘴哭得无声无息却浑身发颤。

堂堂英国公之女,即便前朝也是节度使的嫡女,还是七星转世的灵童之身,却因为一群山野里的畜生没了性命,实在叫人心酸。

这一切本该她受着的……

看太后又哭得止不住,英国公夫人梁氏无奈出声:“太后莫伤心了,逝者已矣,苑苑在天之灵怕是也放心不下这孩子,才叫灵娘回来咱们身边。”

“往后您好好疼灵娘,护她周全,好歹也叫苑苑能放心,下辈子投个好胎。”

谢二郎妻子杨氏也出声附和:“一会儿圣人该带着太子和渭王过来了。”

“让他们瞧见您如此难过,怕也要跟着伤心,太子的身子可经不起大喜大悲啊。”

太后毕竟坐镇宫中多年,即便悲伤难抑,听人劝上三言两语,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她沙哑着嗓音道:“你们说得对,往后哀家定会护这孩子周全,该属于她阿娘的,哀家都会替这孩子讨回来。”

谢三郎之妻长平郡主眼神闪了闪,不动声色看了眼乖巧被太后搂在怀里的赵瑞灵,大概知道太后的意思。

到了赵瑞灵手里,她又被太后护在羽翼之下,到时候属于谢如霜的东西到底是谁的,那可就未可知了。

可先圣封公公谢颖淮为英国公,甚至下旨世袭罔替,永不降爵,如此还不够吗?

还有什么是属于谢如霜……或者说是皇家欠谢如霜的?

赵瑞灵倒没听出机锋,也无法为太后的话感到安心,她心跳还如活蹦乱跳的小鹿,在心窝里横冲直撞呢。

见梁氏和杨氏若有所思的功夫,赵瑞灵忍不住怯生生开口。

“那个……咳咳,敢问太后,您不需要验一下我的身份吗?”

万一李鬼不小心成了李逵,李鬼可上哪儿哭去哇!

梁氏和杨氏都抬起头,连长平郡主眸底都不自觉闪过一丝笑意。

太后更是哭笑不得,她拍拍赵瑞灵的手:“就你这模样,你这名字,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赵瑞灵更迷茫,模样还好说,名字又咋了?

“瑞灵可到了?”门外突然有个中气不是很足却格外温柔的男声响起。

话音未落,一个身形瘦削却气场,端的是清风霁月的中年男子从外头进来了。

他身穿明黄色广袖圆领长袍,不用细打量都知道是谁。

赵瑞灵赶忙站起身,准备行礼。 W?a?n?g?阯?F?a?b?u?y?e?ī????????é?n?????②?⑤????????

圣人一眼就看到了太后身边站起来的赵瑞灵,也跟着愣了下,实在是赵瑞灵和她阿娘长得太像。

“快免礼!”不等赵瑞灵跪下去,圣人就三步并作两步,提着赵瑞灵的胳膊制止她再度跪拜。

他声音温和,颇为感叹看向太后。

“我听长舟说,苑娘跌落山崖后应是失去了记忆,却仍记得当年跟阿耶和您的玩笑话,为孩子起名瑞灵。”

“许是当年圣都的政令到了底下难以推行,倒是叫这孩子平白多吃了许多年的苦。”

赵瑞灵:“……”她不觉得日子苦啊,有选择的话她宁愿现在回去受

苦呜呜~

圣人听不到赵瑞灵心里的呜呜嗷嗷,只含笑指了指他身后格外好奇瞪着眼看赵瑞灵的渭王。

“一个瑞景,一个瑞灵,倒是叫他们听起来跟亲姊弟一般亲近,如此也好,都知道是咱家的孩子,也就没人敢欺负瑞灵了。”

赵瑞灵又一次愣住,渭王不是名殷琰吗?袁翁给的绢帛上写着的。

太后大概见赵瑞灵疑惑,先等众人见过礼,叫人伺候着圣人并太子和渭王入座后,立马柔声跟赵瑞灵解释。

“当年先圣即将北上冲都之前,特地找来你阿娘卜算,你阿娘言说先圣即将飞龙在天,此去北地红霞满天,是为祥瑞。”

“我当时也在,便与你阿娘玩笑说,往后我们姊妹生的孩子不若就以瑞为字,也让我们的后辈记住先圣的功绩……”

太后顿了下,声音又略有些哽咽,“当时我与你阿娘约定,若是谁先生下男孩,取字瑞景,谁先生下女孩,便取字瑞灵。”

“此事知道的却是不多,苑苑她……她到底是没把我们全忘干净了。”

赵瑞灵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个鬼啊!

她眼神有些心虚地往一旁瞟,那什么,她这名儿也不是阿娘取的。

阿耶跟她说,他和阿娘都是靠大山吃饭,山中危险多,他盼着坏的不灵好的灵,本欲叫她好灵。

阿娘觉得太直白,只改了中间的字,也认同这个寓意。

她这眼神一飘,就飘到了喊完姑姑后格外安静的太子身上。

见她看过去,太子冲她微微笑了笑,看起来比于旻还要乖巧,引得赵瑞灵也不自觉回了个笑。

“灵阿姊笑什么呢?”渭王突然歪着脑袋,把一张比于旻更肉墩墩的小脸儿插入太子和赵瑞灵的中间。

他格外自来熟地一连串问题问个不停。

“灵阿姊就只有字吗?你跟醇国公一样没有名字吗?你和醇国公一起北归的吗?他吃不吃小孩儿?”

赵瑞灵:“……”反正不吃你这么胖又这么能嘚啵的。

太后冲渭王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对圣人嗔怪:“叫你狠下心教教他好歹少说些废话,怎的还跟个鹦鹉一样惹人烦呢!”

圣人无奈笑着摇摇头:“那太后可是冤枉我了,梁太尉特命羽林卫的将士陪着阿弟习了一上午的枪,明明都累得说不动话了。”

“岂料中午他一个人就吃了两大盘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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