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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澜身着宽松长衫,腰间系带随意打了个结,便来到了她身前,他拿了长巾批在她身上,她红着小脸,乖巧将双手勾在他脖颈上,就这样又将人裹着送回了床榻。

知道她会害羞,便搁下床帐,转身又去了桌边喝水。

柳惜瑶换了衣裳后,又朝那背影轻道:“表兄,我渴。”

说她不知羞,那脸红的比床帐还要红,说她羞赧,使唤起他来倒是不再含糊。

宋澜笑着倒了杯水,又朝她手边递去,等她喝完,才将水杯搁回桌上。

此事已至寅时,整个侯府内一片寂静。

柳惜瑶见宋澜并未有要离开之意,兀自又喝了一杯水,径直回到榻边,便忍不住轻声又问:“表兄今晚不回东苑吗?”

“想我回去还是留下?”宋澜浓眉微挑,眸光朝侧边落去。

柳惜瑶靠在床头,身上盖着薄被,里间只着一件里衣,露出了白到发光的肩颈。

“留下……”

只两个字,磨磨蹭蹭了半晌才开口。

想到她夜里在桌前,那般大胆的举动,宋澜唇角不禁弯起,“好,那就留下。”

说罢,他伸入被中寻到了她的手,指尖相触的瞬间,柳惜瑶明显瑟缩了一下,慌忙说道:“可……可我没力气了。”

“睡觉要什么力气?”宋澜说着,直接将那朝后缩去的小手,猛地一下拽到了身前。

柳惜瑶猝不及防,整个身子都跟着朝前倾去,宋澜顺势将人带入怀中,随后便揽她入怀,一并睡在了榻上。

柳惜瑶枕在他臂弯处,一睁眼就看见了那带着伤疤的胸膛,上面有着许多疤痕,粗细不等,由于他肤色较深,方才又羞于去看,便未曾留意,直到此刻近在咫尺,才看到那几道极细的新痕。

想起细痕的由来,柳惜瑶羞赧之余,更觉歉疚,“表兄……我是不是伤到你了?”

宋澜原已是合了眼,听怀中传来声响,便又垂眼顺着她眸光看去,看到那细到堪比发丝一样的红痕时,宋澜忍不住笑了,“你若不提,我根本未曾看到,这哪里算的上是伤,赤虎都比你挠得重。”

的确,与他身上别处的伤痕相比,这几道细痕简直不值一提。

柳惜瑶没有说话,指腹在那细痕上轻轻抚过,在不慎触碰到那道最为显眼的疤痕上时,她指尖不由一颤,慌忙朝后缩去。

那是一道极长的疤痕,从左胸一直到腰腹。

宋澜眉宇微沉,倏然抬手拉住了她,让她整只手都覆在了那道疤痕上。

“怕了?”他嗓音有些发凉。

柳惜瑶鼻根酸胀,红了眉眼,“没有。”

“那为何哭?”他问她。

柳惜瑶声音微颤,却一字一句都说得极为真切,“这是表兄守护山河的印记,是保家卫国的证明,百姓得以安枕无忧,正是因为有表兄这样的英雄,不计生死后果,在替我们负重前行。”

她话音未落,泪珠已是悄然而出,“我感激还不及,如何会是惧怕?”

说罢,她将脸埋入他胸口,抬手将他腰腹紧紧抱住。

那温凉的眼泪落在心口,似破开了他冷硬了二十余年的胸膛,瞬间激起了一层从未有过的柔软。

宋澜垂眸望着怀中之人,再一次在心中确信,她于他,不止是合适,更是那命中注定。

这一晚柳惜瑶虽是浑身疲惫,身下也还会隐隐作痛,却是睡得极为安稳,直到日上三竿,才缓缓睁开了眼。

宋澜已是不见了身影。

秀兰进屋道:“公子晨起后要去教场习武,午膳会来同娘子一起用。”

昨晚二人并未唤人进来收拾,此刻那榻间一片凌乱,净室内也皆是水汽。

不必柳惜瑶开口,秀兰就朝她挤眼,凑上去压声问道:“娘子这是彻底拿下了?”

柳惜瑶朝她点了点头,带着两分羞涩,三分兴奋与雀跃,她穿衣下榻,忍着那股酸痛,来到桌案旁,将文书拿给秀兰看。

秀兰险些惊呼出声,捂着嘴半晌才回过神,抬手拉住柳惜瑶的手臂,激动到不住摇晃。

“先莫要声张,还是得等礼成了再说。”柳惜瑶将那文书按在身前,那眉宇间是许久未曾见过的安定。

柳惜瑶起得晚,又因昨晚的疲惫而不愿外出,整个晌午都在房中,直到快至午膳,宋澜过来寻她时,她才恍然记起一事。

“是不是该让合药居送服汤药来?”柳惜瑶神色有些紧张,生怕此刻再服用可会误了药效。

“不必。”宋澜擦了手,坐在她身侧,神情不见一丝异样,“那汤药伤身,你喝来作甚?”

柳惜瑶惊道:“可若不喝,万一得了子嗣该如何?”

宋澜坦然道:“是我不愿再生子嗣,自是由我来喝。”

柳惜瑶登时愣住,“可……可昨晚我们不是已经……”

“自我有了打算之后,便叫郎中配了药方予我。”宋澜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寻常说话,“每月逢十喝上一副,便会绝了那生嗣可能。”

柳惜瑶怔怔地望着他,若是旁人如此说,她或许还会迟疑几分,可面前之人是宋澜,但凡他开口,她便已是会全然信之。

宋澜的此举,似出乎了她的意料,却又好似一切都是情理之中,只因他是宋澜。

“那药……可会伤身?”柳惜瑶忧心忡忡。

宋澜拿起筷子,夹了菜放入她盘中,语气淡然,“不会,府内郎中为我从安南特意请来的,他医术高绝,不会让我有所损伤。”

说罢,见柳惜瑶又红了眼尾,坐在那边发愣,宋澜不由笑了,“愣着作何,用膳。”

二月初三,整整一日,宋澜除了晨起后按照习惯去了教场习武,其余时候几乎全部是在朝霞院中。

那两个孩子也提前得了吩咐,由安安陪着在东苑玩,未曾过来打扰两人。

到了夜里,那床榻已是焕然一新,柳惜瑶身上酸软,对那事有些抗拒,宋澜也不勉强,只与她稍微亲近了一番,便相拥而眠。

有他在身旁,她未再梦魇,这一夜睡得极为安稳。

如此一连多日,宋澜皆宿在朝霞院中,哪怕白日有事外出,夜里归来也会宿在柳惜瑶身侧。

她若累了,他也不曾勉强,她若不拒,他便将那从未外露的轻柔一面,全部都给了她,而她也不似最初那般拘谨,渐渐有了迎合与小小的放肆。

宋澜也不知,她是从何处学会的那些,叫他夜夜都在心颤,恨不能狠下心来将她揉进自己身骨里。

今年的春日,暖得早,刚至二月中旬,院内的柳枝就萌出了嫩芽。

这日晌午,一道圣旨送入勇毅侯府。

皇帝宣宋澜即刻入京。

无忧堂内,父子三人面对而坐。

宋侯爷少见得未曾喝酒,也未曾抚琴,他亲自烹茶,为面前这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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