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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原本还在含笑的眉眼,顿时便嫌恶到快要扭曲,“别!我才不要嫁人呢!”
“可我看你与阿福,总是在一处。”柳惜瑶道。
“哎呦喂!”秀兰连连摆手,“我只是请教他功夫罢了,若要我嫁人,不管是谁,那都得折我半条命进去!”
恍然间,柳惜瑶又想起许久前的自己,那时她也未曾有过嫁人的念头,只一心想着凭借抄书赚来的银子,去侯府外可置一处小院,往后余生便可安稳度日。
可如今再看那时的自己,便觉实在过于天真,单是从抄书这件事,就已有宋濯的介入。
柳惜瑶也曾问过宋濯,若荣华县主并未给她指婚,她也攒够了银子去置办宅院,那他会如何?
宋濯说,她若买了院子离开,他出手的机会只会更多。
柳惜瑶明白了,她和安安两个人想要买个院子容易,但若想后半生安稳度日,便如同痴人说梦,到时便是她没有机会再去塔楼寻他,他也会寻她来助。
事情的走向可能会发生变化,但结局还是一样,他会挣扎,会犹豫,但最终依旧骗不过自己,还是会将她据为己有。
而她也依旧没有抵抗之力。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柳惜瑶默了许久,忽然出声对秀兰道。
秀兰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娘子羡慕我什么呀,我这是奴婢的命,跪这个,跪那个,成日里干活不说,还要忧心,稍不留神又要被打杀发卖。”
“咱们不能光看贼吃肉,不看贼挨打啊!”秀兰说至此,深吸一口气,朝柳惜瑶看来,有些话她也已是憋了许久,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与柳惜瑶开口,今日可算让她等到了,这些话她可当真是不吐不快。
“我知道娘子这两年过得糟心,可娘子还记得当初为何要走这条路?那是为了推掉婚事,更是为了日后的安稳啊。”
“我从前其实还忧心公子身底不好,可这一年多,我看他身体梆绑的,伺候娘子不成问题啊。”
秀兰说了一连串,稍微喘了口气,又道:“旁人我不知,我就单说我自己,是要住在那金丝笼里哭,还是茅草房里笑?我肯定是选金丝笼,因为我住在金丝笼里,未必会哭,可我若住在那茅草房里,我、我……我也笑不起来啊!”
说罢,她叹了口气道:“要我说啊,这日子已经安稳了。”
“我知道娘子不愿做外室,只要公子一日没将娘子明媒正娶,我也打心底里不相信他,可娘子仔细想想,御史中丞家的义女,能去做旁人的外室吗?”
“这世上哪里有走不通的路。”
“这句话娘子可还记得,这是我那时想不开,在院子里与那树干较劲的时候,娘子劝我时亲口说出的话。”
“如今,我再将这句话还给娘子。”
“与其为那从前的事而不住生怨,为那尚未来到的事而郁郁寡欢,倒不如先将眼前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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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日说了这么多,说来说去,其实只是想让娘子开心些。”说至此,秀兰忽然鼻根一酸,红了眼眶,“人活这一遭太不容易了,何况这世道本就于我们女子而言,更是糟糕透顶。”
皆是仆役,那仆役还能娶妻,还能对妻子吆五喝六,可那妻子,一边伺候主子,一边伺候男人,这日子她才不过。
“容我说句娘子不爱听的,便是当真做了外室,错的也不是娘子。”她与她在一起这般久了,如何看不出她的打算,秀兰抬手抹掉眼角的泪,与她直白道,“要死也是旁人死,柳大娘子若当真疼爱自家女儿,怜惜还来不及,又何至于怨恨?”
此话一出,那久未出声,已是将近一年都未曾再有过情绪失控的柳惜瑶,顿时掩面痛哭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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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兰亦是泪如泉涌,抬手将她紧紧揽在身前,不住在她背后轻轻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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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长公主的寿宴眨眼将至。
宋濯在最初时,问了她两次,可当真要去,即便不去,也无妨,一切交于他来。
柳惜瑶却皆是与他肯定地点头,她要去,连御史夫人都会去,她又缘何去不得。
即便她无意卷入这场纷争之中,但事实上,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与宋濯已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床榻上,宋濯揽着她道:“母亲与三娘明日也会在场。”
柳惜瑶惊坐而起,望着宋濯道:“那她们岂不是会将我认出?”
宋濯手指勾着她一缕发丝,轻笑着道:“无妨,你只要与师娘寸步不离,她们便是看到了,也不会出声。”
“可、可日后呢?”柳惜瑶不安道。
宋濯抬眼道:“日后我娶妻之时,也还是要见,不过早晚得事,又有何可惧?”
宋濯说罢,坐起身来,他没有吻她,而是将她忽然抱至身前,动作轻缓又柔和。
“对不起,瑶儿。”
“对不起……”
若能再来一次,他从一开始便会面对自己的内心,他会呵护与她,而非看着她苦苦挣扎。
“原谅我,瑶儿。”
他知道说再多已是无用,那便用行动来证明。
两人的胸膛紧紧相贴,彼此清晰的感受着对方的心跳。
翌日清晨,柳惜瑶醒来之时,宋濯已是早早下原去了皇城当值。
柳惜瑶也需早些准备,长公主的寿宴要于午时开始,她虚得先去刘府寻了张氏,两人在一并去长公主府内赴宴。
今日长公主府门前,光是车马便已排出长龙,几乎占满了整条街道。
已有那车中夫人,见实在等得太久,索性便提前下车,一路步行入了府邸。
张氏也在车里待得发闷,便与柳惜瑶也下了马车。
她未戴幂篱,与张氏的长熄一左一右将其搀扶着,一路缓缓而行。
宋家的马车上,宋滢早就安耐不住,已是第三次开口对荣华县主提出想要提前下车。
“我好不容易来趟京城,娘怎就非要日日将我拴在身侧,我都多大了,还能丢了不成?”
宋滢委屈极了,自前日里来了京城,便想要外出闲逛,□□华县主却总是不允她出去,甚至还差了好些人将她守着,似这京城的街上有何洪水猛兽一般。
“娘你不知,我这一年功夫厉害了许多,我肯定不会被欺负,我这身上还有……”宋滢得意地将袖中那柄匕首拿出给荣华县主看,却被荣华县主一个冷眼止住,“不许就是不许,这可是长公主府的门前,岂容你没规没矩?”
“哼!”宋滢气得在脚下车板上用力踩了一脚,马车摇晃,荣华县主朝她瞪来,她赶忙别过头去,掀开车帘朝外看。
这一看,便看到了一个极为眼熟的背影。
她先是神情一惊,随后眯眼仔细又瞧了一番,待那身影似与身侧妇人说话之时,那侧脸落入眼中,宋滢只觉心头咯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