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46
她,表情复杂难明。
他知道,她不肯坐下,只是不愿意与他多待一会而已。
“好,”他开口,带着细微的颤抖,“那我就长话短说。”
高海臻双手背在身后,没有插嘴,等待他的长话短说。
“你让我签的字,我签了。”
钟明诀说着,眼神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可她却只是扬起嘴角,说了一句:“谢谢您。”
一句谢谢,让钟明诀接下来的话无从开口。
他想过她会有很多种回答。
好奇,疑惑。甚至于沉默。
哪一种,他都能接受。
却唯独不能接受这一句谢谢。
但,那又能怎么样呢?
不能接受又能怎么样呢?
他留住她,也不是为了让自己得到一个可以接受的解释不是吗?
“所以…”
说完这两个字,钟明诀哽住了。
所以两个字,像一块石子,堵住了喉咙。
让剩下的话,吐不出也咽不下。
“所以什么?”
高海臻出声,强行打碎了那颗石子。
碎石割破了钟明诀的喉咙,让出口的每个字都裹满了血肉。
“所以我们两清了。”
“以前的一切就当没发生过。”
“以后,”他鼻腔抽了口气,又马上恢复了正常呼吸,“以后也不会再发生什么了。”
说完,钟明诀低下头,不去看高海臻的表情。
他不愿看,也不敢看。
他怕自己看到一丝丝留恋,心中的天平就会倾斜,倾斜于每个深夜时分,放过自己的理性和自尊,选择沉沦。
沉沦于做一个工具,博她欢心,只为让她依赖自己。
以及依赖她的自己。
“好。”
她答得干脆,只间隔了一次呼吸,却让钟明诀差点喘不过气。
他突然觉得自己方才的纠结十分可笑。
高海臻是什么人,他很清楚不是吗?
她不会留恋,她怎么可能会留恋。
留恋一个工具,一个不听话的工具。
何况她的工具那么多,他不是特别的那一个。
“钟先生,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下去了。”
高海臻说完,钟明诀却只是低头在原地站着,没有任何回应。
见状,她微微颔首,便转身要走。
只是还没走出两步,身后就又传来了声音。
“你就没其他的话要和我说吗?”
钟明诀不知道自己还在坚持什么,明明话已经说到了头,他应该让她走。
可心脏那股又酸又胀的感觉,又让他觉得他们不应该如此。
他为了这句话煎熬了太多夜晚,所以不该这么简单,简单到一两句话就让一切散尽。
他想听她说些什么,听她说一些,只为他的情绪而动的话。
哪怕是自己不爱听的话,哪怕听完之后,自己回到深夜时又会反复受折磨。
可他还是想听她说些什么。
他知道,自己活该受折磨。
眼前的人转身,钟明诀看着她,看着她一步步朝自己走进,手指也一寸寸刺入掌心
可他不觉得疼,他身体里的所有痛感,都留给了她。
就在钟明诀准备接受她的一切冷语时,她却越过了两人之间的警戒线。
电梯里不敢拥住的依兰花香,最终,闯入了他的怀里。
腰上的手,抱得很用力。
像数十吨重的砝码,压在另一端的天平。
胜得毫不费力。
可当钟明诀想要抬手抱住她时,腰上的手,却松开了。
紧接着,就见她向后退了一步,离开了他的怀抱。
“钟先生,我先下去了。麻烦您也尽快,会长在等着您。”
说完,高海臻便没再停留,转身就走。
徒留钟明诀留在原地,感受着怀里渐渐消散的余温,仿佛大梦一场空。
回到下一层的宴会厅,高海臻捋了捋自己身上的衣服。
她不清楚钟明诀突然来这一出是出于什么原因,但她很清楚,真正要放弃的人是不会多说一句废话的。
多说一个字,都是挽留,都是在求着对方不要走。
他希望自己说些什么,也只是想用只言片语给他一个台阶,让他走上来。
但高海臻不喜欢给人台阶,有台阶就意味着对方还有后退的余地。只有当他踩着自己的尊严走上来时,全世界才会被他抛弃。
来到休息室,钟家一家人都在里面,除此之外屋子正中央还有一个坐着轮椅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以及她身旁坐着的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见高海臻出现,众人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她莞尔一笑,打了声招呼,随后便走到钟士承身边。
“明诀呢?”
“钟先生刚刚突然有事情要处理,待会就过来了。”她小声回答。
“关和泰一家来了吗?”
“不太清楚,要我过去看看吗?”
钟士承想了想,“算了,你去忙你的事吧。”
“好的。”
高海臻正要走,突然又他被拉住,“小孟呢,他来了没有?”
“应该到了。”
“好,去吧。”
高海臻应下,又朝众人打了声招呼后,便离开了休息室。
坐在轮椅上的谷宁瞧着门慢慢关上,“明诀呢?怎么还没过来?”
“他还在处理公司的事情,待会就过来了。”钟士承说。
“明诀这孩子打小就聪明能干,大哥,还是你培养得好啊,”谷宁的视线在钟念玺和钟临琛身上看了眼,“个个都一表人才的。”
说完,她突然诶了一声,“我记得,是不是还有个孩子没来啊。”
提到还有个孩子,佘少娴脸色微动,却没有主动开口。
“是还有个老四,那孩子年纪小又爱玩,向来不喜欢这种场合,我也不好逼他,就随他去了,”钟士承笑了笑,“不像容谦这样,年纪轻轻就拿到了双料博士,这可是我几个孩子想比都不能比的。”
见话题转到自己,周容谦忙开口:“钟叔叔您过奖了,书上学的知识再多也比不了在商场上的实战经验。在这方面,跟他们比起来我还是差远了。”
“经验这个东西,聪明的人积攒起来很快的,”钟士承搭在扶手上的手轻叩着,“而且像基金会这种地方,有些商场上的经验也用不上。只要有一颗愿意为社会做事的心,就够了。”
他这番话说完,谷宁脸色微变,原本靠在儿子旁边的手也收回了膝上。
钟士承自然也捕捉到了这个动作,他眼神微眯,只是在没了解到情况前没有再开口。
“倒是也不用那么着急,”她回头看了眼儿子,“我还是希望他能在自己适合的领域继续深造,能多学点有用的东西,等学成归来后照样能为社